“谜语人滚出末日！”
我气得踹了脚发电机，结果疼得抱着脚跳。小七无语地看着我，叼来急救包里的绷带。
东侧通道比想象的隐蔽，藏在瀑布般的地热蒸汽后面。岩壁上挂着几套防护服，我挑了件合身的套上。
在我做这些事时，小七安静的蹲在背包里，只露出个猫头。
“走吧。”
我最后看了眼这个设备齐全的避难所，储藏室里成吨的罐头和药品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比起物资，还是命重要。
应急通道是条向上的螺旋坡道，每隔几米就挂着应急灯。
爬到一半时，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动，碎石簌簌的往下掉。
“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
短短几个月，我已经对这一套驾轻就熟，搂紧小七开始狂奔。
身后传来闷响，热浪像只无形的巨手推着后背。
坡道尽头是扇锈死的铁门。我抡起消防斧猛砸锁头，虎口震得发麻。
不记得砸了几下，锁终于崩开，门外灌进来的风雪像扇了我一耳光。
回头望去，蒸汽和火光已从通道里喷涌而出。
我扑进雪地里，脸颊贴着冰冷的积雪大口喘气。小七从背包里钻出来，轻轻舔我冻红的手指。
背包侧袋的U盘硌着肋骨，我把它掏出来对着月光看了看，金属外壳上除了血迹，还有行小字：蜃楼启动器。
远处传来雪地车引擎声，我赶紧滚进附近的松树林，看着三辆装甲车冲向冒烟的山体。
领头的车顶上，林妍的身影在探照灯下摇晃，她的蓝眼睛在夜色中像两盏鬼火。
“疯子。”我把U盘塞回贴身的暗袋，拍了拍小七的脑袋，“走吧，找个能开电脑的地方。”
黑猫蹭了蹭我的下巴，尾巴尖在雪地上画了个问号。
我捏捏它的耳朵：“放心，这次我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雪原尽头露出微光，可能是日出，也可能是避难所爆炸的火光。
都不重要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背后的热量渐渐被寒风吞没。
天黑的像被泼了墨，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挪，呼出的白气刚离开嘴唇就冻成了冰渣。
小七在我怀里缩成个毛球，隔着三层衣服还能感觉到它在发抖。
“再撑会儿……”我喘得跟破风箱似的，“就快到气象站了。”
事实是我压根看不清路。火山灰把月亮星星全遮了，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出眼前一米。
刚才路过个路牌，积雪盖得就剩个尖，这要是一脚踩空掉冰窟窿里，连个收尸的都找不着。
小七突然就从我领口钻进去，冰凉的小鼻子贴在我锁骨上。
我正想骂它，随即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傻猫浑身烫得像暖水袋！
“你发烧了？”
我扒开衣领想看看它，结果它一爪子拍我脸上，尾巴尖直接戳我鼻孔里。
“呸呸呸！”
我打了个喷嚏，差点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冻住嘴唇。
抬手擦脸时我愣住了，小七的尾巴尖热乎乎的，像刚在热水里泡过。
前面雪地上有块凸起，我眯着眼看了半天才认出是之前的气象站。
铁门被风吹得哐哐作响，我几乎是滚进去的，膝盖磕在地上都没觉得疼。
早冻麻了。
小七明显没有感冒，它从我怀里跳出来，抖抖毛就开始在墙角刨。
我瘫在火堆旁的老位置，手指僵得连打火机都按不动。
“要死了要死了……”
我正打算用牙咬着打火机，小七叼着什么跑过来。是半盒受潮的火柴，估计是我上次来没发现，我往好处想着，这里可不能被那群坏人找着。
颤颤巍巍地划到第三根时终于着了，我赶紧点燃旧报纸。
火苗窜起来的瞬间，小七“喵”地一声跳开老远。它毛上沾的雪化了，变成小水珠往下滴。
我把自己挪到火堆旁，感觉像块冻肉在解冻。
防护服内衬有点硌，掏出来看是块布头，上面用钢笔画着几条线。哥哥的字迹我看一眼就能分辨，可这玩意儿什么时候缝进去的？
“西南方……热源标记……”
我摸着下巴辨认，布料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小七凑过来闻了闻，就开始疯狂抓挠地面。
“消停会儿！”
我弹它的脑袋，却发现它爪子扒拉过的地方，积雪下面露出点黑色泥土。更让我激动的是，这土摸着是温的！
难道下面是片温暖的世外桃源啊？
我趴地上闻了闻，有股淡淡的硫磺味。手指往下戳，半尺深的雪层下，泥土居然没结冻！
“地热？”
我抬头看小七，它蹲坐在那舔爪子，一脸“早告诉你了吧”的得意样。
天黑透后，外面的风大得能把人吹跑。我缩在睡袋里啃最后半块压缩饼干，结果差点把牙崩了，原本就硬的饼干此刻冻得和砖头一样。
小七钻进来贴着我肚子，像个自带加热功能的暖水袋。
“你说，”我戳戳它脑门，“哥哥到底死没死啊？”
黑猫不理，只甩了我一尾巴，翻身把肚皮露出来。我挠着它下巴，接着闻到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这时我的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朦胧间看见小七的瞳孔放大，变成两个黑洞。下一个场景我就站在了玻璃温室里，感觉到阳光晒得胳膊发烫。
“这梦还挺逼真！”我掐了把自己，居然会疼。
“西南方。”
萧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时他只来得及说完这三个字，整个人就像沙堆一样散开了。
我猛地坐起来，脑袋“咚”地撞上车顶。小七“嗷”地一声跳开，爪子在我脖子上留下三道红印子。
“你大爷的！”我捂着脖子骂，发现它又开始疯狂抓驾驶室右侧车窗。
窗外黑漆漆的，但小七的金眼睛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我摸出手电筒照过去，雪地上有串奇怪的痕迹，像是热气融化了积雪，形成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直通西南方。
“行吧。”我收起睡袋，把最后点饼干渣倒嘴里，“横竖都是死，不如信回邪。”
小七窜到我肩膀上，热乎乎的肚皮贴着我后颈。后脖颈一暖和，我整个人顿时恢复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