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让京城权贵圈子津津乐道了好多天的“宴会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萧景小侯爷作为风暴的中心,被他亲爹关在祠堂里深刻反省,彻底从京城的社交圈里消失了一段时间。
顾晏作为另一个中心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每天该上朝上朝、该处理公务处理公务,仿佛那天晚上那个把人往死里坑的腹黑谋士根本就不是他。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对于林予来说,这种平静简直就是天堂。
他的人生又回到了他最喜欢的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完美养老模式。
天气好的时候,他就搬一把竹制的摇椅躺在自己那个洒满了阳光的小院子里。
怀里抱着那只被他养得越来越肥、越来越懒的波斯猫“雪球”,手里捧着一本张妈刚给他送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
一口糕、一口茶、再撸一把猫,惬意得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哼哼唧唧地,像一只吃饱了就犯困的猪。
他觉得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有吃有喝、有猫撸、还不用上班,这不就是他上辈子做梦都想要的退休生活吗?
穿越真好。
(如果不用卷入那些奇奇怪怪的权谋和修罗场的话,就更好了。)
偶尔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他躺在自己那张柔软得能把人陷进去的大床上,闻着被子上那股子好闻的、阳光和皂角的混合味道,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在书房里发生的事。
他会想起自己坐在顾晏大腿上时那结实紧绷、滚烫的触感。
他会想起顾晏圈在他腰上时那强壮有力、不容抗拒的胳膊。
他会想起顾晏的下巴搁在他颈窝里时那带着一点点胡茬的、粗糙的厮磨。
还有……
还有他贴在自己耳边,用那该死的、沙哑的、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说出的那句……
“我疼你……还来不及。”
每当想到这里,林予的心跳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漏跳半拍。
然后他的脸就会在黑暗中像个烧水壶似的,“嗡”地一下烧得滚烫。
他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拼命地摇头,想把脑子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给甩出去。
“冷静!林予!你要冷静!”
他会对着空气进行一番严肃、深刻的自我教育。
“你是个直男!铁直!直得能当钢筋插地里盖楼的那种!”
“老乡他……他肯定只是在开玩笑!对!他就是看我老实,故意逗我玩呢!”
“至于那个什么……坐在大腿上……那肯定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他为了安抚我这个受了惊吓的‘远房亲戚’,才采取的一种‘战术性安抚’手段!”
“对!就是这样!”
他把这种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和脸颊发烫,强行归结为——“直男的战术性紧张”。
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
就好像一个直男突然被另一个大男人壁咚了,他也会紧张、也会脸红,但这不代表他弯了!这只代表他受到了惊吓!
对!受到了惊吓!
林予就用这么一套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实际上狗屁不通的逻辑,成功地把自己给说服了。
他觉得自己只要坚守本心,只要把“社会主义兄弟情”这面大旗给牢牢扛住,那老乡就永远都只是老乡。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只被圈养在温暖舒适的笼子里、还自以为很安全的兔子,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那个每天给他投喂胡萝卜的饲养员产生了依赖和……不该有的心动。
他更没有意识到,他自以为的“安全距离”早就已经被那个名为“顾晏”的、耐心极佳的猎人一点一点地蚕食殆尽。
他离彻底掉进那张温柔、充满了算计的大网只剩下最后一步的距离。
而那一步,将在下一场更大也更汹涌的风波中,被动地也是必然地迈出去。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京城的上空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已经风雨欲来。
而我们的林予同学对此依旧一无所知。
他还在为明天早上是该吃蟹黄包还是该吃灌汤包,而陷入深深、甜蜜的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