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绕开废墟，沿着小路走，小路两边是高大的榆树，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走了一会儿，一个安静的小墓园出现在眼前。
墓园不大，大概几十个墓碑，都维护得很好。
有些墓碑前放着新鲜的花束，说明这里还有人照料。
哈利径直走向墓园深处，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他停下了脚步。
两块并排的大理石墓碑，简单但精致。
左边的刻着“詹姆·波特，生于1960年3月27日，卒于1981年10月31日”。
右边的刻着“莉莉·波特，生于1960年1月30日，卒于1981年10月31日”。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被伏地魔谋杀。他们的爱永存。”
墓碑前放着一束百合花，已经有些枯萎了。
“小天狼星放的。”哈利说，声音很轻，“他每年都会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后来我才知道。”
德拉科站在他身边，看着墓碑。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哈利在墓碑前蹲下，伸手轻轻触摸莉莉墓碑上的名字，大理石冰凉光滑。
“我有时候会想，”哈利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如果他们活着，会是什么样。如果那晚伏地魔没有来，如果彼得没有背叛，如果小天狼星早到几分钟……我的人生会完全不同。”
德拉科也在他身边蹲下，“你会有一个家。父母，教父，可能还有兄弟姐妹。会是个幸福的人生。”
“但我可能不会遇见你。”哈利说，“至少不会以这种方式。我可能还是会被分到格兰芬多，我们还是会在长袍店见面，我可能还是会打掉你的手，我们还是敌人。”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但也许不会。或者……我们可能会以其他方式相遇。”
哈利转过头看他，“你后悔吗？后悔遇到我，走上这条路？”
“从不。”德拉科回答得毫不犹豫，“就算再来一万次，我还是会选择遇见你，选择站在你这边。无论代价是什么。”
哈利看着他，绿色的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
然后他转回头，继续看着墓碑。
“我恨伏地魔。”哈利的声音变得冰冷，“不只是因为他杀了他们，还因为他夺走了我所有可能的人生。他让我变成孤儿，让我在德思礼家长大，让我背负救世主的名号，让我成为魂器，让我不得不走上这条黑暗的路。”
他的手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有时候我想，如果我能回到那个晚上，如果我能做点什么……”
“你才一岁。”德拉科说，“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哈利松开拳头，“理智上知道。但情感上……还是会想。如果我能警告他们，如果我能阻止彼得，如果……”
他没有说完。
德拉科伸手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从墓碑上拉回来，握在自己手里。
“哈利。”德拉科说，声音低沉但坚定，“你不能改变过去。我们都不能。我们能做的就是面对现在，创造未来。一个你父母会为你骄傲的未来。”
哈利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睁开眼时，眼神恢复了平静。
“你说得对。”他站起身，德拉科也跟着站起来，“他们不会希望我一直困在过去。他们希望我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
“你会吗？”德拉科问，“幸福地活下去？”
哈利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和你一起的话，我会努力。”
他们在墓碑前又站了一会儿。
哈利从口袋里拿出一朵白色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摘的，施了保鲜咒，还新鲜着。他把它放在两座墓碑之间。
“妈妈，爸爸。”他轻声说，“这是德拉科·马尔福。我的……”他顿了顿，“我爱的人。我们很快要订婚了。他是个斯莱特林，是个马尔福，但也是我选择的未来。希望你们……能接受。”
风轻轻吹过，花朵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
德拉科也走上前，对着墓碑微微躬身，“波特先生，波特夫人。我会照顾好哈利。用我的生命发誓。”
说完后，两人沉默地站了几分钟。然后哈利转身，“我们走吧。”
他们离开墓园，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阳光依然很好，但哈利的心情明显轻松了些。
“谢谢你陪我来。”他说。
“随时。”德拉科说，“下次想来，告诉我。”
“好。”哈利说。
他们走到村口，哈利拿出那把铜钥匙，“回程门钥匙。握住。”
德拉科握住，哈利念出咒语。
又是一阵拉扯，他们回到了马尔福庄园的后院。
刚落地，纳西莎就从主楼走了出来。
她看到两人的表情，没有多问，只是说:“午饭准备好了。先吃点东西。”
午餐在阳光房进行，比餐厅更随意。
简单的三明治、沙拉和果汁。
纳西莎没有追问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是聊了些花园里的新变化，还有订婚仪式的筹备进度。
“矮人金匠发来了修改后的设计图。”纳西莎说，“德拉科，下午你可以看看。如果不满意，还可以调整。”
“好。”德拉科说，咬了一口三明治。
午饭后，他们回到书房。
矮人金匠的设计图已经放在桌上了，比早上的草图更详细，还附了材质样本。
德拉科仔细看设计图，哈利则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望着外面的花园。
“你觉得怎么样？”德拉科问。
哈利转过头，“很好。你喜欢就行。”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哈利走过来，看着设计图，蛇型的造型优雅且有力，绿宝石的镶嵌位置很巧妙，会在不同光线下呈现不同的光泽。
“内侧刻字呢？”哈利问。
“我们的名字缩写，还有日期。”德拉科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放大细节，“h.p. & d.m.，以及订婚日期。”
“可以。”哈利说，“但日期要等确定后再刻。”
“当然。”德拉科点头，“那我回复他们，按这个设计制作。六周后可以完成。”
他坐下来开始写回信。
哈利回到窗边，继续看着花园。
下午的阳光把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
花园里的白孔雀在喷泉边梳理羽毛，家养小精灵在远处修剪灌木。
一切都宁静有序。
但这份宁静是暂时的。
伏地魔在行动，凤凰社在挣扎，魔法界的平衡正在倾斜。
而他和德拉科，就在这一切的中心。
“德拉科。”哈利忽然开口。
“嗯？”德拉科抬起头。
“我们会赢的，”哈利问，声音很轻，“然后可以真的有一个未来。像今天这样安静的日子，可以成为常态。”
德拉科放下羽毛笔，走到他身边，“我们会赢的。然后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安静日子。还有喧闹的日子，快乐的日子，平凡的日子。所有的日子。”
哈利靠在他肩上，“听起来不错。”
“会的。”德拉科说，手臂环住他的肩膀。
窗外，花园里的喷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远处，群山在蓝天下绵延。
为了彼此，为了家人，为了所有被夺走和可能被夺走的宁静日子。
他们会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