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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子混合着腐肉、铁锈和腥甜的阴冷气味,浓得几乎化不开,像无数只冰冷滑腻的手,扼住了维修通道里本就稀薄的空气。

啪嗒…啪嗒…

湿漉漉的拖沓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粘液滴落的“吧嗒”声,还有喉咙里挤压出的、意义不明的嗬嗬低吼,在狭窄的管道里回荡,放大了数倍,直往人脑仁里钻。

秦秀莲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抑制住冲到喉咙口的尖叫。她整个人缩在陈铁根身后,单薄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只能感受到铁根哥后背传来的、滚烫却异常紧绷的肌肉,以及那只握刀手臂上,凶戾气息如同实质般升腾带来的微弱压迫感。

陈铁根眯着眼,瞳孔在黑暗中努力适应着远处应急灯投来的、仅剩的一线微弱红光。他全身的伤痛和识海的枯竭眩晕,在这生死一线的巨大压力下,反而被强行压制下去,只剩下猎手般的冰冷专注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戾。手中的破柴刀,乌芒虽然黯淡,刀身那道细微的裂纹在幽暗中几乎看不见,但那股源自洪荒的凶煞之气却如同被激怒的毒蛇,无声地昂起了头,锁定了拐角后的黑暗。

“小月光,闭眼,憋气。” 陈铁根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待会不管看到啥,别出声,跟紧我,我让你跑,你就玩命往前冲!听见没?”

秦秀莲拼命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下唇没让它们掉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铁根哥需要她别添乱。

就在这时!

那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拐角边缘。

嗬嗬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一股更加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扑面而来!

来了!

陈铁根握刀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如同蓄满力的弹簧,随时准备爆发出致命一击或亡命奔逃!

一个扭曲的影子,被微弱的红光投射在拐角内侧的管道壁上。

首先看到的,是一只脚。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脚。

更像是一团包裹着破烂胶鞋、肿胀发黑、不断渗出粘稠黄绿色脓液的腐烂肉块!粘液正顺着鞋帮滴落,发出“吧嗒”的声响。

紧接着,是另一只同样恐怖的“脚”。

然后,是身体。

当那个“东西”完全从拐角后挪出来,暴露在陈铁根和秦秀莲惊骇的视线中时,饶是陈铁根前世经历过尸山血海,胃里也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那根本不是活人!

甚至不能算是完整的尸体!

它穿着破烂的、沾满污泥和暗褐色污渍的工装,款式陈旧,像是……某种老式矿工服?但衣服下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浮肿和溃烂。皮肤是死寂的青黑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和水泡,许多地方已经破裂,流淌着腥臭的粘液和黄绿色的脓水。最恐怖的是它的脸!

半边脸皮像是被野兽撕扯掉,露出下面暗红发黑、沾着泥土和不明絮状物的肌肉和牙床!眼眶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黑乎乎、不断蠕动的窟窿,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钻动!另半边脸勉强还算完整,但也肿胀变形,皮肤紧绷得发亮,一只浑浊无神的眼珠机械地转动着,最终定格在陈铁根和秦秀莲身上!

它的动作极其僵硬、拖沓,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咔咔”声和粘液拉扯的“滋滋”声。喉咙里持续发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带着一种对生者血肉本能的、贪婪的渴望。

**活尸!**

而且是高度腐烂、被某种力量驱动着的矿工活尸!

更让陈铁根心头一沉的是,在这第一只活尸身后,拐角阴影里,传来了更多杂乱、拖沓的脚步声和嗬嗬的低吼!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它们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

“跑!!!” 陈铁根没有丝毫犹豫,在看清那活尸全貌的瞬间,喉咙里爆发出炸雷般的嘶吼!他猛地将身后的秦秀莲往前狠狠一推!“往前跑!别回头!”

秦秀莲被推得一个趔趄,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跌跌撞撞地朝着维修通道更深处的黑暗冲去!

与此同时,陈铁根不退反进!他像一头扑向猎物的受伤孤狼,拖着剧痛的身体,悍然迎向那只最先扑来的活尸!手中的破柴刀,带着残存的凶煞乌芒,没有花哨,只有最原始、最直接的暴力,由下至上,狠狠撩向活尸那支撑着腐烂身体的、相对完好的膝盖!

“给老子——断!”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砍进朽木败革的闷响!

柴刀锋利的刀刃(即使受损)加上凶煞之气的侵蚀,轻而易举地切开了活尸肿胀腐烂的皮肉,斩断了里面同样脆弱的腿骨!

嗬——!

活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利嘶嚎,失去平衡,上半身带着恶风,张牙舞爪地朝着陈铁根扑倒下来!那腐烂发黑、流着脓液的手爪,带着浓烈的尸毒腥风,直抓他的面门!

腥臭扑面!陈铁根瞳孔骤缩!他强忍着剧烈的眩晕和恶心,身体猛地向侧面一矮,一个极其狼狈却实用的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抓向面门的腐爪!粘稠腥臭的脓液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溅在旁边的管道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

活尸重重地扑倒在地,断裂的下半身还在原地抽搐,上半身却依靠双臂,依旧疯狂地朝着陈铁根爬来!那黑窟窿般的眼眶死死“盯”着他,腐烂的嘴巴大张,露出同样发黑的牙齿,嗬嗬声更加急促!

而此刻,拐角处,更多的黑影已经涌了出来!第二只、第三只……足足有五六只同样穿着破烂矿工服、腐烂程度不一、但都散发着浓烈尸臭和恶意的活尸,嗬嗬低吼着,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朝着陈铁根围拢过来!它们动作虽然僵硬,但数量弥补了速度!狭窄的通道,瞬间被这些腐烂的躯体堵死!

前有堵截,后有……崩塌的废墟和随时可能追来的叶红鱼!

绝境!

真正的九死无生!

陈铁根背靠着冰冷滑腻的管道壁,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脸上的血污和灰尘流下,刺痛了眼睛。识海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手中的柴刀,乌芒更加黯淡,那道裂纹似乎也扩大了一丝。刚才砍断活尸腿骨的反震力,让本就裂开的肩胛骨传来钻心的疼。

跑在前面的秦秀莲,听到身后的嘶吼和打斗声,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惊恐地回头望来,正好看到陈铁根被几只活尸围堵在墙角的惊险一幕!

“铁根哥!” 她失声尖叫,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别管我!跑!” 陈铁根厉声嘶吼,试图再次挥刀逼退一只靠近的活尸,但动作明显迟滞了许多。一只活尸腐烂的手臂猛地抓向他的小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陈铁根识海中那点摇摇欲灭的本命灵光,因为极致的危机和守护的执念,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弱却纯粹的光芒!这光芒并非作用于自身,而是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传递给了潜藏在地底深处、刚刚经历大战消耗巨大的噬灵蚁群!

“小宝贝们!开饭了!给老子——**啃光这些烂肉骨头**!”

随着陈铁根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咆哮!

轰!轰!轰!

陈铁根脚下、两侧的管道壁、甚至头顶的天花板,猛地炸开无数细小的孔洞!一股股粘稠的黑色“溪流”,如同从地狱裂缝中涌出的死亡之泉,瞬间喷涌而出!

不再是之前收容中心里那种铺天盖地的狂潮,而是更加凝聚、更加精准的“死亡激流”!它们的目标明确无比——那些散发着腐臭和微弱阴冷能量的活尸!

噗噗噗噗——!!!

如同滚烫的油锅里倒进了冷水!密集到令人头皮彻底炸裂的啃噬声瞬间盖过了活尸的嗬嗬声!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活尸,瞬间被数股黑色激流覆盖!它们腐烂肿胀的身体,在亿万噬灵蚁幽蓝口器的疯狂啃噬下,如同烈日下的雪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塌陷!腥臭的脓液和破碎的腐肉如同被高效分解的垃圾,迅速消失在黑色的虫潮之中!连那些坚硬的腿骨,也在幽蓝寒光闪烁的口器下,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被分解成细微的碎末!

这些活尸,其驱动核心并非强大的灵力,而是某种污秽的阴气和执念,对于噬灵蚁来说,简直是……**大补零嘴儿**!虽然能量驳杂,但量大管饱!

噬灵蚁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它们贪婪地吞噬着这些活动的“能量源”,黑色的虫躯似乎都泛起了一丝微弱的、饱食后的光泽!

仅仅几个呼吸!

冲在最前面的三只活尸,连同它们身下的粘液和碎骨,被啃噬得一干二净!连点渣滓都没剩下!

后面涌上来的活尸似乎被这恐怖的景象震慑,嗬嗬声都带上了一丝本能的恐惧和迟疑,脚步顿住了!

陈铁根压力骤减!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从墙角窜出,不再恋战,朝着秦秀莲的方向亡命狂奔!

“跑!秀莲!快跑!”

秦秀莲看到那黑色虫群瞬间吞噬活尸的恐怖景象,小脸煞白,但听到陈铁根的吼声,她猛地回过神,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冲!

陈铁根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用意念疯狂催促着噬灵蚁:“断后!给老子挡住它们!啃!使劲啃!”

得到指令的噬灵蚁群,如同最忠诚的死亡卫士,在吞噬掉挡路的活尸后,迅速分成数股。一部分继续疯狂啃噬着后面涌上来的活尸,延缓它们的速度;另一部分则如同黑色的潮水,沿着管道壁和天花板,向着活尸群的后方包抄而去!它们的目标,是那些活尸身上残存的、散发着微弱阴冷能量的核心区域(可能是心脏或头颅)!

嗬嗬嗬——!

通道后方,传来活尸们更加混乱和凄厉的嘶吼,伴随着更加密集恐怖的啃噬声!显然,蚁群的反击开始了!

陈铁根和秦秀莲,借着噬灵蚁群用“烂肉骨头”争取来的宝贵时间,在黑暗、潮湿、充满腐臭和未知危险的维修通道中,夺路狂奔!身后,是死亡咀嚼的盛宴,前方,是更加深邃、更加不可预知的黑暗深渊!

“铁…铁根哥…那些虫子…它们…” 秦秀莲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深深的恐惧。

“别问!” 陈铁根打断她,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它们是老子的锄头!是镰刀!是保命的家伙什!它们啃烂肉,但也啃钢板!没有它们,咱俩刚才就成那些东西的‘工友’了!”

他顿了顿,脚步不停,黑暗中,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炭火。

“现在,给老子跑!跑出这个鬼地方!等喘过气,老子再告诉你,老子这‘农民’,到底靠啥吃饭!”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只有远处应急灯那一点苟延残喘的暗红,如同垂死巨兽的眼,无力地涂抹在冰冷、布满锈迹和凝结水珠的管道壁上,勾勒出扭曲怪诞的阴影。

啪嗒…啪嗒…

急促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维修通道里空洞地回响,如同两颗在绝望边缘疯狂跳动的心脏。

陈铁根拖着秦秀莲的手腕,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每一次沉重的落脚,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从脚底板炸开的剧痛直冲天灵盖!左肩胛骨那道裂痕,在刚才剧烈的搏杀和亡命奔逃中被反复撕扯,此刻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它发出无声的呻吟。识海里,那点本命灵光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之前强行沟通蚁群爆发出的最后光芒,如同回光返照,此刻熄灭后留下的,是更深、更冷的空虚和针扎般的刺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爬满了扭曲的金星。

“嗬…嗬…” 他张着嘴,喉咙里像塞满了滚烫的砂砾,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地下特有的、混杂着铁锈、霉菌和尚未散尽的腐尸恶臭的气息。汗水早已浸透了那件本就破烂的棉袄,混合着伤口渗出的血水,冰冷地贴在背上,粘腻又沉重。

秦秀莲被他拽着,几乎是半拖半跑。少女纤细的手腕在他铁钳般的大手中显得如此脆弱,早已被攥得发白,失去了知觉。她跑得踉踉跄跄,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扩张都带来火辣辣的灼痛。脚上的布鞋早已被地面的污秽浸透,冰冷刺骨。极度的恐惧和体力透支让她双腿发软,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全靠前面那只大手传来的、不容置疑的力道才勉强跟上。

“铁…铁根哥…我…我跑不动了…” 秦秀莲的声音带着哭腔,气若游丝,眼泪混合着汗水,在她沾满灰尘的小脸上冲出两道泥沟。刚才回头瞥见的那一幕——黑色虫潮瞬间吞噬腐烂活尸,将它们啃噬得连渣滓都不剩——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和生理不适,依旧在她胃里翻江倒海。那不是害怕,是更深层的、对未知和恐怖的战栗。那些虫子…是铁根哥的“锄头”?这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闭嘴!跑!” 陈铁根头也不回,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想想靠山屯!想想你爹娘!想想被王癞子祸害的那些人!想想叶红鱼那个冰坨子!你想被抓回去,被切片研究?还是想变成刚才那些烂肉骨头?!”

他的话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秦秀莲混乱的大脑。靠山屯温暖的炊烟、爹娘担忧的脸、王癞子狰狞的面孔、叶红鱼那双毫无感情的冰蓝色眸子…还有那些腐烂的、嗬嗬嘶吼的活尸!不!她不要!她宁愿跑死,也不要变成那种东西,或者落在异管司手里!

一股求生的狠劲猛地从少女单薄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她咬破了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竟然硬生生又提起了一丝力气,脚步踉跄却坚定地跟紧了陈铁根!

身后的通道深处,那令人头皮炸裂的啃噬声和活尸的嘶吼并未停歇,反而变得更加混乱和激烈。显然,噬灵蚁群正在忠实地执行着“断后”的命令,用那些腐烂的“零嘴儿”尽可能地为他们的逃亡争取时间。但这声音,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他们,死亡就在身后不远处徘徊。

不知跑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前方的通道似乎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前,深不见底;另一条则向下倾斜,通往更幽暗的深处。通道壁上应急灯的红光在这里彻底熄灭,只剩下绝对的黑暗。

陈铁根猛地停下脚步,巨大的惯性让秦秀莲重重撞在他背上,发出一声闷哼。

“嘘!” 陈铁根立刻捂住了她的嘴,手指冰凉,带着泥土和血腥味。他侧耳倾听,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身后的啃噬声和嘶吼似乎被距离和曲折的通道暂时阻隔,变得模糊不清。但空气中,那股阴冷、污秽的气息并未散去,反而在岔路口这里,混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更加古老、更加沉寂的寒意。

暂时安全了?还是闯进了更危险的地方?

陈铁根松开捂着秦秀莲嘴的手,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冰冷的管道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破柴刀“当啷”一声掉在脚边,乌芒彻底熄灭,刀身上那道裂纹在绝对的黑暗中无法看清,但陈铁根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传递来的虚弱和不甘。

“嗬…嗬…”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识海的枯竭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志,眩晕感越来越强。

“铁根哥!” 秦秀莲惊呼一声,也顾不上害怕和疲惫,连忙跪坐在他身边。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粗重痛苦的喘息,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虚弱感。她的心瞬间揪紧了,恐惧被巨大的担忧取代。“你…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她摸索着,冰凉的小手颤抖着触碰到他左肩的位置,那里的衣物已经被血浸透,粘腻一片。

“嘶…” 陈铁根倒抽一口冷气,却没有推开她的手。黑暗中,他勉强睁开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带着焦急轮廓的少女身影。一种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疲惫感,如同沉重的山峦,压得他喘不过气。前世纵横捭阖,何等风光,重生归来,却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底,被一群腐烂的活尸追得像丧家之犬,还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姑娘。

“死不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自嘲,“就是…有点累。妈的,老子这‘仙尊’,当得可真够窝囊的…”

“仙…仙尊?” 秦秀莲愣住了,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和虚幻。

陈铁根没解释,只是疲惫地闭上眼。黑暗中,那些模糊的前世记忆碎片又翻腾起来:辉煌的殿宇、破碎的山河、冰冷刺骨的背叛、还有那张带着恶毒笑意的模糊脸庞…与眼前这冰冷绝望的地底、少女担忧的啜泣、自己这身破烂和满身的伤,形成了撕裂般的对比。

“铁根哥,你别吓我…” 秦秀莲的声音带着哭腔,冰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肩上的伤口,摸索着去擦他额头的冷汗,“那些虫子…它们…它们听你的话,对不对?它们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她像是在寻求一个保证,一个在这无边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陈铁根沉默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地底深处,噬灵蚁群正在忠实地执行命令,啃噬着那些活尸,延缓着追兵。它们是他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是锄头,是镰刀,是保命的家伙什。但它们的“忠诚”,是源于灵魂链接的本能,还是别的?它们吞噬那些腐尸时展现的恐怖效率,是否也在悄然改变着什么?这种力量,真的…安全吗?

“嗯。” 最终,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碰到了秦秀莲冰冷颤抖的手,然后,有些笨拙地、却异常用力地握住了。

少女的手猛地一颤,随即更紧地反握回来,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温暖和依靠。她的手很小,很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铁根哥,” 秦秀莲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之前的恐惧似乎被某种决心取代,“我不怕那些虫子了。它们…它们虽然吓人,但它们救了我们。就像…就像你一样。”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陈铁根的耳中,“你也是…我的锄头。”

陈铁根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看向黑暗中少女模糊的轮廓。

锄头?

这个形容,如此朴实,如此农民,却又如此…直指核心!

是啊,锄头。翻土,除草,开荒,在贫瘠的土地上刨食,是农民安身立命的根本。在这绝望的地底,他陈铁根,不就是在用他的方式——噬灵蚁这把另类的“锄头”,在名为“生存”的绝境荒地上,拼命地刨着一条生路吗?而秦秀莲…她此刻的信任和陪伴,何尝不是支撑他继续挥动这把沉重“锄头”的力量?

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酸楚和莫名的力量,猛地冲散了部分识海的冰冷和身体的剧痛。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傻丫头…” 他低声骂了一句,握着她的手却更紧了,“老子这锄头,可沉得很,还带倒刺,小心刮着你。”

“我不怕。” 秦秀莲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黑暗中,她的另一只手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硬邦邦、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掰开一小块,摸索着递到陈铁根嘴边。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属于粗粮的干燥香甜气息,瞬间钻入陈铁根的鼻腔!

是干粮!她竟然还藏着一点干粮!在逃亡如此危急的时刻!

“快…快吃一点…” 秦秀莲的声音带着急切,“你流了那么多血…”

陈铁根愣住了。喉咙瞬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他前世吃过无数珍馐美味,琼浆玉液,却从未觉得哪一种食物的气息,能像此刻嘴边这一小块粗粝的干粮这般…直抵灵魂。

他没有犹豫,张开嘴,任由那带着少女指尖微凉和泥土气息的干粮碎屑落入嘴里。粗糙的口感摩擦着干裂的嘴唇和喉咙,带着微微的咸味(可能是她的汗水),却如同一股最原始的生命源泉,瞬间点燃了早已枯竭的胃,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他艰难地咀嚼着,吞咽着。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着活下去的希望,吞咽着这份在黑暗中显得如此珍贵的情谊。

“你也吃。” 他含糊地说。

“嗯。” 秦秀莲也掰了一小块,小口小口地吃着。黑暗中,两人背靠着冰冷的管道壁,分享着这微不足道却重逾千斤的食物。咀嚼的声音很轻,却成了这死寂黑暗中唯一温暖的乐章。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让陈铁根灵魂深处本能悸动的阴冷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猛地从他们来时的方向扩散开来!那波动中,带着一丝…熟悉又令人极度厌恶的污秽气息!比那些矿工活尸身上的更加精纯,更加…**王癞子**!

紧接着,通道深处,噬灵蚁群通过精神链接传来一阵异常激烈、带着某种“饱食”后的亢奋,却又夹杂着一丝…**排斥和混乱**的波动!它们在疯狂地吞噬着什么,但那东西蕴含的能量,似乎让它们也有些“消化不良”!

几乎同时!

“唔…” 坐在陈铁根身边的秦秀莲,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手中的干粮掉落在地。

陈铁根猛地扭头!即使在一片漆黑中,他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和微弱的精神力,也“看”到秦秀莲的身体瞬间绷紧,双手死死抱住了头!她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皮肤表面,竟然泛起了一层极其微弱、却纯净得不可思议的…**朦胧白光**!

那白光如同初生的月华,温柔而清冷,在她周身流转,试图驱逐着什么。但白光之中,却夹杂着丝丝缕缕挣扎的、如同墨汁般的污秽黑气!两股力量在她体内激烈地冲突着!

“秀莲!” 陈铁根大惊失色!他立刻意识到,是那股突然出现的、源自王癞子尸体的精纯邪气波动,刺激到了秦秀莲的特殊体质!她的身体,正在本能地净化那股试图侵染过来的污秽!但这净化过程,对她自身而言,显然极其痛苦!

“冷…好冷…铁根哥…有…有脏东西…在…在钻…” 秦秀莲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难以忍受的痛苦,牙齿都在打颤。她周身的白光忽明忽灭,那挣扎的黑气如同跗骨之蛆,顽固地纠缠着。

陈铁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一把将秦秀莲颤抖冰冷的身躯紧紧搂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剧烈的痛苦痉挛!他猛地抬头,望向波动传来的方向,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凶戾光芒!

“王!癞!子!”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死了都不安生!还敢来祸害老子的人?!”

他一手紧紧搂住痛苦挣扎的秦秀莲,另一只手,猛地抓起了地上那把沉寂的破柴刀!

刀身冰冷,那道裂纹触手可及。

但这一次,陈铁根眼中燃烧的,不再是绝望的疯狂,而是守护的决绝,是农民面对毁坏他秧苗的害虫时,那种最原始、最暴烈的愤怒!

“小月光,撑住!” 他低头,对着怀中颤抖的少女嘶吼,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看老子这把‘锄头’,怎么把那脏东西的根,给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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