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莹疼得脸色扭曲,仍不死心地嘶吼:“太子殿下这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这丫鬟是你的人,仿写本宫与琅嬛笔迹之人也是你找的,你当着本宫的面害死两条人命,还企图栽赃嫁祸我大胤功臣苏琅嬛!”宇文明翊凌厉的气势震慑了所有人,“本宫若再不严加惩治,才是真正的颠倒黑白。你此时不说实话不打紧,入了大牢,有的是让你开口的酷刑!”
赫连莹惊怒交加,还要再骂,冷焰眼疾手快,一记手刀劈在她颈侧。
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宇文明翊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和昏迷的赫连莹,眼神阴鸷。
他转向李茯苓,压低声音:“此事暂且不要告诉嬛儿,她的身子经不起这般刺激。”
“殿下放心,茯苓明白。”李茯苓点头,眼中满是忧虑,“这永安城没有不透风的墙,纵然民女不说,恐怕郡主也很快会知道今日之事……”
宇文明翊不悦地蹙眉,目光落在那些药材上,“先把药煎好,本宫要亲自带回去。”
药铺外围观的百姓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开口。
宇文明翊厉声呵斥,“方才本宫与李掌柜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
他也不等众人点头,直接说道:“今日之事,谁敢非议或对他人传言,满门抄斩!自今日起,永安城内,敢妄议琅嬛郡主之人杖责一百,罚千两金,你们若要呈口舌之快,先给本宫拿银子来,本宫攒着,好用作冬季赈灾!”
太子殿下对琅嬛郡主特殊的保护,在永安城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
永安城最大的酒楼“琅嬛阁”,是琅嬛在八年前开设的,初衷原是为收集南北美食,满足自己的吃货胃,没想到越做越大,收都收不住,还连带着开了好几家连锁。
而这旗舰店,将永安城这一整条街都带的热闹起来。
南来北往的旅人在此处都能找到自己的家乡菜,且整栋楼从下至上有符合不同阶层消费观的菜品。
此刻,顶层雅间的雕花木门已然挡不住内里的喧嚣与奢靡,酒香伴着脂粉香与肆无忌惮的谈笑声顺着门缝往外溢……
鎏金铜灯悬在房梁中央,烛火跳动,灯下巨大的圆鼓上,舞姬伸出纱裙外的长腿白润妖娆,足踝上与水蛇腰铃声汀汀,欢快的节奏蛊惑着人心……
环绕大鼓的八张翘首雕花矮桌上,珍馐美馔皆是贵不可言。
赫连庆浑然不觉危险临近,慵懒歪坐在蒲团上,一只手搂着怀中舞姬的腰,嘴上衔着颗葡萄往她嘴里送,那舞姬半推半就与他滚在地上……
赫连楚衣衫不整,更显放浪,左拥右抱,让两位穿薄纱的西域舞姬一左一右喂酒喂菜,纱袍下的肌肤若隐若现,惹得他时不时低笑出声,声音里满是轻佻。
燕王本就利用赫连父子结识这些商贾,汲取钱财意图东山再起,因此,与众人谈笑亦是肆无忌惮,仿佛要将这琅嬛阁都掀翻。
席间一位姓白的富贾打趣,“赫连少主,听说陛下给你和琅嬛郡主已经赐婚。那琅嬛郡主国色天香惊为天人,又是天下第一功臣,你如此左拥右抱,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咱们这还是在她开设的琅嬛阁内呢!”
“哈哈哈……我那未婚妻贤惠懂事,从不与我计较这些!这琅嬛阁开设有八年了,我可是这里的常客,她有钱赚,高兴还来不及呢!”
赫连楚醉红着脸,一口饮下左边舞姬喂到唇边的美酒,又张嘴接过右边舞姬纤纤玉指递来的珍馐,得意地笑道:“白叔父有所不知,我那未婚妻最是贤惠懂事,从不与我计较这些!这琅嬛阁开了八年,我可是这里的常客!”
他双眼朦胧地扫过满座宾客,继续口无遮拦:“白叔父府上不也养着十几房妻妾?燕肥环瘦,争奇斗艳……您还不是左拥右抱,南边养着外室,北边藏着情妇……”
满堂哄笑声中,唯有燕王若有所思。他锐利的目光在姓白的富贾与那些西域舞姬之间流转,忽然察觉境况诡异……
这白姓商人虽作汉人打扮,汉语也说得毫无破绽,但那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窝却掩饰不住异族特征。
更可疑的是,每次宴饮只要有他在场,必定有身穿薄纱的西域舞姬作陪……
一股寒意顺着燕王的脊背爬升,他玩乐的热情瞬间冷却,借口如厕,他拄着拐杖,熟练地凭靠下半身的支架起身离席。
姓白的立即状似关切地催促舞姬:“快陪着王爷……”
“不必,不必……本王没醉,走的稳,你们且等着,本王稍后回来,再与你们拼酒!”
“哈哈哈……王爷海量!”姓白的似安了心,催促,“王爷快去快回!”
刚推开雅间的门,燕王脸上就冷透了,且再也笑不出,这姓白的举动已然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下来两层楼,不巧,正瞧见他的宝贝孙儿宇文朝景正搂着一个西域女子,腻腻歪歪地往楼下走。
“朝景?”
“祖父?”宇文朝景慌忙与怀中的雅雅拉开距离,催促她先回兽园,便对祖父先发制人,“您老这是又和赫连家父子出来鬼混?祖母天天以泪洗面,您就不能收敛些……”
“放肆!”燕王怒斥,拐杖重重顿地,“那女子是何人?你身为嫡王孙,不专注课业,成天玩物丧志,如今竟还学会了养女人?”
“还不都是跟您学的?”宇文朝景理直气壮,“这女子是赫连庆送到王府的,孙儿见她可怜才收在身边……且孙儿只有她一个……”
“什么?”燕王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一楼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永安城知府梁木源带着大批衙役闯了进来,为首的捕快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梁木源只是冷冷扫了燕王祖孙一眼,便径直带人冲上阁楼,直扑燕王刚才所在的雅间。
霎时间,雅间内鸡飞狗跳。西域舞姬们惊慌逃窜,商贾们大呼小叫。梁木源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厉声喝道:“将赫连庆、赫连楚拿下!”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醉醺醺的赫连家父子反剪双手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