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天的时候,7套样衣静静地悬挂在了样衣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被它们深深的吸引了,眼中满是惊艳与叹服。
孙大师傅的手艺,不仅完美实现了徐总监的设计,更赋予了这些校服一种鲜活的生命力。
周娉婷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西装驳领,直观的触摸到了那面料挺括的质感与内里细腻的做工。
“这校服做得真的太好了……”她不禁出声赞叹,声音里带着些许激动,“陆经理,徐总监,我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当那些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们穿上我们‘晨曦’的校服后,会是何等的挺拔自信的模样了……”
陆康庭和徐琳娜对视一眼后,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一旁淡定的孙大师傅竖起了大拇指。
“孙师傅的手艺,徐总监的设计,真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啊!”陆康庭发自肺腑的赞叹道。
徐琳娜深以为然。作为设计师,她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到孙大师傅所赋予自己作品的一种升华。
她的设计理念被孙师傅用一双巧手和一颗匠心,诠释得淋漓尽致,甚至超越了她最初的想象。
她转向孙师傅,弯腰鞠了一躬,郑重地说道:“孙师傅,谢谢您。您的手艺,让我们的设计有了生命。”
孙耀庆老师傅只是谦和地笑了笑,淡然的摆了摆手。对他而言,他这只不过是尽了匠人的本分,将手里的活儿做好了而已。
只是看到自己倾注了心血做出来的样衣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他眼角的皱纹里,不由得也悄然盛满了欣慰之色。
前期的工作大致都已收尾,接下来,“晨曦制衣”就只需静等到5月份的招标会的到来了。
2002年农历三月初三,又是雅安镇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上巳节。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和复健,周国强的伤已基本痊愈。只是左手筋那近乎毁灭性的伤势,终究还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左手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沉稳有力,五指的活动也带着些许滞涩,尤其在做一些精细动作的时候,指尖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不过周国强自己倒是看得很开,在亲友面前总会乐呵呵的安抚:“我这能捡回一条命,还能自己吃饭穿衣,已经是老天爷赏脸了!”
晚上家族聚餐之际,周老爷子给周国强倒了一杯土烧酒,周国强下意识的用左手去端那酒杯。
可那小小的酒杯仿似有千斤重,就那么水灵灵的从他的手里滑落,而后杯里的酒悉数倒在了周国强的左腿上。
这一幕,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亲友的眼中,席间喧闹的气氛瞬间凝滞。
周娉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随即,一阵阵酸楚涌上了鼻尖——父亲那双曾经拎起百斤重的货物也能稳如磐石的手,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的酒杯也握不住了。
周娉婷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自己小时候,每当雅安镇上做戏时,父亲总喜欢将她高高托举过头顶,然后坐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看戏,当时父亲的那双手总能稳稳的抓住她的脚踝。
周娉婷一度认为,父亲的手就是这世界上最温暖、最有力的存在。
就在众人怔愣的间隙,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周国强他自己。
他晃了晃那“不争气”的左手,努力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纹来:“哎呀,你们看我,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个杯子都拿不稳当了!哈哈哈……”
他试图用爽朗的笑声打破这凝滞的气氛,但那笑声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窘迫与自嘲。
一旁的施丽虹早已转过头去,肩膀微微抽动,偷偷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
她比谁都清楚,丈夫私下里为左手的复健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辛酸,又独自吞咽了多少不甘。
“好了,好了,菜都要凉了,动筷动筷。”周跃进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率先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肥嫩的鸡肉放到了周国强的碗里,“来,国强,吃块鸡肉,补补身子。”
这一举动,打破了餐桌上那令人窒息的凝滞。亲友们纷纷附和着:“对对对,吃饭吃饭!”
“这菜真香啊!”
“琳琳和丽虹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
席间,谈笑声再次响起,那片刻的尴尬与心酸逐渐淹没在浓郁的烟火气里。
聚餐结束后,众人移步堂屋里继续喝茶、嗑瓜子、唠嗑……
“国强,你不是说也想开个‘货运调度站’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店面啊?”这年头,南来北往的货物越来越多,光靠零散司机接活已经跟不上需求,而周国邦去年开的调度站,刚好赶上了物流行业兴起的红利期,生意是越做越红火。
如今尝到甜头的周国邦,就一门心思的想着把这项事业做强做大。
还不等周国强回应,周国邦又忍不住继续开口:“我跟你说,国强,现在这形势真的是太好了!我那两个站点,天天电话响个不停,找车的、找货的,还得排着队来!前两天我和你大嫂还琢磨着要不要再开两个?要是咱们能把这周边几个县镇,都能布上站点,那才叫真正成气候了!”
他越说越激动,眉飞色舞道:“这行当,抢的就是个先机!你开了这么多年车,路子熟,门儿也清,要是咱们兄弟联手,肯定能把这行当做大做强!”
周国强听着大哥描绘的蓝图,心潮渐渐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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