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你呢,一个册子画的如此狂放……这要是被官府的人逮到,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将你拱出去!”
一想起那画册上,谢蘅腰间的红痣,姜棠就觉得脸发烧。
“还能被官府抓起来,这么刺激?”
一听这话,谢明漪追的更起劲了,“不瞒你说,我真的有一个梦想,想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写话本高手!”
闻言,姜棠脚下踉跄了一下,提起裙摆就跑了。
“哎,你跑什么……”
谢明漪无言地盯着她的背影,气的双手叉腰,随即又一脸惆怅,“兄长也真是的,就这么走了,连个最基本的拥抱都没有……果然是个木头性子!”
直到回了棠梨居,见谢明漪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白芷见姜棠气喘吁吁地回来,一愣,“夫人这是怎的了?”
姜棠摆摆手,“无事。”
一改刚才轻松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时候忧心忡忡,头也不回地往屋子里走。
夜色入墨,无星无月,待姜棠沐浴后坐回榻上,正想看看回忆录就歇下,白芷却捧着个匣盒走了进来。
“什么东西?”
姜棠擦拭着微湿的发丝,看了眼那盒子。
“世子给夫人的。”
“……”
姜棠抿唇,放下巾布,将那下匣盒打开。
入目竟是一封信笺,和一枚玉佩。
她展开信笺,一手清隽凌厉的字迹呈于纸上。
随机应变。
姜棠愣住。
这手字迹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
姜棠忍不住蹙眉,定定地盯着那四个字,什么意思?
又将那信纸拿进来看了几眼,翻过来又看了几眼,确定只有这四个字,愈发的不解。
“呵……这是在学我吗?”
半晌,姜棠笑了一声,两人可真是够相似的,她用荷包留了信笺给他。他用匣子也留了信笺给自己!
这是不是就是传言中的心有灵犀?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立马甩甩头,将这古怪的想法丢弃。
将信纸重新放回盒子里,又拿起玉佩看了看,眉头越蹙越紧,心中燃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姜棠没了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她忽地披着衣裳起身。重新坐在书案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回忆录。
与此同时,上了官道的马车内。
“啧啧啧。”
萧承稷翘着腿,饮着茶,“你腰间的荷包哪里来的,看着娘里娘气的。”
谢蘅斜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萧承稷嗤了一声,“是谁,刚刚说就知道儿女情长,一转脸,自己跑回府了。”
谢蘅朝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别忘了。她是姜棠,殿下不也收了她的东西。”
萧承稷一愣,随即就想到了那日在麟符署,她一出手,将他炸的眼冒金星之举,眼中戏谑的神色退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她给了你什么?”
谢蘅摇摇头,“没看。”
萧承稷一愣,随即啧啧两声,将视线从他腰间的荷包上移到谢蘅脸上,眉梢一挑,“谢蘅,你怎么这么纯情,夫人送你个荷包,你竟然舍不得打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前面可是刀山火海,万一是锦囊妙计呢?错过了呢?”
谢蘅不动声色地拢了一下眉,半晌才缓缓开口解释。
“她只说里面是平安福。”
萧承稷一僵,刚要开口叱骂,就听见他又说道,“她既然没说,就说明最好是别打开,否则会先入为主,影响了我们的决断。”
“……要么说你们两人能做夫妇呢,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正常!”
这两人也是令萧承稷看不懂。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拔刀脚踢的,后来又在麟符署见到两人面对面喝茶,他就惊掉了下巴。后来被父皇赐婚了。瞧着这二人相处的模式,更是邪乎了,甚至令他唏嘘。
思及此,他往谢蘅身边凑了凑,笑的一脸意味深长,“谢蘅,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姜棠的场景吗?现在想想,脚痛吗?”
“痛!”
谢蘅睁开眼,缓缓吐出一个字。
“哈……”
萧承稷瞬间浑身舒爽了,有生之年还能在谢蘅脸上看到一丝悔恨!
从前的谢蘅,眼里总是有一股化不开的阴郁,几乎是一门心思扑到了镇北将军的复仇里,不论是所作所为,还是所思所想,都有骨子很重的戾气。可如今成婚了,眼神都变的柔和了些许,甚至那无法医治的洁症也好了不少。
不过撇开谢蘅是如何想的,他还是替谢蘅如今的变化感到高兴。
“你说……”
萧承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慢悠悠地道,“若是姜棠发现你骗她,她会不会一气之下,抛夫弃府走了?”
谢蘅眼皮跳了一下,“不会,她应该会让我走!”
嗯,才说过不久……
萧承稷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怎么办,我迫不及待想看这一幕,谁能想到,让人闻风丧胆地隐麟卫指挥使,被自家夫人赶出府了!哈哈哈哈哈哈……”
“……”
谢蘅眼皮都未抬,只是面无波澜地斜了他一眼,“收敛点,你这笑声再把贼人引来了,你猜我会不会救你!”
萧承稷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抬脚踢了踢谢蘅的靴,“我这儿有个主意,想不想听?”
谢蘅终于掀起眼皮,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却根本不接茬。
萧承稷挑眉,端起茶饮了一口,“死缠烂打!”
谢蘅不满地皱皱眉。
“我不需要!”
“嘴硬的男子是会收到惩罚的,本皇子是过来人,打架打不过你,可这事你不一定比我强!”
“……”
谢蘅只得头疼头了,抬手揉着太阳穴,“你府上也就一个皇子妃,说的好像自己是个阅人无数的高手似得。”
萧承稷刚想开口辩解,还未等他张口,马车突然一震,随后就听到刀剑相撞的声音。
谢蘅猛地睁开眼,手附在腰间,眼神骤冷,盯着车帘。
萧承稷脸色一沉,与谢蘅四目相对,默然不语。
“殿下,大人,有刺客。”车帘外护卫沉声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