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倒台后,老皇帝卧病在床,整座皇宫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朝堂上更是乱成一锅粥,大臣们表面上规规矩矩站班,暗地里都在琢磨着,下一个靠山该抱谁的大腿。
楚知夏临危受命监国摄政,本以为凭着商会,和蒸汽火车的实绩,能镇住场子,哪成想早朝第一天,就撞上了硬钉子。
镇南王拄着金丝镶玉的拐杖,颤巍巍地往朝堂中间一站,白花花的胡子气得直抖:“从古到今,哪有女子当家理政的道理?
《女诫》里白纸黑字写着,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伺候好夫家!
你一个丫头片子,非要插手朝堂大事,这不是坏了祖宗规矩吗?”
他这话一出口,几个跟着起哄的老臣,也摇头晃脑,活像被按了开关的提线木偶。
楚知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天机图谱》副本,重重拍在龙书案上,震得案上的砚台都跟着晃悠:“王爷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商王武丁的夫人妇好,能带兵打仗开疆拓土;
唐朝的武则天,开创殿试选拔人才,把国家治理得风调雨顺。
现在国库空虚得能跑老鼠,外敌在边境天天挑衅,您老人家是打算抱着《女诫》去退敌,还是用之乎者也,变出粮食填满粮仓?”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得可怕,连侍卫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镇南王的老脸涨得通红,像被塞了两个大柿子,手指着楚知夏哆哆嗦嗦:“你...你这是妖言惑众!女子就该恪守本分,哪能抛头露面干政!”
楚知夏心里冷笑一声,想起穿越前课堂上讲的“权力话语理论”——这些老顽固,说白了就是怕她坏了旧规矩,动了他们的蛋糕。
她不慌不忙展开一卷图纸,正是蒸汽火车的设计图,上面还贴着几张试运行的草图:“三天后,我在京郊搞蒸汽火车试运行。要是成了,王爷您说话算话,给天下女子学堂亲笔题字;要是失败了...”
她眼神一凛,语气冷得像冰碴子,“我二话不说,立马去皇陵守墓!”
镇南王被噎得说不出话,重重哼了一声,甩着袖子就往后退。
其他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都不敢出。
楚知夏看着老王爷吃瘪的样子,突然想起当老师时,遇到的那些固执学生,道理讲不通,就得用事实打脸。
镇南王拄着拐杖“咚咚”往前两步,金丝镶玉的杖头磕在青砖上,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格外刺耳:“你拿武则天说事?那都是千百年前的事儿!当下是太平盛世,女子就该...”
“王爷这话可就外行了。”
楚知夏打断他,随手抽出袖中的竹简,正是她提前备好的《历代女杰考》,“太平盛世更该百花齐放。
您瞧这竹简,宋朝的李清照能写‘生当作人杰’,班昭续写《汉书》,她们哪个不是在自己的天地里发光发热?
时代在变,难道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就是让咱们抱着不动弹,等着被时代淘汰?”
“歪理!”镇南王气得胡子乱颤,拐杖差点戳到楚知夏跟前。
“你搞什么商会、火车,弄得市井不安,人心浮动!商贾向来是末流,哪能登大雅之堂?”
“王爷,您这思想可太落后了。”
楚知夏摊开双手,露出袖口绣着的齿轮纹样,“您说商贾是末流,可盐铁茶哪样离得开商人?
就拿蒸汽火车来说,以后粮食、货物运输又快又稳,老百姓能吃上新鲜米面,国库税收翻倍,这不比您天天念《女诫》实在?”
她故意学着老学究,摇头晃脑的样子,“孔夫子还说‘因材施教’呢,时代变了,治国的法子也得跟着变啊。”
“强词夺理!”
镇南王被气得直喘粗气,“你一介女流,懂什么治国安邦?这朝堂之上,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楚知夏突然笑了,笑得清脆响亮。
她转身从龙椅旁取出一个沙漏,放在案上:“王爷,您说我不懂治国。那我问您,如今边境告急,军需粮草不足,您觉得该怎么办?”
不等镇南王回答,她又指向沙漏,“还有这京城,百姓抱怨物价飞涨,流民四处乞讨,您打算怎么解决?
是继续让世家大族囤地,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开恩?”
镇南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殿内其他大臣也都低下了头,谁都知道这些问题早成了烂摊子。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不懂规矩。”
楚知夏语气放缓,却字字有力,“可我问各位大人,什么是规矩?
规矩不是用来捆住手脚的,是为了让日子越过越好。
就像咱们修路,旧路坑坑洼洼走不通,为什么不能修条新路?”
她拿起蒸汽火车设计图,“这火车就是条新路。三天后试运行,要是能运粮、运兵,王爷您还觉得,它是奇技淫巧吗?”
镇南王冷哼一声:“就算火车能跑,也不能证明女子就能干政!”
“王爷,这不是女子能不能干政的问题。”
楚知夏突然严肃起来,“是国家需要能人,不论男女。您看看这满朝文武,”
她扫视一圈大殿,“有几个敢站出来说,能解决国库空虚、边境危机?
如果女子能做到,为什么不行?
难道就因为我是女的,就要把这治国的担子扔了,眼睁睁看着国家衰败?”
大殿里一片寂静。
镇南王的拐杖微微颤抖,显然被这番话戳中了心思。
楚知夏趁热打铁:“王爷,您也是皇室宗亲,想必也盼着国家太平。
不如咱们打个赌——火车要是成了,您就支持女子学堂;要是不成,我以死谢罪。您看如何?”
镇南王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重重一甩袖子:“好!就依你!但要是失败了,本王定要你...”
“王爷放心。”
楚知夏行礼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擅长用事实说话。”
她心想,这就跟教学生一样,光讲道理没用,还得用成绩打脸——这次,就让蒸汽火车当最有力的“成绩单”。
散朝后,裴凛端着一杯凉茶凑了过来,嘴角挂着坏笑:“刚才那气势,跟炸了毛的母老虎似的,差点没把镇南王吓瘫咯!”
楚知夏一把抢过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个底朝天,凉茶下肚,总算把心里的火压下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