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长老即将到来的消息,让林风五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也意味着时间紧迫。必须在五日内,找到稳妥接近这位长老的方法。
硬闯或公然求见无异于自杀,必须智取。
“赤阳长老以炼丹术闻名,性情火爆却极为痴迷丹道。”林风分析道,“或许,我们可以从‘丹’字上做文章。”
他看向林诗瑶和唐小糖:“诗瑶,小糖,你们在药材作坊,能否接触到一些稀有的、或是处理起来特别困难的药材?或者,听到过关于赤阳长老炼丹癖好的传闻?”
林诗瑶沉吟道:“作坊里处理的多是基础药材。不过,我确实听管事提过一嘴,说赤阳长老一直在寻找一种名为‘龙纹焱草’的辅药,据说对平衡某种高阶丹药的火候有奇效,但此草极难保存,药性流失很快,宗门库房里存的几株都因保管不当而废掉了。”
唐小糖补充道:“我还听到两个内门弟子偷偷抱怨,说这次赤阳师叔来,肯定又要考校他们的‘萃灵’手法,那是处理顽固药性、提炼精华的基础功夫,但非常考验微操,很多人都达不到要求。”
龙纹焱草?萃灵手法?
林风眼中精光一闪,一个模糊的计划雏形在脑中形成。若能解决“龙纹焱草”的保存问题,或是展现出独特的“萃灵”技艺,或许能引起赤阳的兴趣。
是夜,月黑风高。
一道几乎融入夜色黑影,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巡逻的护卫,来到了分舵存放药材和丹方的库房附近。正是易容后的林风。他需要亲自确认一下库房内是否有龙纹焱草,以及其具体状态。
库房有阵法守护,但或许是新建分舵的缘故,阵法并非毫无破绽。林风凭借高超的阵法造诣和灵劫境的神识,如同庖丁解牛般,找到了阵法能量流转的一个细微间歇期,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潜入其中。
库房内药材堆积如山,分门别类。林风神识细细扫过,很快在一个标注着“珍稀残损”的角落里,发现了三株装在玉盒中、却依旧有些蔫头耷脑、红色草叶上金色纹路黯淡的灵草——正是龙纹焱草!药性果然流失严重,几近报废。
他小心地取出一株,仔细感知。问题主要出在草叶内部一种不稳定的火灵精华正在不断逸散。寻常的封印阵法难以完全锁住这种活性极强的能量。
正当他凝神思索时,神识无意中扫过库房最里面一个上了重锁的厚重铁柜。柜子上贴着封条,写着“禁忌丹方,非长老不得查阅”。但吸引林风注意的,并非丹方本身,而是铁柜旁边随意堆放的一些陈旧玉简。
其中一枚暗红色的玉简,边缘刻着一个小小的火焰标记,似乎与赤阳长老有关。林风心中一动,小心地将神识探入。
玉简内并非什么高深功法,而是一些零散的炼丹笔记和心得,笔迹狂放,正是赤阳真人的风格!里面提到了他炼制一种名为“烈阳焚煞丹”时遇到的瓶颈,正是需要龙纹焱草来平衡过于霸道的药性,但苦于药草保存问题。笔记最后,还潦草地写着一句抱怨:“若‘九转凝萃术’能臻至化境,或可强行锁住焱草药性一刻,然此术难修……”
九转凝萃术!
林风心中巨震!这并非林家传承,而是他在火域一洞府中偶然得到的一门失传的炼丹辅助秘法,极其擅长提炼、凝聚和暂时封存药性精华!此法正是一种极高明的“萃灵”手法!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赤阳长老需要的,恰恰是他所掌握的!
他强压下激动,将玉简放回原处,记下所有关键信息,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库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次夜探,收获远超预期!
返回住处,林风立刻将夜探所得告知众人。
“九转凝萃术?林风哥哥你竟然会这种失传的秘法?”唐小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林风点点头:“机缘巧合所得。此法或可解决龙纹焱草的药性流失问题,但这不能由我们直接拿出来。”
他看向林诗瑶和唐小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们需要创造一个‘偶然’,让赤阳长老自己‘发现’这个解决方法。”
“诗瑶,你明日去药材作坊,找个机会,‘无意间’向管事提起,说你祖上曾是游方郎中,传下过一种特殊的药液配方,似乎对锁住某些易挥发药草的药性有点效果,但配方残缺,你也不太确定。”
“小糖,你则在你打扫的区域,若是遇到那些喜欢闲聊的仆役或低阶弟子,可以‘不小心’说漏嘴,说你看到药圃那位新来的、懂点阵法的老林头(指林风易容后的身份),前几天对着几株快死的野草比比划划,好像用什么奇怪的法子让那草精神了点,但你也说不清是真是假。”
“记住,语气要自然,像是随口闲聊,不要刻意。消息只要慢慢传开,自然会传到有心人耳朵里。”林风叮嘱道。
二女心领神会,这就像是投入湖面的两颗小石子,涟漪会自行扩散。
果然,接下来的两日,关于“老药方”和“怪老头奇怪手法”的零星传闻,开始在一些低阶仆役和弟子间悄然流传。这种琐碎消息并未引起太大注意,但也像种子一样埋下了。
第三日,林风开始行动。他借着维护药圃阵法的机会,选择了几株普通的、但同样有些药性流失迹象的“火绒草”,在无人注意时,暗中施展了简化版的“九转凝萃术”的手法。他并未完全成功,只是让那几株火绒草暂时停止了萎靡,叶片恢复了一丝光泽。这种细微的变化,若非刻意观察,极难发现。
他要的就是这种“似有似无”的效果。
同时,萧逸作为护卫,也利用巡逻的机会,留意着核心区域的动静。他回报说,库房那边似乎加派了看守,那位管理库房的执事最近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麻烦事——很可能就是因为那几株濒临报废的龙纹焱草。
一切铺垫,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第四日傍晚,林风正在药圃假意劳作,一名穿着赤红袍服、面色焦急的内门弟子匆匆赶来,径直找到药圃管事,语气急促:“王管事,库房那几株龙纹焱草彻底不行了!赤阳师叔明日就到,这可如何是好?师叔点名要用的!”
王管事也急得团团转:“我能有什么办法?那草娇贵得很,几位执事都看过了,都说回天乏术!”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小,显然心急如焚。周围几个干活的杂役都听到了,包括“恰好”在不远处的林风。
林风心中暗忖:火候到了。
他故意放慢手中的活计,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若是用‘旋灵聚元’之法,辅以三分阴劲疏导,或许还能吊住一丝药性片刻……”
他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那焦急的内门弟子和王管事隐约听到。
那内门弟子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林风这个“老杂役”,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旋灵聚元?”
林风故作惊慌,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小老儿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他越是如此,那内门弟子越是起疑。眼下死马当活马医,任何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他一把拉住林风:“你跟我来!去库房!若是胡言乱语,有你好看!若真有办法,重重有赏!”
林风心中一定,鱼,上钩了。
他面上依旧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被那内门弟子半拉半拽着,朝着库房方向走去。一场精心设计的“机缘”,即将拉开序幕。而他们接近赤阳长老、寻求解毒之法的计划,也到了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