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兵岭这地儿啊,那寒风就跟刀子似的,把空气都给割开了,冷得能顺着战甲的缝儿往皮肉里钻,直往骨髓里刺呢。
每喘一口气啊,嘴边就凝出霜雾来,可一转眼就被狂风给扯碎了,变成小雪花飘走了。
夜里黑沉沉的,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雪原上。阴云在天上翻来滚去的,就好像有个大怪兽躲在天边儿呢,那低低的吼声就藏在像打雷一样的闷响里。
月光惨白惨白的,照在那三根断了的战意桩上。焦黑的桩基还冒着剩下的烟呢,拿手一摸还烫着呢;可断口那儿的边儿啊,冷得要命,就好像是被特别冷和特别热的东西同时给撕开的一样。
灰白色的粉末洒在上面,在月光下幽幽地发着冷光,就跟死人眼睛里的反光似的,一声不吭地好像在说这儿搞过啥禁忌仪式呢。
楚嫣然弯下腰,用手指头在裂痕上轻轻摸了一下。
那金属断面糙得很,还特别锋利,把她手指头肚儿划得有点疼。
她能感觉出来那股不正常的扭曲的劲儿,是从里面往外把玄铁柱体给撑裂的。
“这可不是妖兽咬的,也不是自己坏掉的。”她的声音冷静得有点刺耳,吐出来的气在空气里变成了一条白色的线,“这是定向爆破弄的,干这事儿的人手法很专业,挑的时机也特别准——正好选在军魂共振最弱的子时。”她抬起头来,眼睛滴溜溜地往四周瞅了瞅,那眼神啊,就跟老鹰似的,又尖又利。“能躲开哨塔的监视,绕过那热感警报,还能搞到静音炸药的人,要么就在外面猫着,要么啊,就在咱们自个儿队伍里呢。”
瑶光站在不太远的地儿,她那头银白色的长发被风一吹,就轻轻飘起来了。手腕上的战链啊,不知道咋的,悄悄地抖个不停,发出那种嗡嗡的声音,就跟小蜜蜂叫似的,好像是感觉到啥老早就有的敌意了。
她把眼睛闭上一小会儿,眼睫毛微微地抖了抖,再睁开眼的时候,那眼睛就变成幽紫色的了,在瞳孔的最里面,好像还有符文在转呢。
“有妖气。”她小声地嘟囔着,那声音小得呀,差点就被风给吹没了。“不过这妖气特别淡,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弄了层‘清灵香’来盖住似的……这就是在伪装呢,真正搞破坏的是个人类,却用妖族的秘术来糊弄人。”
王胖子啥时候跑到一根断桩子旁边蹲着去了都不知道,手里还攥着一把老式的军用匕首呢,正从那金属缝儿里刮下一小缕黑色的碎末。
他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静音炸药,b - 7型的,这是军械库专门供应的,编号还能查得到呢。”他抬起眼睛看向林澈,眼神里啥情绪都有,“最近这七天啊,这东西被领走了五次。可是咱们整个北线的防线,压根儿就没安排啥爆破演练啊。”
“五次?”王胖子眼睛眯起来,盯着终端上的数据,“而且这五次都是第三梯队值班主管批准的……这可不合规矩啊。除非……上头有人打过招呼了。”楚嫣然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说道:“去查一查那个主管昨天晚上都去了哪儿。”
铁尺呢,正抱着那卷已经泛黄的《军道纪》残卷呢,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时候,火光在他脸上跳来跳去的,把他脸上那些像沟壑似的皱纹都给映出来了。
突然之间,铁尺整个人猛地一哆嗦,一下子就抬起了头。
“‘灵脉归正’,这可不是普通的符文啊!这是玄天宗执法堂秘传的禁术,是专门用来清除‘凡俗污染’的。他们这是想把葬兵岭变成没有战意的地方,要把军魂网络的根源给切断啊!”
“等会儿。”铁尺用指尖轻轻地摸着断口的内壁,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很低沉,“好奇怪啊……这金属受力的方向是从里面往外面挤的,不像是外力冲击造成的。”
瑶光呢,闭上眼睛感应了一小会儿,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我能感觉到有很微弱的咒印残留。他们是先用炸药制造混乱,然后再引动‘灵脉归正’这个阵法,让桩体自己毁掉。”
寒风吹得呼呼直响,卷着雪尘就往脸上扑,就像沙砾打在脸上似的,生疼生疼的。
林澈站在断桩的前面,战旗斜斜地指着地面,衣服的袍子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的袖口都已经被冻住了,每次摆动的时候都会发出很细微的冰裂的声音。他呢,也不说话,就慢慢地抬起手,只见他的掌心出现了一道暗金色的纹路,那纹路的形状就像断枪一样,这正是前天晚上觉醒的兵神印记。【系统突然提示:发现有高浓度的宗门灵力残留呢,正在解析……】
【解析完事儿了:净灵符灰是玄天宗执法堂‘净化仪式’专门用的材料,要是和‘灵脉归正’符文一起用的话,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一片区域里的战意共鸣给封锁住。】
【正在比对关联线索……嘿,匹配上了:萧临渊,他的灵力烙印特征和这个有98.6%的吻合度。】
林澈的眼睛里一下子就闪过一道寒芒。
“他们从来就不是怕噬灵体醒过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每个字都说得特别坚定,就像把铁钉钉进土里似的,“他们怕的是这面旗啊——怕咱们这些凡人凝聚信念变成军魂,怕咱们没有宗门给的那种‘正统’,也敢自己把光芒给点亮!”
他猛地一转身,挥舞着战旗喊道:“去查后勤记录,看看过去七天里,谁领了三次以上的炸药?把名单给我拿过来!”
过了十分钟,一张电子档案就投射到临时指挥终端上了。
陈默,是后勤副官,也是保守派的核心成员之一,七天里申领了五次b - 7型静音炸药,最后一次登记的时间是昨天夜里亥时,用途写的是“线路检修”。
“就是他。”楚嫣然冷冷地说道,“调出他的行动轨迹来,我得知道他昨天晚上去了哪儿。”
可是呢,当林澈带着人突然去突袭陈默住所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房门半掩着,屋里到处都是血迹,那股浓浓的铁锈味和清灵香残留的香味混在一块,在鼻子里弄出一种让人直想呕吐的甜腥味道。
陈默脸朝上倒在地板上呢,胸口插着一把短剑,剑柄上刻着半朵莲花,这可是玄天宗执法堂的标记。
再看他右手紧紧攥着的纸,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我不该……动那根桩……他们会醒……”
瑶光刚一走进房间,她手腕上的战链就突然嗡嗡响起来,银火在手腕上缠着呢,她眼睛一缩:“死之前被人搜过魂啊……记忆都被抽走了。”
王胖子一声不吭地蹲下身子,从死者衣领的夹层里摸出一个沾着血的令符,这令符是青铜做的,正面刻着莲花,背面的铭文隐隐约约能看到“执法”两个字。
他的手指碰到铜面的时候,竟然感觉有点温热,就好像这个令符还是活的似的。
“这是杀人灭口啊。”他小声嘟囔着,“还故意留下宗门的信物,这不明摆着要嫁祸给我们,挑起我们和宗门打仗嘛。”
铁尺眼睛盯着令符,脸都白了:“这招也太毒了……既把叛徒除掉了,又让军方和宗门的矛盾变得更激烈了,还能堂而皇之地派执法队到北境来——萧临渊,你到底想干啥呀?”
“别碰!”瑶光突然伸手想去拿令符,可又一下子缩了回来,“这令符在吸收死者的怨念呢……好像是一种活祭用的信物。”林澈皱起眉头,掌心的兵神印记轻轻一震,紧接着系统就蹦出警告来了:
【警告!
检测到深层灵力烙印呢,这玩意儿是从萧临渊(玄天宗少主)那儿来的,还带着精神蛊种的残留,好像是用来远程操控或者追踪的。】
【建议赶紧销毁或者封印。】
林澈冷冷一笑,手掌心里就冒起了幽蓝幽蓝的火焰,然后把令符放在火焰上头。
那铜符在大火里扭来扭去,都变形了,最后有一缕黑气冒了出来,一下子就被战旗给吸走了,还发出特别凄厉的呜咽声,就跟老远的地方有人在惨叫似的。
“哼,好一个‘净化派’啊。”他小声嘀咕着,“杀自己人,还往敌人身上泼脏水,还想借刀把局面搞乱……想一箭双雕?不对,你是想让整个北境都变成你们清洗‘凡俗’的祭坛啊。”
他抬眼朝着葬兵岭的深处看去,那地方以前埋了数不清的无名将士呢,现在战役桩都破破烂烂的,大地静悄悄的。
不过他心里明白,那些死去的灵魂并没有真的消失不见。
只是在等着有一面旗帜,再一次升起来。
“重新布阵。”林澈下命令了,声音很平静,但是那种不容置疑的感觉特别强烈,“战意桩,一根都不许少。阵眼那个位置——我亲自守着。”
大家都愣了一下。
楚嫣然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你就剩八个月的寿元了,可不能冒这种险啊。”
“就是因为时间没多少了。”林澈眼睛看向远方那一片风雪,喉咙那儿动了动,说:“我就更得把这一刻守住了。”
王胖子把头低下去,朝着火堆里的那些残片踢了一脚,小声地骂了句:“这就是在体制内的命吗?干活儿的死了,玩权谋的倒活着!”
楚嫣然立马下命令:“消息得封锁住,死因不准上报,就说陈默失踪了。”
夜越来越深了。
新一批的战意桩被装甲车队运到预定的坐标那儿了,战士们都不吭声,默默地卸货,校准,然后把战意桩嵌进冻土里面。
谁都没说话,可是一双双眼睛里都像烧着怒火似的。铁锹砸进冻土的声音特别整齐,就跟鼓点似的,震得脚下的大地都有点微微颤抖。
在百里之外的绝岭上头呢,风雪就跟刀子似的,把寂静都给割开了。
有三道黑影站在崖边,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低着头看手心里的罗盘,那指针疯了似的转,最后在东南方向的一个红点那儿停住了。
“他还活着呢……而且啊,已经察觉到了。”他嘴角往上翘了翘,露出一丝冷笑,声音就混在风雪里,“那就……让他在黎明之前死掉吧。”
在葬兵岭上,新立起来的战意桩在雪光里像树林一样挺立着。三十六根玄铁做的大柱子围着阵型,每一根都深深地嵌在冻土里面,柱子顶端镶嵌着的灵能晶石有点微微颤动,好像是在回应某种沉睡的东西发出的召唤。
在中央主阵眼这个地方,林澈一个人站在风雪里头,战旗斜着插在他身边,旗面被风吹得呼呼响,就好像是一把随时都会拔出来的利刃。他闭上眼睛调整气息,身体里的《军道战体》就自己转起来了。那股暗金能量啊,仪器都探测不到,就像江河里的水一样,呼呼地在经脉里流,还发出那种铮铮的声音呢,连脚底下的冻土都跟着轻轻晃悠。
他剩下的寿命也就八个多月了,可眼神却比啥时候都亮堂,就好像把一辈子的精气神都集中到这时候了。
“来了啊。”瑶光小声地说。他身上的战链微微颤抖,那一头银发,没风也自己飘动起来。
离着一百步远的地方呢,积雪悄无声儿地就塌下去一块。
三个黑影贴着地面,偷偷地往前挪,那速度快得就跟鬼似的,那些热感探测的地方和监测气流扰动的设备,都没发现他们。
他们手里拿着特制的爆破符匣,目标可明确了,主阵眼、二号支撑桩、七号共鸣塔,这可都是军魂共振网里最要紧的三个点。
不过林澈早就设好圈套等着他们了。
当第一个人离阵中心还有三丈远的时候,地面突然亮起一道红通通的纹路,古老的符文从雪下面冒出来了,这是铁尺照着《军道纪》的残卷还原出来的“锁影禁制”。
这人的脚一下子就像被定住了似的,整个人瞬间就动不了了,就跟掉进了看不见的泥坑一样。
“就这么两下子啊?”林澈睁开眼睛,话一说完,旗子就动起来了。
战旗呼地一下扫出去,那军道的力量可猛了,一下子就把寒夜给撕开了,卷着满天的雪,都变成了锋利的冰刀,把空气割得吱吱响。第二个人被吓得不行,都被逼出阴影了,那面具“哗啦”一下就碎了,露出来的脸还挺眼熟——是军方情报处的三级专员周寅呢,以前他可没少帮萧诺在边境搞侦察的事儿。
楚嫣然从高坡上一下子就跳下来了,枪口稳稳地就顶在周寅的后脑勺上,说话的声音冷得哟,就跟北境那冰河似的:“你背叛了这身军服。”
周寅整个人都在抖,额头的冷汗都结成霜了:“我不是叛徒啊……我就是……想活命!萧临渊跟我说……只有把弱者给扔了,强者才能活下去!他还说灵气复苏就是个筛选的过程,普通人就不该占着资源!咱们这些没天赋的人,迟早得被淘汰……”
林澈慢悠悠地走过来,眼睛就像钉子似的,直往对方的眼睛里扎:“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东江那儿冒炊烟的时候,大冬天是谁给哨兵送饭的?北境的哨塔那儿,是谁二十年如一日守着那老断电的通讯台的?葬兵岭的那些坟碑,上面刻的都是‘无名’,这里面哪一个是弱者?”
这时候,风一下子就停了。
周寅的嘴唇动了动,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就想起那个下着雨的晚上,自己的妈妈被妖兽突然袭击死了,当时就是两个没有灵根的老兵,用自己的身体拖住了那些变异的狼群,他这才捡回一条命。
林澈不再看他了,转身朝着主桩那边走过去,把腰间的短刃抽出来,在手掌心“唰”地划了一刀。
血就滴下来了,顺着桩基上的那些铭文一点一点地流下去,渗到地里面去了。
就这一下,天地好像都有反应了。地底下老深的地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就见葬兵岭那儿冒出来一个老大个儿的青铜战鼎的虚影。那鼎身上刻着一万个士兵的名字呢,还有火焰在鼎身上缠来绕去的,就跟那些士兵的军魂永远都灭不了似的。
这时候啊,东江那块儿金光一下子冲到天上去了,北境长城的烽火也又烧起来了。这三个地方的那种战斗的意志就跟互相能通气儿似的,弄出了一个能把华夏北疆都给罩住的三角形的光网,就好像在天空上睁开了一只看不见的大眼睛。
【系统这时候提示了:军魂共振网整个都贯通了,军道本源觉醒都到了95%了。】
【还解锁了个终极战令,叫军令如山——就是说军令指到哪儿,上万人一块儿战斗,那意志都能变成锋利的东西,突破境界都有希望了。】
林澈抬着头看着星空,小声地嘟囔着:“妈,旗帜已经在到处都立起来了。这一次啊,谁也别想把它弄倒。”
话还没说完呢,胸口的玉佩突然变得特别烫,都快把皮肤给烫伤了。
他低下头一瞅,就看到那个看着挺古老的玉佩上裂了一道小细纹,一滴血珠子从那缝里渗出来,掉到雪地上了。
奇怪的是,那血没化,反而往四周扩散开了,竟然勾画出了一张不完整的地图——那地图上的线条歪歪扭扭的,山的形状也很怪,地图的终点竟然就是葬兵岭的下面。
突然,一段记忆在脑袋里闪出来了——小时候奶奶就叮嘱过:“要是玉佩上有裂纹了,可千万不能沾血。”那时候我还不明白呢,现在血珠子掉到雪地上,嘿,它自己就延伸成线了,还把那一层一层压着的地宫轮廓给勾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