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公子，请尝尝这个。”
书昀的声音带着轻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将手中那串烤得焦香四溢、油脂还在滋滋作响的鸡翅，小心翼翼地递到王言面前。
王言蒙着黑布的脸微微侧向香气来源，伸出手，在空中虚抓了几下，才准确地握住了木签的末端。
他凑近闻了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好香。”
书昀看着他的笑容，眉眼弯弯，又拿起另一串同样烤得恰到好处、外皮焦脆的鸡翅递给柳姬：“陛下，您也尝尝。”
柳姬接过鸡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王言。只见他小口地咬下一块焦脆的鸡皮，细细咀嚼，脸上是毫不作伪的享受。
油脂顺着他精致的嘴角缓缓滑落，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迹。
几乎是同时，书昀的手已经伸了过去。她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用自己纤细的食指指腹，将王言嘴角的油渍刮了下来。
差点...如果沾上油污就难洗了……
书昀心里想着，下意识地、极其自然地就将那沾着油脂的指尖，放进了自己嘴里，轻轻吮吸干净。
做完这一切，书昀才猛地意识到——柳姬姐姐还在旁边看着！
她身体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缓缓转过头，带着一丝惊慌和羞赧看向柳姬。
只见柳姬正拿着那串鸡翅，目光平静地看着溪水方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刚才那过于亲昵的举动？
呼……还好……
书昀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然而，柳姬眼角的余光，早已将书昀那行云流水般、充满了占有欲和细致关怀的动作尽收眼底。
从精准地刮油，到无比自然地吮吸手指……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刺在柳姬的心上。
昀儿……你对他的照顾……连这种小事都……
她捏着木签的手指微微用力。
就在这时，王言似乎觉得坐着吃不够舒服，又或许是烤鸡翅的诱惑太大，他无意识地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调整姿势，结果手一滑，那串鸡翅上的油渍，又蹭了一些在他的下巴和脖颈上。
书昀见状，立刻又想伸手去擦。
“昀儿。”柳姬的声音突然响起。
书昀的手顿在半空，疑惑地看向柳姬。
只见柳姬放下自己手中的鸡翅，站起身，走到王言身边。
她没有理会书昀，而是直接俯身，伸出双臂，将王言整个人轻轻揽进了自己怀里！
王言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怀里食物的香气吸引，并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地靠在柳姬温软的怀抱里，继续专注地啃着鸡翅，仿佛这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餐椅。
柳姬低头，看着王言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他嘴角和下巴上亮晶晶的油渍。
她没有像书昀那样用手去擦，而是微微侧过头，将自己那修长、雪白、如同天鹅般优雅的脖颈，主动凑到了王言的嘴边。
“擦这里。”柳姬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却又不容拒绝。
王言似乎有些困惑，但美食当前，他也没多想，顺从地低下头，用自己沾满油渍的嘴角和下巴，在柳姬那光洁如玉的脖颈肌肤上，蹭了蹭。
瞬间，那雪白的肌肤上便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带着食物香气的油痕。
书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溜圆！
陛……陛下？！这……这是……？
柳姬仿佛才注意到书昀震惊的目光，她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仿佛刚刚想起的“恍然”，对着书昀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解释道：“哦，昀儿别误会。这孩子之前告诉我，这是他家乡的一种……嗯，分享美食祝福的习俗。沾了食物油脂的地方，蹭在亲近的人身上，代表分享福气和美味。”
她顿了顿，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着书昀，补充道：“你知道的，朕……只爱你。这只是满足一下这孩子的一点小习俗罢了。”
“作为将他带来京城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眼神真挚。
书昀看着柳姬温柔的眼神和坦荡的笑容，又看了看王言那只顾着吃的模样，心中的疑虑和那一丝刚刚升起的异样感，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是这样……白云城还有这样的习俗啊……
她立刻相信了，脸上重新露出释然的笑容。
“原来如此。”书昀笑着点点头，不再多想，也拿起自己的鸡翅吃了起来。
柳姬抱着王言，感受着他温顺地靠在自己怀里，专注地啃着鸡翅，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下，隐藏着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复杂心绪。
她看着王言又吃得满嘴油光，这次，她没有再让他蹭自己的脖子，而是用自己华贵衣袖的内衬，轻轻替他擦拭干净。
夕阳西下，将三人的身影拉长。
溪边的烧烤在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最终，马车驶来，载着心思各异的女帝、满心不解的内侍、以及那个只关心美食的盲眼少年，缓缓驶离了这片见证了太多秘密与交易的溪边林地，向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林间恢复了寂静，只有篝火的余烬，还在散发着最后一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