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鸣长老指尖抚过刻着“钱塘潮”的玉佩,皱纹堆起的眉头渐渐舒展,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光亮。他将玉佩凑近烛火,光影下,玉佩边缘那些几乎看不见的纹路突然变得清晰,像极了丐帮传功堂古籍里记载的“三魂石”图腾。
“没错,这就是‘潮魂石’的碎片。”方鹤鸣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抬头看向我,语气郑重,“林越,你可知这三魂石凑齐意味着什么?传功钵一旦被完全激活,不仅能抗衡蒙古的邪术,更能稳定江湖气运。可现在,蒙古和幽冥教联手要抢,咱们得比他们快一步找到另外两块。”
耶律齐帮主坐在主位上,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声道:“蒙古南侵的计划已经明确,嘉定十四年,也就是明年,他们就要对襄阳动手。现在江南分舵刚遭重创,我们必须尽快稳住局面。”他看向我,“林越,你刚从钱塘过来,那边的情况你最清楚,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攥紧手中的青铜丐钵,钵身传来的温热感让我定了定神:“帮主,方长老,我有两个想法。第一,尽快派人联络江南其他分舵,确认他们是否也有幽冥教的细作,尤其是苏州分舵的钱坤,他之前对幽冥教的态度很暧昧,必须盯紧;第二,李嵩密室里的密信提到,幽冥教在江南有个秘密据点,专门用来转运被贩卖的丐帮弟子,我想带人去查,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和蒙古勾结的证据。”
“好,就按你说的办。”耶律齐帮主点头,“我让情报堂调配人手给你,另外,你刚接管钱塘分舵,那边的残局也得处理。钱塘是江南重镇,不能乱。”
方鹤鸣长老突然开口:“等等,林越,你这青铜丐钵现在能感应到其他魂石的位置吗?之前在寒山寺,它可是帮你找到了潮魂石。”
我将丐钵放在桌上,集中精神去感应,可除了一丝微弱的温热,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行,长老,可能是潮魂石碎片太小,还不足以激活它的感应能力。”
方鹤鸣叹了口气:“也是,急不来。你记住,三魂石分别对应‘潮、山、魂’,潮魂石在江南,山魂石极有可能在西北,至于魂晶……怕是在蒙古人的手里。你这次去查幽冥教据点,一定要小心,他们现在有蒙古人撑腰,手段肯定更狠。”
我起身抱拳道:“请帮主和长老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离开丐帮总部时,天已经蒙蒙亮。街上的早点铺子开始冒烟,挑着担子的货郎边走边吆喝,可谁能想到,这片平静之下,藏着多少刀光剑影。我回到临时住处,张猛和王勇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身后跟着几个钱塘分舵幸存的弟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
“林舵主,我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去查幽冥教的据点?”张猛搓着手,恨不得立刻就去报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我们先去钱塘分舵处理后事,然后再找据点。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幽冥教在江南有个专门转运人的地方?”
王勇皱着眉想了想:“好像听人说过,在钱塘江边的一个废弃码头,半夜总有人影晃动,还有船偷偷摸摸地进出。之前李嵩不让我们去查,说那是官府的地盘,现在想来,肯定有问题。”
“废弃码头……”我心里一动,“走,我们先去钱塘分舵,路上再详细说。”
一行人骑马赶往钱塘,路上,我把密信里的内容和丐帮总部的决定告诉了他们。张猛听得咬牙切齿:“李嵩这个叛徒,竟然把弟兄们卖给海盗换钱,还勾结蒙古人,真是死有余辜!”
王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林舵主,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幽冥教要这么多丐帮弟子干什么?他们又不是海盗,要人手抢东西。”
我点头:“你说得对,这里面肯定有更大的阴谋。说不定他们是想利用丐帮弟子的身份,混入各个分舵当细作,就像之前苏州河的那个幽冥教教徒一样。”
快到钱塘分舵时,远远就看到一片狼藉。断壁残垣之间,几个弟子正在清理尸体,脸上满是悲痛。我走过去,拍了拍一个年轻弟子的肩膀:“辛苦你们了,一定要好好安葬死去的弟兄,他们都是丐帮的英雄。”
那弟子红着眼眶点头:“林舵主,我们知道。只是……只是想到他们死得这么惨,我就……”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楚:“报仇的事交给我们,你们先把分舵的物资清点一下,能带走的尽量带走,这里暂时不能住了,我们先去杭州分舵落脚。”
处理完分舵的事,已经是下午。我带着张猛、王勇和十几个精锐弟子,悄悄赶往钱塘江边的废弃码头。码头周围杂草丛生,破旧的船只歪歪斜斜地停在岸边,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用了。
“林舵主,这里真的有问题吗?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的废弃码头。”一个弟子小声问道。
我示意大家别出声,从怀里掏出青铜丐钵。之前在寒山寺,它能感应到潮魂石,说不定现在也能感应到幽冥教的邪气。果然,刚靠近码头深处,丐钵就开始微微发烫,钵身的符文隐约闪烁。
“有情况,跟我来。”我压低声音,带头朝着码头深处走去。转过一个拐角,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一间破旧的仓库里走出来,手里还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丐帮弟子。
“动作快点,别耽误了船期,蒙古大人还在等着呢!”一个领头的黑衣人呵斥道。
张猛立刻就要冲上去,我一把拉住他:“等等,他们人多,我们先看看情况。”
只见黑衣人把两个弟子押上一艘小船,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小船顺着江水往下游划去。我对身边的弟子说:“你们在这里盯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出来,我和张猛、王勇跟上去。”
我们悄悄解开一艘小船,跟在黑衣人后面。江水浑浊,天色渐暗,小船在江面上颠簸着,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岛附近。岛上隐约有灯火闪烁,还能听到人的吆喝声。
“就是那里!”王勇指着小岛,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把船停在岛边的芦苇丛里,悄悄摸了上去。岛上有一座巨大的帐篷,帐篷外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刀,戒备森严。帐篷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我屏住呼吸,凑到帐篷边听着。
“……丐帮的弟子已经凑够五十个了,明天一早就用船运到蒙古军营,交给大人处置。”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哼,这些丐帮弟子倒是硬气,打了这么久都不肯屈服。不过没关系,到了蒙古军营,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听话。”另一个声音冷笑着说。
“对了,那个李嵩已经被丐帮处决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影响个屁!李嵩就是个废物,死了正好。我们还有其他细作在丐帮分舵,等蒙古大军一到,里应外合,襄阳城唾手可得!”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沉。原来幽冥教不仅在贩卖丐帮弟子,还在各个分舵安插了细作,就等着蒙古大军进攻时叛变。我正想继续听下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黑衣人发现了我们:“谁在那里?”
我心里暗骂一声,立刻抽出长剑:“动手!”
张猛和王勇也立刻拔出武器,朝着黑衣人冲去。帐篷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冲了出来,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我的青铜丐钵再次发挥作用,“防御”技能展开,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刀砍剑刺。张猛力大无穷,一把朴刀舞得虎虎生风,几个黑衣人很快就被他砍倒在地。王勇则专攻敌人下盘,绊倒了不少人。
可黑衣人越来越多,我们渐渐陷入了包围。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群丐帮弟子冲了过来,正是之前留在码头的那些人。
“林舵主,我们来帮你了!”为首的弟子大喊道。
局势瞬间逆转,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坐船逃跑。我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立刻追了上去,一剑刺穿了领头黑衣人的胸膛。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投降。
我们冲进帐篷,里面果然关押着五十多个丐帮弟子,他们个个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被打的伤痕。看到我们,弟子们激动得热泪盈眶:“林舵主,您终于来救我们了!”
我解开他们的绳子,说道:“弟兄们,让你们受苦了。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回杭州分舵。”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我突然看到帐篷角落里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木盒。我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封密信和一块黑色的令牌。密信上写着幽冥教和蒙古的联络暗号,还有各个分舵细作的名单。黑色令牌上刻着一个“幽”字,应该是幽冥教高层的信物。
“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揪出所有细作了!”张猛兴奋地说道。
我把密信和令牌收好,说道:“走,我们先回杭州分舵,把这些弟子安顿好,然后立刻把名单发给各个分舵,让他们尽快清理细作。”
回到杭州分舵时,已经是深夜。我把密信里的名单整理出来,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各个分舵。然后,我坐在桌前,看着那块黑色令牌和刻着“钱塘潮”的玉佩,心里思绪万千。
现在,我们不仅知道了幽冥教的据点,还拿到了细作名单,这算是一个不小的胜利。但蒙古南侵的计划还在继续,三魂石也只找到了一块,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突然,青铜丐钵再次发烫,这次的热度比之前更甚,钵身的符文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我心里一动,难道是感应到了什么?我拿起玉佩,放在丐钵旁边,两者竟然相互吸引,发出微弱的共鸣。
“看来,这潮魂石碎片和青铜丐钵之间,确实有某种联系。”我喃喃自语,“等找到另外两块魂石,说不定就能解开传功钵的秘密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王勇。他手里拿着一封密信,脸色凝重:“林舵主,刚收到襄阳来的急报,说净衣派的柳长风最近和蒙古密使走得很近,好像在密谋什么。”
我接过密信,快速看了一遍。柳长风?之前在丐帮总部,他就一直反对和朝廷主战派合作,现在竟然和蒙古密使勾结,看来净衣派内部的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看来,我们不仅要应对外部的蒙古和幽冥教,还要小心内部的叛徒。”我把密信放在桌上,眼神变得坚定,“不管是谁,只要敢背叛丐帮,背叛中原,我林越第一个不饶他!”
王勇点头:“林舵主,您放心,我们都会支持您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和您一起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暖暖的。穿越到这个时代,虽然经历了很多磨难,但能有这么多弟兄信任我、支持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处理那些投降的黑衣人,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问出更多关于蒙古和幽冥教的秘密。”
王勇离开后,我又看了一会儿密信和名单,然后把它们收好。窗外的月亮挂在天上,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白霜。我知道,平静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一场大战即将来临。但我不会退缩,为了丐帮的弟兄,为了中原的百姓,我必须战斗到底。
第二天一早,我就提审了那些投降的黑衣人。刚开始,他们还嘴硬,不肯说实话。但当我拿出黑色令牌和密信时,他们立刻慌了,纷纷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原来,幽冥教的教主早就投靠了蒙古,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江南制造混乱,削弱丐帮的力量,同时为蒙古大军南侵收集情报。那些被贩卖的丐帮弟子,一部分被送到蒙古军营当奴隶,一部分则被洗脑,成为幽冥教的傀儡,潜伏在各个分舵。
“那你们知道幽冥教的总部在哪里吗?还有,蒙古大军具体什么时候会进攻襄阳?”我问道。
一个黑衣人颤抖着说:“我们……我们不知道总部在哪里,只有高层才知道。至于蒙古大军进攻襄阳的时间,好像是明年春天,具体日期我们也不清楚。”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于是,我下令把他们关押起来,等后续处理。
处理完黑衣人,我立刻给襄阳的耶律齐帮主写了一封信,把在小岛的发现和柳长风的情况告诉了他。然后,我又派人去联络江南其他分舵,确认他们是否已经清理了细作。
接下来的几天,江南各处分舵陆续传来消息,大部分细作都被揪了出来,但也有几个分舵因为细作叛变,损失惨重。不过总体来说,局势已经稳定下来。
这天,我正在杭州分舵处理事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我走出房门,看到一群百姓围在分舵门口,手里拿着各种食物和水。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上前,对我抱拳道:“林舵主,我们是附近的百姓,听说你们丐帮弟子一直在保护我们,对抗蒙古人和坏人,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的,这点东西请你们收下。”
我心里一暖,连忙说道:“老人家,谢谢您,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保护百姓是我们丐帮应该做的。”
“不行,您一定要收下!”老人坚持道,“之前蒙古骑兵来的时候,是你们丐帮弟子冲在前面,保护我们撤退。要是没有你们,我们早就家破人亡了。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其他百姓也纷纷附和:“是啊,林舵主,您就收下吧!”
看着百姓们真诚的眼神,我再也无法拒绝,只好收下了他们的礼物。“谢谢大家,我们丐帮一定会继续保护大家,不让蒙古人和坏人伤害你们。”
百姓们欢呼起来,纷纷表示愿意支持丐帮,只要我们需要,他们随时都能帮忙。
送走百姓后,张猛走到我身边,感慨道:“林舵主,您看,只要我们真心为百姓做事,百姓就会支持我们。有了百姓的支持,我们一定能打败蒙古人!”
我点头:“没错,百姓就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林舵主,襄阳来的急报,耶律齐帮主让您立刻回襄阳,有重要的事商量。”
我接过密信,快速看了一遍。原来,柳长风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他不仅和蒙古密使频繁接触,还在暗中拉拢净衣派的弟子,似乎想要发动叛乱。耶律齐帮主担心他会在蒙古大军进攻时里应外合,所以让我立刻回襄阳,商量对策。
“看来,我们得立刻回襄阳了。”我对张猛和王勇说道,“杭州分舵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看好这里,不能出任何差错。”
张猛和王勇抱拳道:“请林舵主放心,我们一定守好杭州分舵!”
我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带着几个精锐弟子,快马加鞭朝着襄阳赶去。一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柳长风在丐帮经营多年,势力不小,要是他真的发动叛乱,后果不堪设想。
但我知道,我不能退缩。为了丐帮,为了中原,我必须回去,和耶律齐帮主一起,粉碎柳长风的阴谋,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青铜丐钵在我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为我加油鼓劲。我握紧缰绳,加快了速度,襄阳城的轮廓,在远处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