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队员迅速接管了现场。
已被浓烟呛死过去的吕东魁,被特警队员快速拖到了工坊外面。
“发哥”则被两名特警队员一左一右架起,拖行着往外走。
“啊——轻点!妈的……老子的腿!啊——”“发哥”骨折的左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额头上满是因剧痛渗出的冷汗。
只是“发哥”的咒骂声和哀嚎声在接触到押解他的警察那森然的目光时,瞬间低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阵“哎哟,哎哟”的呻吟声。
陈予默也在两名特警队员的搀扶下,最后一个走出了工坊。
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已经放松了下来,陈予默的脚步肉眼可见的虚浮了起来。长时间精神的高度紧张和搏斗,以及浓烟的侵袭,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
等在工坊外头的医护人员立刻上前,搀扶着陈予默快速往救护车的方向走去。
“我没事,先处理他们。那个昏迷的是假钞集团的核心人物,请你们务必要将他救回来。”陈予默摆了摆手,声音透过防毒面具显得有些沉闷。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摘下了脸上从吕东魁那里抢来的防毒面具,示意医护人员先去照看伤势更重的吕东魁和刘德发两人。
这时,隆城市的公安局局长大步走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猎鹰’,这是命令!你必须立即接受检查和治疗!”
说罢,隆城市公安局局长便不由分说的转头对医护人员吩咐道:“将他火速带回医院,务必做一个全面检查。”
陈予默看着隆城市公安局局长严肃的神情,立身朝对方敬了一个礼后,便也没再坚持,在两名医护人员的搀扶下,朝着停在一旁的救护车走去。
此时此刻,陈予默每走一步,便感觉浑身肌肉都像是被火车碾过般酸痛,肩膀处那被油桶擦伤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疼,而吸入浓烟后的喉咙更是干涩发痒,从而引发了阵阵压抑的咳嗽。
陈予默在医护人员的示意下,配合的躺到了救护床上,可就在他即将被推上救护车上时,陈予默的眼角余光却不期然的瞄到了围观人群中的一抹让人记忆深刻的身影——假钞制作工坊的幕后大老板,吕俊鹏。
陈予默迅速坐起身,然后便麻溜的跳下了救护床。
“哎——,你干什么呀?快躺好不要乱动!你必须要快点去医院做检查。”随行护士见伤患人员突然间动作了起来,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惊呼声“成功”吸引了吕俊鹏的注意,然后,他的视线就水灵灵的和陈予默对上了。
吕俊鹏先是一愣,摘下防毒面具的陈予默,让他第一时间和工坊里新来的那个聋哑人对上了。
吕俊鹏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拔腿便向大门处奔袭而去。
“抓住他——咳咳咳……”陈予默手指向吕俊鹏的方向,大声地喊道,“他就是假钞制作工坊的幕后老板!”
闻言,厂区里的警察全都齐齐往陈予默所指的方向望去,锁定了疯狂逃窜的吕俊鹏后,便不约而同的往目标人物追袭而去。
吕俊鹏在这个假钞制作工坊的附近还办了一个正规的彩印厂。
这个彩印厂不仅仅是吕俊鹏采买油墨等原材料的绝佳掩护手段,更是他用来规避警方探查的“前哨”。
谨慎如吕俊鹏,在听说了“兴盛废品收购站”着火的那一刻,他也终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混在了围观的群众中,亲自前来探查具体情况。
却不曾想,就是这一次的托大,让他自己陷入了瓮中。
吕俊鹏惊惧交加,肾上腺素飙升,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灵活的在混乱的现场左冲右突。
“滚开!滚开!”吕俊鹏一边跑,一边用力推开前头的人,好几个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被大力推倒在地,气愤的大声问候起了吕俊鹏的祖宗十八代。
围观人群瞬间骚乱了起来。
“站住!”
“别跑!快拦住他!”数名警察对吕俊鹏紧追不舍,渐渐形成了包抄之势。
吕俊鹏心知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抓住,他目光疯狂地扫视四周,寻找脱身的机会。
突然,吕俊鹏看到厂区门口迎面跑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记者。
她似乎是刚刚才抵达现场,手持着话筒着急忙慌的跑在了前头,身后跟着扛着摄像机的男同事。
吕俊鹏眼中凶光一闪,如同饿狼扑食般,直直冲向了那名女记者。
女记者反应慢了半拍,还不等她回过神来,脖颈便被吕俊鹏强有力的手臂给死死勒住了。
紧接着,吕俊鹏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刀刃死死抵在了女记者白皙的颈动脉上!
“啊——!” 女记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手中的话筒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别过来!你们都他妈的别过来!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吕俊鹏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面目狰狞,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再无一丝一毫的斯文模样。
吕俊鹏挟持着女记者,一步步往大门口处退去。
可增援的人员也已到达现场,正从大门外向他逼近。
吕俊鹏心一横,索性便把后背靠到了厂区大门后的一处带死角的墙壁之上,防止被人从后面偷袭。
他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和警方谈条件。
突如其来的警匪对峙场面吓到了围观群众,人群里顿时发出了一阵骚乱,纷纷四散逃了开去。
见状,警察们只能停下脚步,分成两队,一队疲于疏散围观火灾的人群,一队则对吕俊鹏形成了半包围圈。
前头的警察掏出配枪,指向吕俊鹏,厉声警告道:“你跑不掉的!不要一错再错!立刻放下武器!放开人质!争取宽大处理!”
此时,陈予默也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