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后脖颈有点发僵,昨晚在石阶上歪着睡了一宿,醒来时唐果的头发还挂在他袖口上,洛璃的符纸压在她手腕底下,边角都起了褶。他没敢乱动,生怕惊醒这两个守夜的傻姑娘。
天刚亮透,练功场的地砖还泛着潮气。他轻手轻脚把背包重新整理了一遍——控制符贴身放好,那包草莓饼干被他挪到了最外层口袋,顺手摸了下,包装纸窸窣响了一声。
“醒了?”洛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转头,看见她已经站直了身子,袖口的符纸收进了怀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那圈青黑比昨天更明显。
“你俩也真能睡。”赵昊扯了扯卫衣帽子,“我还以为你们会半夜偷偷溜回去补觉。”
“我怕你趁我们不注意,自己先冲进去送人头。”唐果打着哈欠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脸,“院长哥哥,我刚才梦到你在天宫门口摆地摊卖烤串,白浅上神问你要不要办个会员卡。”
“合理。”赵昊点头,“到时候搞个满十串送一串,再加个修仙积分兑换,稳赚不赔。”
洛璃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能不能别一睁眼就开始胡说八道?传送门还没开呢,就想着摆摊赚钱。”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群学员陆陆续续从宿舍楼涌出来,手里拎着水壶、符袋、小药瓶,还有人抱着个保温桶,一看就是连夜熬的灵液汤。
“院长!这个给您路上喝!”
“赵老师,这是我画的护身符,您带着保平安!”
“院长,等您回来我要考言灵术高级班!”
人越围越多,声音七嘴八舌地往上堆。赵昊抬手往下压了压:“停停停,再喊下去我还没出发就社死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练功场中央的阵台边缘。左右两侧,两座巨大的光门轮廓静静悬浮着,像是两块待机的透明屏幕,表面偶尔闪过几道波纹状的数据流。
“这次不是去旅游。”他说,“是双线同步任务,一个进《花千骨》世界救主角,一个闯《三生三世》破轮回阵。难度评级SSS。”
人群安静了一瞬。
“但我还是要去。”他顿了顿,“因为这俩世界里藏着能当导师的大佬。等我把人带回来,咱们学院就能开‘长留分院’和‘天族进修班’,以后招生口号都不用改——‘会飞的优先录取’。”
有人噗嗤笑出声。
唐果立刻蹦出来接梗:“大家这段时间乖乖修炼!回来我要抽查作业!谁敢说我讲的课听不懂,罚抄《言灵术入门》一百遍!”
“账本锁好了。”洛璃冷冷补刀,“谁动我东西,抄三百遍《修真者守则》,外加去后山挑三天粪。”
“哇——”学员集体起哄。
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
赵昊看着眼前这群人,忽然觉得肩上的背包沉了不少。他知道这些人里有的才入门一个月,连御剑都只能滑五米就得落地喘气,可现在一个个眼睛亮得跟充了电似的,就等着他带队打出个名堂来。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
意念一动,系统界面无声浮现。
【双界传送协议加载中……】
【意识分裂风险:47%】
【精神锚点绑定请求:是否确认?】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点了“是”。
下一秒,右手掌心烫了一下,一道金纹缓缓浮出皮肤,像电路板上的走线,迅速延伸向两侧。
唐果“哎”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手腕——一道暖流顺着经脉钻进识海,脑子嗡地一轻,仿佛被人往太阳穴塞了颗温热的糖豆。
“这是……连接上了?”她抬头。
洛璃也察觉到了,眉心跳了跳。那股气息很熟悉,像是昨夜贴在赵昊胸口的那张符,但现在是从内部渗出来的,稳而持续。
“别慌。”赵昊低声说,“这是最后一步验证。只要我们三个的气息对得上,传送就能启动。”
“那要是对不上呢?”唐果眨眨眼。
“那就说明你昨晚偷吃的那包辣条影响了灵脉平衡。”他一本正经,“建议立即禁食三天,以正风气。”
“我才没吃!”她急了,“那是我做的‘科学修仙能量棒’!是辣椒素+灵石粉压制而成!”
“哦,那就是科学背锅。”赵昊耸肩。
洛璃忍不住哼了一声:“你们两个,能不能在生死关头稍微严肃点?”
“这不是为了缓解紧张嘛。”赵昊笑了笑,抬起双手,“来吧,牵手。不然系统不认亲。”
唐果毫不犹豫抓住他的左手,掌心有点汗。
洛璃迟疑了一秒,还是伸手搭上了他的右臂。指尖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两人手腕上的金纹同时亮了一下,像是信号接通。
“精神锚点绑定成功。”系统提示无声浮现。
【双界传送准备就绪】
【倒计时:30秒】
空气开始微微震动。
两座光门由虚转实,边缘泛起淡金色的涟漪,内部光影流转,一边显出山谷云雾的轮廓,另一边隐约可见巍峨宫殿的剪影。
“时间差不多了。”赵昊声音低了些,“记住规则: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捏碎玉符,我会强行断开意识链接。别逞强,活着回来比完成任务重要。”
“知道啦。”唐果握紧他的手,“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少说两句我就谢天谢地了。”洛璃盯着光门,“别到时候被人一句‘你是我的谁’就破防。”
“我有那么弱吗?”赵昊装哭,“我可是靠土味情话拿下九尾狐的男人。”
“闭嘴。”洛璃瞪他,“时间到了。”
光门嗡鸣加剧,表面数据流加速滚动,像是系统正在疯狂读取坐标。
赵昊站在中间,左手被唐果攥得死紧,右手与洛璃手臂相贴,能感觉到她脉搏在加快。
“这波血赚。”他低声说。
“要是死了呢?”唐果突然问。
“那就一起投胎。”他咧嘴一笑,“下辈子我当猫,你当铲屎官。”
“幼稚。”洛璃别过脸,却没松手。
光门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从两侧席卷而来,几乎要吞没整个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