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回府前,路过珍宝阁,还特意让人停下马车,进去逛了逛。
珍宝阁的好东西很多,哪怕活了两世,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她,仍旧看得有些花眼。
若是要回京,自然得给皇后娘娘带几件好东西的。
她让掌柜拿了店里最特别的几件东西出来,都是些海外来的物件,带着些异域风情。
挑了一对做工精美的花瓶,想着皇后喜欢花草,若是摆在宫里,插上花,定然极美。
嘴角的笑意也就不觉得深了。
后又挑了两件小摆件,都是素雅大方的,是皇后会喜欢的风格。
要走之时,又瞧见一套奢华贵气的首饰,问了一下价格,很不便宜。
那掌柜还特意介绍,说是某国皇室之物,极为难得,无论是工艺还是上面所嵌的宝石,都是难得一见的。
但云琅也没有犹豫,一并拿下。
等回了府,见蒋安澜早早回来,有些意外。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云琅接过蒋安澜递上的茶水。
“母亲让人送信说,姐姐一早回家,臣也许久未见家姐,便回去看看。”
男人嘴上这般说,但脸色看起来倒不像是见到姐姐多高兴的模样。
云琅也确实不知道蒋安澜还有个姐姐,毕竟蒋安澜没有提过,她前世对蒋家的情况也不了解。
“臣未曾跟公主提过家姐,倒不是臣有意隐瞒。只是......”他叹了口气。
“家姐成婚多年,接连生了好几个女儿。夫家不喜,早早为姐夫纳了几房小妾。
如今几个小妾都生了儿子,反倒是她这个正房无子,在夫家也颇不受待见。
前几年,年节倒也有回来,毕竟夫家就在隔壁的县,倒也不远。
这两年,就没怎么回来了。这次回家,臣与母亲自是高兴的。但姐姐回来,是给姐夫要官的。”
“要官?”
云琅不解。
“臣不是娶了公主吗?”
云琅这才懂了。
“臣那姐夫,原是隔壁县的一个知县,能力不大......”蒋安澜大概是顾着姐姐的面子,倒也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词。
“臣升任定州将军的时候,姐姐便来信提过,想让臣想想办法,把姐夫调到定州任上。
臣没那么大的能耐,臣就算有那能耐,臣也不想那么做。定州这帮人没几个好的,他要真来了定州,早晚也是个掉脑袋的。”
一说到这个,蒋安澜就很来气。
“这次姐姐回家,哭着跪着求在母亲跟前,说臣如今都做了驸马了,再不帮忙,那就是想让她死在夫家。
当初,好几家上门提亲的,偏姐姐自己选中了这个男人,说他是读书人,来年高中如何如何。臣看这读书人,当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蒋安澜说起来就把一帮子读书人都给打死了。
“姐姐现在何处?”云琅大概听明白了。
“在家。还跟院子里跪着呢,说母亲不答应,臣不答应,她就跪死在院子里。我不想搭理她,便回来了。”
男人不擅处理这些事,倒也正常。
何况,蒋安澜这样的粗人,又是自己的亲姐姐,既不想说重话,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大概也就只能躲开。
“驸马要是不嫌我多管闲事,我来处理姐姐的事,如何?”
蒋安澜本是想回府跟云琅说说,心里舒服一点。
当然,也想着这丫头点子多,没准儿能帮忙出个主意,毕竟这后宅之事,他一个大老粗,实在为难。
“公主愿意处理,当然好。那就辛苦公主了。”
蒋安澜也没问云琅要怎么处理,好像就知道她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得妥帖一般。
陪着云琅用了午膳,蒋安澜也就回了军营。
云琅午睡起来,这才让张义安排了车驾,往蒋府而去。
听闻公主来了,蒋夫人赶紧携了兰儿到门口迎接。
那日公主府的乔迁之喜,蒋夫人与兰儿倒也去了的。只是当日人多,云琅的心思在别处,也没怎么顾得上这一老一小。
如今见着兰儿,她笑着朝小姑娘伸了手,“来!”
兰儿便乖巧上前,伸出手去让云琅拉着。
云琅牵着兰儿迈步进府,就见院子里跪着个妇人。
不用说,这肯定就是蒋安澜的姐姐了。
云琅停下脚步,蒋夫人见状,忙上前禀道:“回公主,那是兰儿的姑母,因着一些家事,让公主见笑了。”
公主这个时候过来,蒋夫人也猜到一定是儿子跟公主说了些什么。
公主来了,没准儿事也就能成了。
“既是驸马的姐姐,倒也不是外人。”云琅牵着兰儿缓步上前,到了那妇人身边。
妇人赶紧朝云琅磕头,“臣妇见过公主!”
云琅‘嗯’了一声,让她起来。
但她仍旧跪在那里不动,蒋夫人上前拽她,她反倒甩开了对方的手,直接以头磕地。
“臣妇有一事,请公主做主!”
云琅瞧她那架式,约摸也看出来,眼前的妇人此次回来,恐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难怪老鳏夫要躲开。
“进来吧!”
云琅扔下仨字,便进了前厅,坐了上位。
蒋氏倒也听话,立马起身,进了前厅便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诉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又说如果此次公主与驸马不帮忙,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死不足惜,还有几个女儿尚未出阁,那姓汪的,不知道会把女儿们嫁去何等糟糕的人家。
她别无他法,只能跪求公主与驸马,看在她几个女儿的面上,帮一帮。
云琅喝着茶,静静听着。
蒋夫人在旁边没敢说话,但看到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她也陪着流了些眼泪。
“姐姐起来说话吧,一家人,倒也不必跪着。”云琅等她都说完了,这才开口。
蒋氏心头一喜,毕竟公主都叫她姐姐了,立马道:“谢公主!”
孙氏本来是想去扶那蒋氏,结果,人家起来得够快,根本不用谁来扶。
云琅的目光扫过蒋氏的膝盖处,虽然衣裙上略有些灰尘,但依着驸马回府到现在的时间,少说那蒋氏也跪了近两个时辰。
如果真跪了那么久,她可起不了那么快。
所以,这些人是料定了她会来,给她唱的这一出苦肉记?
蒋安澜那个狗男人也一起骗她吗?
云琅心头不喜,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姐姐想给姐夫谋一个什么职位?”云琅端起茶,轻轻拨弄着杯中的茶叶,问得很随意。
“回公主,你姐夫也是进士出身,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已有多年,吏部三年一评级,你姐夫都是优等。只是朝中无人,这才......
不过,这回好了,有了公主。我就想着,定州不错。母亲和弟弟都在定州,我也想搬回定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