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留多久，三人又下了山。
临走前，月满楼去拍了拍厉无涯的房门，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现在走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大蛇蜕下的蛇衣，据说能包住一个成年人的大小。”
“好，像没什么意思，不去。”雀跃的声音在吐出一个字后硬生生拐了个弯。
月满楼眨眨眼睛，总觉得厉无涯这阵子有些反常。
那么爱凑热闹的人，来了星痕部落之后就跑到风不言这里窝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陪人家下上盲棋了。
【不会是生病了吧。】
想到厉无涯红润的小脸，月满楼又摇了摇头。
不走算了，等她们都走的时候，不信厉无涯还会赖在这里。
先把箱子放回房间，实际月满楼只是走进去，然后收进墨遒的空间，出来笑着告诉两人“放好了，走吧。”
一路云锦书都很沉默，月满楼有意逗她，随手摘了片叶子给两人吹了一曲。
调不成调，可是哄人效果一流。
风挽歌先笑了，云锦书也弯了唇，看着月满楼又瘪了下来，眼眶泛红。
月满楼立马抬手，在她脑门嘣了一下。
“还有人在呢。”
“挽歌姑娘又没看。”
声音很小，听起来委屈极了，月满楼却笑得更灿烂了。
她虽然没跟着进去，但是云锦书会让风不言占卜什么，她不用想都能猜出。
【看来是确认了啊，死劫，无解。】
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月满楼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真奇怪，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弱了吗？】
【还是，有了牵挂。】
看着同样变得“脆弱”的云锦书，答案是什么，已经无需言明。
大蛇蜕皮的洞窟，早在发现之时就重重把守起来。
但在三人到时，还是有人先一步来了。
“绯、姐姐\/盟主。”
月满楼先喊了声，风挽歌几乎同时，云锦书朝着几人微微颔首，并未开口。
轩辕绯是带着五家少主来的，附赠一个唐麓，应该是得知“怪病”是由蛇毒导致，集思广益，搞清“大蛇”是什么品种。
听到声音，轩辕绯回头看了眼，“来的正好，这几个人讨论半天都没得出结论。”
应该是全部看过了，几位少主和唐麓都退到洞外，轩辕绯则半蹲在地上的蛇衣旁，朝月满楼招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
本能的，月满楼牵住了云锦书的手，拉着她一起进去。
回头看了眼风挽歌，考虑人家大概不愿意在人前摘掉眼上的纱布，月满楼迟疑了一下，终是没喊她。
风挽歌好像也没进去的意思，走到风觉附近便停了下来，两人小声聊起什么。
“姐姐跟几位少主可有发现什么线索？”月满楼一进去便问道。
轩辕绯嗤笑一声，“你倒是会耍滑。”
“我这叫不做白工，反正我们是队友，信息共享，十分合理。”
“哈哈哈，说不过你，看到这里了吗？”
顺着轩辕绯手指的方向，两人看到一条干涸的水沟，以及一些发黄的水草，枯萎到即将风化的程度。
轩辕绯说明道：“原本有条小溪山洞上方经过，顺势而下，部分流入洞中，这里水草长得不说多茂盛，也是几乎成片。”
“可你们看现在，在那条蛇蜕完皮离开后，完全干枯了。所以他们几个猜测，是有火属性的大蛇来了这里，温度太高使得周围的水分完全蒸发。”
月满楼下意识反问，“要是真有那么高的温度，为什么山上没有着火？而且七八月的天，正是气候炎热的时候。”
“没错，争议也在这里。”轩辕绯没有一次性说完，循循善诱道：“你们觉得还有什么可能？”
云锦书此时开了口，“蛇衣呈青灰色，是不是水属性的大蛇，把这里的水吸干了，至于枯草，也可能是蛇毒导致。”
轩辕绯点头，“这种猜测同样有人提，毕竟有蛇毒是确定的。”
“那个。”月满楼突然想起，“厉前辈不是会回溯之法，直接看洞里之前来了什么东西不行吗？”
没有喊厉真君，主要是洞外几个离得不远，怕给人家暴露了。
“就偷懒的时候脑子转得快。”
“阿月不要没动脑就放弃。”
两个女人先后开口，又相视一笑，月满楼撇撇嘴，说的好听，还不是压榨她。
可她敢反抗吗？
答案是二话不说，立马仔细检查起地上的蛇衣。
蛇衣长约两米，上宽下窄，到最后细的近乎呈尖锥形。
月满楼比划了一下宽的地方，感觉比成年男子的腰还要大上一圈，不对，应该是双臂展开一半的程度。
“蛇身这么宽的话，蛇衣只有这点长度好像不太合理。”
云锦书想了想，“或许这里不是全部。”
“但是断面这里很平整，像是完全蜕下来的状态。”
不过能看得出是匆忙离开的，蛇衣泛着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材料，正常离开绝不会丢在这里。
斯哈，月满楼看得心痒，都想切点走了。
云锦书比她淡定些，重点仍在“大蛇”本身上，“阿月的意思是？”
“在这里蜕皮的，可能不是一条大蛇，直白点说，蛇尾很可能只是这个怪物身体的一部分。”
轩辕绯不置可否，直接问道：“依你所见，在这里蜕皮的会是什么东西？”
“蜚。”
“蜚？”云锦书重复一遍，同时在脑子里搜寻起相关的信息。
月满楼已经默念出来，“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阿月说的是上古灾兽，可这里的情况，似乎没到那种地步。”
“对，这一点我也没有想通。”
“很简单。”轩辕绯眼中泛起一丝冷意，“因为它还没有完全恢复。”
两人皆是一惊，照轩辕绯的说法，怕是早就确认在这里蜕皮的是传说中的灾兽——蜚。
月满楼小心的往后看了下，凑近些压低声音道：“既然姐姐早就知道了，让我们搁这儿猜什么？”
轩辕绯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行了，放心说话，在你们进来之时本君就布好了结界。”
云锦书也明白了，“真君果然怀疑这些人里有浑水摸鱼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