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爆发出刺耳的电子杂音，震得我耳膜生疼。
窗外那些绿眼睛猛地一缩，齐刷刷后退了几步。
“等等......”我盯着那些狼，手还悬在电源键上，“它们怕这个？”
机智的小七用尾巴又扫过调频旋钮，杂音变成了尖锐的蜂鸣。
最近的几只狼突然间人立而起，前爪拼命扒拉耳朵。
“宝贝真棒！”
我一把扯下收音机后盖，螺丝崩得到处都是。里面的电路板老旧发黄，但零件还算完整。
我对小七说：“需要改装。”
我手指冻得发僵，拆电容时差点划破了皮。小七蹲在旁边，用爪子推着工具给我递。
最麻烦的是手摇发电机，得一边摇一边接线，胳膊很快就酸得发抖，不过这时候我想谢谢自己在仓库住的那段时间，学了很多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加油新新......”我咬着牙给自己打气，看小七用嘴叼着电线帮我固定。
收音机里“嗡”地一声响，发出比刚才更刺耳的声波。
窗外传来“扑通”一声，我抱起小七就冲到窗户那里，看到一只狼倒在地上抽搐，绿眼睛忽明忽暗。
其他狼没跑，反而围成半圆，像在等指令。
背包又开始剧烈震动，这次频率很大，差点从桌上掉下去。
我过去打开包，紫色晶体碎片的脉冲快得连成了一片，蓝光刺眼。
窗外的狼群同步低头，竟避开了声波最强的方向。
我简直不可思议，机械畜生还会战术走位？！
“我们哪里会是对手？”
我嘴里认命，但手上还是更用力地摇发电机，可速度跟不上消耗，额头上的汗滴在电路板上“滋啦”作响。
小七猝不及防地扑向收音机，“咔嚓”咬断了天线。
声波立刻变调，成了断断续续的嗡鸣，我以为它搞破坏，正要骂，脚下的地板在这时震动起来。
“轰——”
小七之前抓挠的那块地板整个塌陷下去，灰尘腾起老高。底下露出段金属楼梯，锈得像是几百年没人用过。
地下传来“嘎吱嘎吱”的机械声，像是某种老式齿轮开始运转。
我和小七对视一眼，它耳朵后面的蓝光闪烁变得规律。
下一秒，我俩默契地跑向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楼梯扶手的铁锈直往下掉，蹭得我满手都是红渣子。
我攥着手电往下面照，光束里飘着厚厚的灰尘。
“tS-7武器库”的标识牌歪挂在墙上，漆皮卷边，露出底下锈蚀的金属。
小七从我肩膀跳下去，身上的蓝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借此我看清角落里堆着几排铁架子，大部分武器已经烂得不成样子。
“这还能用？”
我踢了踢发霉的木箱，箱盖直接碎成渣。里面泡烂的弹药糊成一团，跟烂泥似的。
小七蹿到最里侧的架子前，尾巴高高翘起。我眼睛一亮，有戏？
三把信号枪裹在油纸里，居然没生锈！
旁边铁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发照明弹，弹壳上的生产日期是五年前。
头顶突然“咚”地一震，我吃了满脸天花板落下的灰。
狼群开始撞墙了。
我快速往兜里塞照明弹，背包忽然自己鼓动起来。紫色晶体碎片隔着布料飞快地闪烁，蓝光渗出来，把照明弹的铝壳都映成了青色。
“搞什么......”
我一头雾水地掏出一颗照明弹看，里面的化学药剂正在变色，从橘红慢慢转成了幽蓝。
小七猛地扑向墙角，那里有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按钮上方贴着张泛黄的警告条：【紧急协议】。
“别乱按！”我伸手去拦，已经晚了。
警报声炸响的瞬间，我耳朵都要聋了。
旋转的红光从天花板四个角打下来，照得整个武器库像着了火。
深处还传来奇怪的动静——“轰隆隆”的金属摩擦声。
倒计时牌在口袋里狂震。掏出来一看，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跳：【22:07:19】→【21:59:58】→【21:52:16】......
“时间加速了？！”
我瞪着倒计时牌，后背一阵发凉。小七却异常兴奋，冲着黑暗深处“喵嗷”直叫。
手电往声源处一扫，武器库尽头的墙整个升了起来，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通道。
冷风从通道里涌出来，带着股刺鼻的铁腥味。
通道顶上，褪色的指示牌写着：【北极基地-紧急通道3】。
雪地车歪在哨站后院，轮胎瘪了一个，车身上全是狼爪刮出来的道子。
我扯下围巾裹住漏气的地方，小七在旁边用爪子推着胶带卷过来。
“嗯，凑合用吧......”
我往破口处糊了三四层胶带，胶带冻得发硬，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我跳上驾驶座，听见身后传来“轰”的一声，狼群撞破外墙冲进来了。
绿眼睛在黑暗里连成一片，跟闹鬼的萤火虫似的。
小七“嗖”地窜上方向盘，整个身子压住右边，车头猛地一拐，堪堪避开扑来的第一只狼。
“抓稳了！”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雪地车像醉汉似的在雪地里画龙。后视镜里，狼群紧追不舍，绿光晃得人眼晕。
好死不死，紫色晶体碎片从兜里飘出来，纷纷往天上飞。我伸手去抓，只捞到一把冰凉的空气。
碎片越飞越高，最后融进极光里……
整片天空突然像被泼了蓝墨水，淡青色的光幕从极光里垂下来，挡在狼群前面。
最前面的几只狼撞上光幕，全部像触电一样的弹回去，绿眼睛都暗了。
光幕晃了晃，隐约显出个人形轮廓。我从指缝中看过去，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那模糊的眉眼，怎么看都像......
“哥？”
轮廓张了张嘴，没声音。下一秒就被狼群的嘶吼打散了。
油表红灯亮得刺眼，我拍了两下仪表盘，指针颤巍巍地指向“E”。
小七扒拉着储物箱，从里面翻出半瓶我上次拿来消毒的半瓶白酒。
“38度......凑合吧。”
拧开油箱盖，酒香混着汽油味冲得人头晕。倒进去小半瓶，发动机咳嗽两声，居然真又窜出去一截。
倒计时牌卡在【18:00:00】不动了，小七蹲在仪表盘上，尾巴尖轻轻扫过数字，蓝眼睛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