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山庙之中，围绕的人群顿时又散了开来。
越发的紧逼之下，有人都被挤出了山庙之中，可即使相对于只有一残墙之隔，众人也没有人想把身体暴露在墙外。
魁梧持杖僧人被一群人暴露出来，也是没有意外，把身边的小和尚往脚边又拉了拉，抬手作佛礼回道。
“阿弥陀佛，所有的都对，但错了一处。”
李付悠懒散问道：“哦？”
魁梧持杖僧人看了看那被神像挖心而死的趟子手，指着尸体回答道。
“不是三十年前彗星贯日之后，天下才大乱的。
而是彗星贯日之后，天下间最大的妖魔死了！
天下失衡，才让这些妖魔鬼怪暴露在人间！”
廖寥数句，让在场众人一阵恍然，看了看柳剑臣又看了看和尚。
前者是跟他们了解的一样，而后者却是跟神鬼打交道的一个和尚。
——信谁？
李付悠也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壬’级世界竟然还有如此反转。
不由大为好奇，指了指火堆旁，向和尚道：“愿闻其详。”
众人也纷纷让开了走向火堆的道路，伴随着和尚迈步，屋外风声。听着改变三观的故事。
和尚携小和尚上前来到火堆之后，蹲身拿起一根木柴，撑了撑火堆的底部，让风贯了进去。使得火更旺了些。
看着那明亮的火势，和尚回忆道：“两千年前，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本没有妖魔鬼怪的世界一下子涌现了许多鬼怪，随后又衍生了许多妖魔化形…而出。
原因也许有记载，但经过这千年时光已经丢失殆尽，即使没有丢失，也不是我一个老和尚能接触到的。
两千年前既然没有妖魔鬼怪，那自然也没有仙佛。
就这样经过了五百年，妖魔鬼怪比如今的世道还要混乱。
苟延残喘的人类在五百年的挣扎当中，总结收集发现，这些妖魔鬼怪有不同的分别。
有了发现后，经过百年的摸索，误打误撞之下终于摸索出了一个鬼怪。
这个鬼怪只要有特定婴儿献祭，就能安全的呆在祂的鬼域之中。
在一遍遍的试探当中，人们终于找到了那些固定时日出现的婴儿可以‘安抚’这个鬼物。
如此一来，这个时间出生的婴儿就被定位极阴。
在有一个稳定的‘安全地’后，人类的探索与日俱增。
又二百年后，经过前赴后继的试探，终于‘培育’出了第一个人造妖魔…
后来这个承载着人类美好愿景的妖魔，被取名为——‘元始’！
具体的细节老和尚我也没资格知道，但后百年内，人类又培育出了‘太上’、‘灵宝’共三位妖魔。
这也是现如今流传千年的道教前生，以妖制妖，以魔伏魔！”
柳剑臣心神一片恍惚，二十年来的世界、数年的愿景崩裂，看着面前的和尚下意识问道。
“那你们呢？”
老和尚哑然一笑，指了指自己道：“我？我们？
当然一样！在道教那一派系的人中，因为三个妖魔道机制不一样，所以引导方式也不一样。
这就导致了人们逐渐根据自己拥护的妖魔形成了三个派系。
而我们这群和尚，就是一千一百年前，由三个妖魔派系的人群之中，以‘太上’妖魔为主培育的第四个妖魔…
——‘如来’。
人类以这四个妖魔主，在百年征伐之中，荡灭了其他妖魔。
或灭或剿、或伐或征、或镇或驱，在这大陆之上，争取来了这区区九州之地。”
柳剑臣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指着老和尚问道。
“如果祂们都是妖魔，那你们又是怎么‘奴役’了祂们千年之久？”
老和尚长叹一声，摸了摸小和尚头，慈悲的看向火光回答道。
“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奴役’妖魔，贫僧也一直说的是‘引导’。
从第一个‘安抚’的鬼怪开始，我们踏足的这条道路就是引导。当时的我们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是不是错的。
可对于没有路的我们来说，好不容易‘开’出来的道路，即使是错的，也得把它走通！”
柳剑臣看了一眼神像处的李付悠，犹豫了下，还是咬牙问道。
“那你们是怎么能‘引导’妖魔千年之久？”
老和尚扫视了一群呆若木鸡的人，也同样看了一眼李付悠，随即一笑，继续道。
“既然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正确的道路上。
那自然对祂们这些由我们培育出的妖魔，当然是把祂们往我们走出来的道路引了。
例如我佛家讲轮回，就是因为这‘如来’妖魔的核心在于其魔域的特性是‘融魂’。
我们最开始培育出来以后，发现是融魂特性，就前赴后继的整理书籍，让通明智慧的先辈融会贯通以后，寂灭在鬼域之中。
以最纯粹、最智慧、最无私的灵魂‘喂养’这头妖魔，用最灵光的赤心下一点一点的在‘如来’这妖魔的本源上雕刻。
这一雕…就是百年。”
柳剑臣喃喃自语重复道：“百年…”
满屋之中，唯有他最能共情，因为他们做的是同一件事。
老和尚慈悲的看向眼前的书生，也点头重复道。
“是的，百年。
这四个‘妖魔’都是用同样的方式，针对祂们的内核所喂养出来的。”
李付悠想着第一只被‘驯服’的鬼怪，确实是‘一脉相传’。
老和尚等眼前书生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才继续道。
“当‘如来’的本源被雕刻出一条条规则的时候。
祂不仅是比其他妖魔更强，更纯粹，也自然比其他妖魔更守‘规矩’。
在人类拥有对抗妖魔的能力之后，在人类的刻意引导下的妖魔纷争不休。
被以逸待劳的四位‘人造妖魔’不断蚕食鲸吞。
随后我们继续给四位妖魔不断‘喂养’，给祂们加上各种‘规矩’。
祂们越来越强，但也越来越‘神’。”
柳剑臣浑浑噩噩的问道：“那为什么世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老和尚长叹一声，看向庙外夜色重复道。
“就是因为彗星贯日，四大‘仙佛’元气大伤濒死！”
面对众人的疑惑，老和尚也感到荒谬的看向李付悠道。
“随后我们摸索了二十来年，在域外来人的接触下，才逐渐明白…
这四个妖魔成也是名、败也是名！
成是因为万界之中，确是有这四位神明位果！所以祂们四个在万千‘人造’妖魔之中才能成！
败也是因为，当彗星贯日，把这个被锁死于诸天之中的世界，又撬开了一丝！
而就这一丝，诸天之中的四位位果与四‘妖魔’所化的-‘仙佛’链接了一下…
就这一下……结果就是如今的模样！”
李付悠听到界外来人顿时了然，随即询问道。
“所以你是来见我的？”
孰料老和尚摇了摇头，看向柳剑臣道。
“不，老和尚是为他而来，但……”
停顿一下，又看向了李付悠那如神的鎏金法瞳。
喃喃道：“但没想到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