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被硬生生从灵源深处拽出的黑气，在高大宝的掌心疯狂扭曲，化作一张葛尼修卡大帝的微缩怨毒面孔，发出无声却刺耳的尖啸。
蛰煌浑身脱力，软倒下去，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臂揽住，稳稳地靠在了他滚烫的胸膛上。
她猛地抬头，灿金色的眼瞳因剧痛和羞愤而剧烈收缩，映出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脸上，还带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水润光泽。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蛰煌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放……开！”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试图挣扎，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高大宝看都未看她一眼，目光落在掌心那团挣扎的魔气上，眉头微皱。
“吵死了。”
话音刚落，他五指轻轻一合。
噗。
一声轻响，仿佛捏碎了一个水泡。
那道蕴含着魔王本源印记、足以让寻常金丹修士都头疼不已的魔气，就这么凭空湮灭了，连一丝一毫的能量残渣都未留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那具微微颤抖的曼妙身躯上。
蛰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下巴，强行抬了起来。
“轮到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直接响在耳畔，那股属于霖姬的、温润而慵懒的余韵依旧未散，像一根羽毛，挠得蛰煌耳根滚烫。
不等她反应，高大宝已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静室的墙边，毫不温柔地将她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你！”
一个字刚出口，他那只刚刚才捏碎了魔王印记的手，便覆上了她的小腹。
那里，是她雷霆本源的核心，也是暗伤最深之处。
“轰！”
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御！
那不是纯粹的霸道，也不是一味的温养。
蛰煌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被扔进锻炉的顽铁，高大宝的金丹道韵是烧得通红的铁锤，而那股残存的、属于霖姬的水行灵韵，则是淬火的灵泉。
一锤落下，筋骨欲裂，剧痛钻心。
可锤锋抬起，清凉的泉水便瞬间包裹上来，将所有损伤修复、抚平，甚至让她的灵体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通透！
她经脉中那些顽固的魔气残渣，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反复锻打下，被一寸寸碾碎、提纯，化作最原始的能量，反过来被她的雷霆本源贪婪地吞噬。
她的雷霆之道，是毁灭，是征伐。
可此刻，她却在他的力量引导下，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毁灭”之后的“新生”。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本源。
那是一片狂暴的雷云，而在雷云之上，是一轮统御万法的璀璨金丹。金丹的引力，强行梳理着她的法则，将她那份只知破坏的狂躁，注入了一丝属于“生”与“序”的脉络。
“咔嚓！”
一声清脆的雷鸣，不是在外界，而是在蛰煌的灵体深处炸响！
她背上那几道狰狞的伤口，在紫电光芒中飞速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未留下。
那件破损的玄紫雷纹劲装，其上的雷符自行游走、重构，变得比之前更加繁复、威严。
就连她左颊那道标志性的闪电状伤疤，都在紫金色的电光中一阵闪烁，光芒敛去后，竟也消失无踪，露出了光洁如玉的肌肤。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她体内奔涌。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被彻底掌控、从里到外被拆解重塑的屈辱与……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霸道而温柔的力量终于潮水般退去。
高大宝松开了手。
蛰煌浑身酸软，沿着墙壁滑坐在地，急促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她的劲装，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红晕。
静室内，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淡淡的臭氧气息。
她终于找回了一丝力气，抬头看向那个依旧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声音沙哑。
“你……对我做了什么？”
高大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着她此刻狼狈又动人的模样，忽然蹲下身，与她平视。
他嘴角咧开一个十足恶劣的弧度。
“一点小小的售后服务而已。”
说着，他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笑道：
“再说，刚才听了那么久的墙角，总得给你分点红利吧？”
“感觉怎么样？霖姬姐姐的‘生意经’，好听吗？”
轰！
蛰煌的脑子，炸了。
脸上那点红晕瞬间变成了火山爆发，所有的震撼、感激、迷茫，在这一刻尽数化为纯粹的、无以复加的羞恼！
“高！大！宝！你这个无赖！给我滚出去！”
她尖叫着，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踹他，却因双腿发软，只能在地上徒劳地扑腾着，一双灿金色的眼瞳，几乎要喷出真正的闪电来。
在这力量极致攀升的过程中，蛰煌仰头看着高大宝。
他脸上的神情专注而霸道，仿佛万事万物都在他的算计之内。那双眼眸深处，属于霖姬的水润光泽尚未完全褪去，却又被他自身那股吞天噬地的金丹道韵所主宰。
羞涩？犹豫？
这些情绪在灵源被重铸的剧痛与新生中，早已被碾得粉碎。
她明白了。
自己过去所追求的，是纯粹的、毁灭一切的雷霆。可刚才，她却在这个男人的力量中，第一次窥见了“毁灭”之后的“新生”，感受到了统御万法的“秩序”。
她的道，走窄了。
而他，就是能把这条窄路，拓宽成通天大道的唯一可能！
力量的根源，倾慕的尽头，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不仅要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矛，刺穿一切敌人。她还要像霖姬一样，成为他力量循环的一部分，成为他版图的核心，分享他的一切，包括这份强大到令人战栗的根源！
“剑主……”
蛰煌的声音不再虚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雷霆中淬炼而出，带着破而后立的灼热与坚定。
她猛地伸出双手，不是柔弱的缠绕，而是如鹰爪般精准地扣住了高大宝的脖颈，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狠狠地向自己拉近！
灿金色的眼瞳中，雷光奔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我不仅要成为你的矛……”
她的鼻尖几乎要撞上他的，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
“我还要当你的雷！你的劫！”
“你的商路开到哪里，我的雷就跟到哪里！谁敢觊觎你的财富，谁敢阻碍你的道途，我就替你……把他连同他的世界，一起劈成飞灰！”
这才是属于蛰煌的誓言。
没有半点温情，只有毁灭的忠诚与炽烈的追随。
高大宝读懂了她眼中那份不加掩饰的野心与渴望。
他没有推开她，反而任由她扣着自己的脖子，低笑一声，那笑声震得蛰煌耳膜发麻。
“口气不小。”
他抬起手，没有去碰她，而是屈起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咚”的一声闷响。
“想当我的雷劫？你这点道行，还不够给我的金丹挠痒痒。”
这句轻描淡写的调侃，却比任何羞辱都让蛰煌感到刺痛。
她眼中的雷光更盛，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那要怎样……才够？”
高大宝看着她这副仿佛要吃人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终于伸出手，捏住了她尖俏的下巴，指腹在她刚刚愈合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很简单。”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钻进她的耳朵里。
“霖姬献上的是她的‘商路’，是流通，是连接。”
“你呢？”
他凑得更近，目光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拿出你的‘雷’来给我看。不是你那点只会乱劈的蛮力，而是能为我所用，能惩戒万界，能代天行罚的……‘劫’。”
“让我看看，你这柄最快的矛，最烈的雷，够不够资格，成为我亲手执掌的……第一道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