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小姐见张日山亲自出面,又感受到那个沉默站在黎簇身前、眼神冰冷的“伙计”(张琪琳)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心知今天绝对讨不了好。她强压下怒火,冷笑一声:“好!张会长,吴家!今天这事我霍家记下了!我们走!”撂下狠话,便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吴山居。
危机暂时解除,张琪琳把面具摘了,身体舒展开,手臂往前一伸卡巴卡巴几声,身体恢复正常。黎簇长舒一口气,立刻兴奋地跑到张琪琳身边:“琳琳姐!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刚刚在干嘛?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吗?你是一直偷偷跟着我吗?你怎么不直接跟我一起啊?”他像只找到主人的小狗一样围着张琪琳转。
张琪琳被他吵得微微蹙眉,只吐出一个字:“吵。”
黎簇顿时垮下脸:“琳琳姐!我们都一起出生入死过了,你还嫌我吵!”
张琪琳瞥了他一眼,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地对比道:“吴邪比你乖多了。”
黎簇:“……”
一旁的张日山:“……”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吴家伙计:“……”
众人内心oS: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吴邪?乖?!这位姐姐\/小哥您对“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吴邪深入古潼京的真正目的,连吴家人其实也不完全清楚。因此,安全归来的黎簇成了他们获取信息的关键线索。
吴邪的二叔吴二白试图用长辈的身份和话术从张日山那里套点情报,甚至带点威胁意味,但张日山根本不吃这一套,几句话就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
反而是吴家老太太对黎簇格外和蔼,她拉着黎簇的手,上下打量,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一种奇怪的欣慰?她似乎深信黎簇就是吴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甚至看着总是默默跟在黎簇身边的张琪琳,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仿佛在猜测她和“孙子”的关系,弄得黎簇尴尬不已,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张琪琳则面色如常。
老太太亲自带着黎簇在吴山居里转悠,参观了吴邪的房间。黎簇看到房间墙壁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十年历”,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计划,标注着十年里必须完成的事情。老太太又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指给黎簇看。照片里的吴邪,早年笑容阳光开朗,但近几年的照片却总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这孩子…心里苦啊…”老太太叹息着,紧紧握着黎簇的手,“小毛啊,奶奶知道你不容易…但奶奶求你,一定要帮帮你爸爸…奶奶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她的语气近乎恳求。
黎簇去哪里,张琪琳就跟到哪里,寸步不离。吴家人看到她那张酷似某人的脸和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场,也没人敢拦。
翻看相册时,黎簇突然指着一张十几年前的旧合影惊讶道:“琳琳姐!这…这里面怎么还有你呢?!”照片上,年轻的吴邪、王胖子等人中间有两个一样的人,其中站着一个面容清冷、眼神淡然的少女,赫然就是张琪琳!
黎簇瞪大了眼睛,看看照片,又看看身边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张琪琳,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琳琳姐…这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你…你多大啊?”他一直叫姐,纯粹是出于对其实力的尊重,内心一直觉得对方可能比自己还小,毕竟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
吴老太太也看向张琪琳,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轻声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小邪…小邪他知道吗?”
张琪琳的目光落在那些旧照片上,眼神似乎有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没有人能看出她在想什么。
黎簇赶紧解释:“奶奶,她是跟着吴邪一起进沙漠的,后来跟我一起回来的。吴邪应该是让她保护我的!”
晚上,老太太带着黎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张琪琳也叫上了。他们来到吴山居深处一个隐秘的房间——九门祠堂。
祠堂里庄严肃穆,供奉着无数灵牌。老太太缓缓讲述着九门的历史、恩怨和兴衰。黎簇仔细观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多灵牌上的忌日,竟然都是同一天——1945年8月4日。
“他们都是死在古潼京的。”老太太声音低沉,带着悲凉,“当年,张大佛爷带着九门最精锐的一批人进去…就再也没能出来。从那以后,古潼京就成了九门的禁忌和伤痛…所以佛爷才立下规矩,严禁后人私入古潼京…可我万万没想到,小邪他…他又沾上了那里…”她的声音充满了担忧,“我不知道,吴家…还能不能撑过这一次…”
离开祠堂前,吴老太太递给黎簇一张特殊的银行卡,卡的背面印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图案。然后,她看向张琪琳,语气带着尊重和一丝请求:“…您…能跟我来一下吗?”她似乎有话要单独对张琪琳说。
张琪琳看了看黎簇,又看了看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跟着老太太暂时离开了。
黎簇拿着卡,根据背面的图案提示,在吴山居复杂的院落里找到了一间不起眼的房门口。他尝试着用卡刷了一下门禁,“嘀”的一声,门开了。
张日山果然在里面等着他。
张日山带着黎簇走进了一个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实验室。里面陈列着各种标本罐,浸泡着的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毛蛇和蛇柏枝条!而那些在古潼京出现过的神秘铁桶,也被运送到了这里。
在这里,张日山终于向黎簇揭示了部分残酷的真相:“九门之外,一直存在着第十家人,他们自称‘汪家’。近百年来,他们像影子一样监视、渗透甚至操控着九门。1945年古潼京的惨剧,以及后来许多九门中人的离奇死亡,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吴邪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张日山盯着黎簇的眼睛,“他需要一个完全在汪家预料之外的‘变量’,一个局外人,来打破这种被监视操控的命运,对汪家进行彻底的反击和清洗。而这个人,就是你,黎簇。”
黎簇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有些发懵。
张日山最后郑重地告诫他:“从这里出去之后,不要相信任何人。汪家的渗透,可能比你想的更深。”
黎簇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无法挣脱的漩涡。他这边刚被托付了难以置信的重任,家里那边又麻烦不断——苏万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鸭梨!快递…又送来了几个…!直接堆我家门口了!怎么办啊!”
张日山在吴家再次见到梁湾时,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之前拉黑她的事情从未发生过。这让梁湾心里更加失落和委屈。
吴老太太安排梁湾住进了吴邪三叔以前房间。人老成精的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了梁湾对张日山的心思以及现在的低落。
“丫头,心里难受?”老太太闲话家常般问道。
这一问,直接戳中了梁湾的委屈点,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积压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他们啊,很忙也有很多秘密,现在呢,又是特殊时期,不信任何人。丫头啊,看清自己的心,用心说话。”
“我知道,只是……只是我也很迷茫!”
“很多事都需要时间,时间久了啊,什么就都清楚了,别急,慢慢来!”
“嗯!”
第二天,梁湾为了表示感谢,主动在院子里扫地。白蛇却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嘴里还不闲着:
“哎呦,梁医生,这地没扫干净啊!”
“那边还有片叶子!”
“好好扫,不然中午没饭吃啊!”
他油嘴滑舌地各种压榨,终于把梁湾惹毛了,她把扫帚一扔:“我不扫了!”
白蛇嘿嘿一笑,凑近了些,语气稍微正经了点:“梁医生,别生气嘛。我这是为你好。你想啊,要是让霍家那帮人知道你跟张大会长关系‘不一般’,她们能轻易放过你?我这是在帮你降低存在感呢!”
梁湾听了这话,愣了片刻,心情居然莫名好了一点——至少这说明,她和张日山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不一般”的。
但当她又遇到张日山时,心里还是堵着气,故意扭开头不想理他。听说他居然真的把自己拉黑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想走。
却被张日山一把拉住了手腕。
“别闹。”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梁湾的心瞬间就像坐上了云霄飞车,刚才那点怒气“噗”一下就散了,心里美得直冒泡。
张日山甚至用上了“美男计”,低声道:“帮我个忙。”
他拿出精巧的人皮面具,亲自给梁湾易容,将她变成了自己的模样,让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待几个小时,冒充自己。
梁湾对着镜子,看着里面“张日山”的脸,玩心大起,开始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张日山啊张日山,你怎么这么帅呢?”
“唉,每天都把自己帅醒,真是烦恼…”
“湾湾是不是最喜欢我了?肯定是…”
她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沉浸其中。没想到罗雀听到房间里有“会长”的自言自语,内容还极其诡异,担心地推门进来查看。
易容成张日山的梁湾顿时僵住,表情极其扭曲,想说话又不敢说(一开口就露馅),只能拼命挤眉弄眼。
罗雀看着“会长”那副古怪的表情,也觉得十分尴尬,硬着头皮说:“会长…该…该用晚饭了。”然后赶紧退了出去。
晚餐时间,易容成张日山的梁湾,在真张日山的暗中安排下去餐厅吃饭。一路上,果然吸引了不少倾慕的目光,甚至有大胆的姑娘偷偷递纸条。梁湾心里暗爽又紧张。
就在她坐在包厢里,看着一桌美食准备开动的时候——
“砰!”包厢门被猛地推开!
霍家的人,竟然去而复返,直接冲了进来!目标直指“张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