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鼻尖也微微泛红，看起来格外脆弱。
但她的眼神却很亮，带着一丝倔强和失望，直直地看着陆承渊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穿。
这个角度的沐晚晴，美得惊人。
泪水让她的眼睛更加水润迷离，脸颊因为微醺和委屈而泛着淡淡的红，嘴唇微微抿着，带着点倔强的弧度，整个人透着一种脆弱又妩媚的矛盾感，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呵护，又想将她彻底占有。
陆承渊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她这副模样，刚才的烦躁和不悦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她重新拥入怀里的冲动。
他喜欢她这样看着他，喜欢她因为他而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让他觉得，她是在乎他的，是属于他的。
“陆承渊，”沐晚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男朋友？”
她刻意加重了“男朋友”三个字，像是在提醒他，又像是在质问他。
“我们吵架，你可以冷落我，我可以等你消气。你工作忙，身边有女伴，我可以告诉自己那是必要的应酬。可是……”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尖一颤，“你亲口承认，你和别的女人牵过手，而我还要坐在那里，看着你们笑，听着你们调侃，假装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做不到。”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她没有指责他出轨，没有歇斯底里地哭闹，只是在强调“男朋友”这个身份应该有的责任和界限。
男朋友不应该和别的女人有不必要的肢体接触，男朋友应该顾及她的感受，而不是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陆承渊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质问，第一次有些语塞。
他活了三十多年，身边从不缺女人，却从未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
她们要么对他的一切都顺从讨好，要么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从没有人敢这样直白地告诉他，
他的行为让她难过，也从没有人敢这样要求他，履行“男朋友”的责任。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用自己的规则来定义关系，却从没认真想过，“男朋友”这三个字，对沐晚晴来说，意味着什么。
此刻她的眼泪和质问，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那扇从未被触碰过的门，让他开始第一次思考，这段关系，或许不只是他单方面的掌控。
“我……”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在她的眼泪面前，他那些所谓的“应酬”和“必要接触”，似乎都成了借口。
沐晚晴看着他语塞的样子，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神里的委屈少了些，多了些决绝。
“陆承渊，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却带着一种让陆承渊心慌的认真，
“我想要的是一个男朋友，一个会在乎我的感受，会和别的女人保持距离，会把我放在心上的男朋友。而不是一个……只把我当成附属品，想起来就逗一逗，想不起来就扔在一边，还和别的女人牵手的陆承渊。”
她顿了顿，看着他瞬间沉下来的脸色，继续说道：“你教我的那些……床上技巧，我想我可能用不上了。既然你不适合做我的男朋友，那我就去找一个适合的人，或许他会喜欢我这个样子，会把我当成宝贝一样疼着。”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戳中了陆承渊最敏感的神经。
他的掌控欲。
他可以允许沐晚晴闹脾气，
可以允许她难过，
可以甚至可以允许她要求他履行“男朋友”的责任，
但他绝不能允许她离开他，
更不能允许她把他教给她的东西，用在别的男人身上。
那是对他最大的背叛，也是对他掌控权的彻底挑衅。
陆承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场也变得凌厉起来，他上前一步，再次抓住沐晚晴的手腕，力道比刚才重了许多，眼神里带着危险的光芒：“你敢？”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像是在警告她，不要挑战他的底线。
沐晚晴却没有被他吓到，反而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和挑衅，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得意：“我为什么不敢？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凭什么管我？”
她的语气很犟，像是在和他较劲，却又带着点小女人的撒娇意味，让他的怒火发不出来，反而觉得心里痒痒的。
陆承渊看着她这副又犟又媚的样子，看着她眼底那点故意挑衅的光芒，突然觉得有些无奈。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吃她这一套了。
她的眼泪，她的委屈，她的倔强，甚至她的挑衅，都能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失控，让他妥协。
他沉默了几秒，看着她手腕上被他抓出的红痕，心里莫名一软。
他松开手，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腕，语气缓和了下来，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妥协：“行了，别闹了。”
“我没闹。”沐晚晴别过脸，却没有再推开他，只是小声嘀咕，“你要是再这样，我真的要去找别人了。”
“不会了。”陆承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认真的承诺，“下次不会了。”
他没有说“我错了”，也没有说“我以后会注意”，只是简单的一句“下次不会了”，却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对他这样骄傲又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来说，这句话，几乎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承认了沐晚晴在他心里的特殊地位。
沐晚晴听到这句话，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却很快掩饰过去。
她转过身，重新扑进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你说话要算数，不然我真的不理你了。”
“嗯。”陆承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温柔得不像他，“算数。”
怀里的女人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确认。
陆承渊看着她柔软的发顶，心里那点因为她脱离掌控而产生的烦躁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
偶尔的妥协，偶尔的失控，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尤其是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
沐晚晴靠在他的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知道，她赢了。
这一局，她不仅成功地让陆承渊正视了“男朋友”的身份，还让他学会了妥协和承诺。
她心里暗暗想着：男人果然都是猪，你不推他一把，不引诱他一下，他永远不知道主动走进你画好的猪圈里。
就像陆承渊，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永远以为你会一直顺从他，永远不知道珍惜。
走廊的壁灯依旧亮着，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
这场以退为进的博弈，最终以沐晚晴的胜利告终，而陆承渊，也在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走进了她精心编织的“猪圈”里，心甘情愿地被她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