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
葛闻停止了疯笑,他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江川,嘴角挂着一丝悲凉的嘲讽:“小子,我知道你想安慰大家。但这种时候,就别说胡话了。硬盘都烤熟了,拿什么在?用爱发电吗?”
周星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最后的希冀,但旋即又被更深的绝望所吞噬。他摇了摇头,喃喃道:“别骗我们了,江川。我知道你尽力了……是我们……是我们的命不好……”
他那刚刚挺直了几个月的脊梁,仿佛在这一瞬间又被压弯了,重新变回了那个在曼谷街头卖炒面的颓唐中年人。
整个机房的气氛,压抑得像一座坟墓。每个人都沉浸在心血被付之一炬的巨大悲痛和无力感中。赵家这一击太狠了,它摧毁的不仅仅是数据,更是这群人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来的信念。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绝望,江川没有再多做解释。
他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出了这间如同停尸房般的机房,留下了一屋子 bewildered 的人。
“他……他去哪?”孟龙看着江川的背影,声音沙哑地问。
“还能去哪,”葛闻自嘲地灌了一口酒,“估计是去找地方哭了吧。或者,去跟华尔街那帮吸血鬼解释,他们投的两亿美金是怎么打水漂的。”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更是雪上加霜。他们这才想起,这部电影背后,还压着两亿美金的惊天豪赌。现在,不仅电影没了,公司还要背上天价的债务。
这已经不是失败了,这是万劫不复。
然而,江川并没有去找地方哭,也没有去联系华尔街。
他走到制片厂外一个无人的角落,冬夜的寒风吹在他脸上,让他能更清晰地思考。他拿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老板。”电话那头,传来陈默一如既往冷静,甚至带着点技术宅特有木讷的声音。
“状态报告。”江川言简意赅。
“一切正常。”陈默的回答同样简单,“东欧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二十二秒,监测到目标服务器机房出现异常高压脉冲,随即断电。断电前五分钟,所有数据块完成同步。目前,云端共存储8K原始素材872.4tb,所有数据块经过三次校验,完整性100%。根据你的指示,所有数据已在十七个国家的秘密节点上生成冗余备份。绝对安全。”
陈默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汇报今天的天气。
可这番话,听在江川耳中,却不啻于天籁。
从决定拍摄《让子弹非》的第一天起,江川就没想过要和赵家玩什么“君子协定”。他太了解这种盘踞顶层的家族了,当商业手段和权力打压都无法奏效时,他们必然会诉诸最原始、最直接的破坏。
所以,在周星他们带着素材硬盘飞往东欧的同时,一个看不见的计划就已经启动了。
江川给了陈默一个最高优先级的指令:为《让子弹非》项目,建立一个“影子系统”。
陈默,这位被江川从网吧里挖出来的技术鬼才,将他那套颠覆性的“去中心化网络架构”和“量子视频压缩技术”发挥到了极致。
他没有采用传统的云存储方案,因为那太容易被追踪和攻击。
他做了一件更疯狂的事。
他将“星河”App的dcdN网络进行了秘密升级。每一个下载了“星河”App并同意加入“节点计划”的用户,他们的设备(电脑或手机)在闲置时,都会成为这个庞大网络中的一个微小节点。
当剧组的摄像机开始拍摄,数据通过一个伪装成普通路由器的特殊设备,被“量子压缩算法”瞬间压缩、加密,并打散成无数个微小的“数据碎片”。
这些数据碎片,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通过dcdN网络,被悄无声息地散播到全球数百万个用户节点上,伪装成普通的缓存文件、系统更新包,或者干脆就是一堆无意义的乱码。
没有任何一个单一的节点,拥有一个完整的文件。
没有任何一个单一的节点,知道自己存储的是什么。
这个网络没有中心服务器,所以无法被摧毁。数据被高度加密,即便被截获,也只是一堆无法破译的乱码。
而那台被烧毁的磁盘阵列柜,从一开始,就是江川故意摆在明面上的……诱饵。
他就是要让赵家以为,他们找到了命脉,让他们在最得意的时候,发动这自以为是的“致命一击”。
“干得漂亮,陈默。”江川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是我的工作,老板。”陈默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根据数据模型推演,敌人的下一步,很可能会在舆论上宣布我们的项目因‘意外’彻底失败,以摧毁我们的股价和投资者信心。”
“让他们说去。”江川的眼中闪烁着寒光,“他们现在笑得有多开心,过几天,哭得就会有多大声。”
挂断电话,江川转身走回机房。
屋子里的气氛比他离开时更加死寂。周星已经被人扶到了椅子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
江川走到房间中央,将手机连接到剪辑室的投影仪上。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麻木地看着他。
屏幕亮起。
出现的不是什么安慰的话语,也不是什么融资计划。
而是一个无比熟悉的,他们看了无数遍的……文件管理界面。
【项目:《让子弹非》】
【云端备份-实时同步】
【场次1:竹林截杀】
>【1-1-1.mov (8K RAw)】
>【1-1-2.mov (8K RAw)】
>【1-2-1.mov (8K RAw)】
>……
【场次2:鸿门宴】
>【2-1-1.mov (8K RAw)】
>【2-1-2.mov (8K RAw)】
>……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文件夹,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镜头编号。从开机第一天,到杀青那天的最后一个镜头,所有的素材,每一帧,每一秒,都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
整个机房,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看到了神迹。
“这……这是什么?”一个剪辑师颤抖着声音问,他以为自己因为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
江川没有回答,他只是用鼠标,随意点开了一个文件。
那是“鸿蒙宴”那场戏里,孟龙“封神”的那个镜头。
【“我要站着,还把钱挣了!”】
孟龙那张充满枭雄之姿的脸,清晰地出现在大屏幕上,眼神里的霸气和不羁,仿佛要穿透屏幕,将这满屋的死气都撕得粉碎。
“我操……”
不知是谁,先爆了一句粗口。
下一秒,整个剪辑室,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原子弹,瞬间爆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
“是真的!素材还在!!”
“我的天!我的天啊!”
压抑到极致的绝望,在这一刻,化为了火山喷发般的狂喜。几个年轻的剪辑师抱在一起,又哭又笑。林涛从地上猛地弹起来,冲到屏幕前,用手抚摸着那些文件名,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蒋武一拳砸在自己胸口,发出一声闷响,这个硬汉的眼圈,红得吓人。
葛闻手里的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他呆呆地看着屏幕,又看看站在屏幕前,一脸平静的江川,嘴巴张了几次,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是对着江川,缓缓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不是为老板,而是为一个将他们从地狱里捞出来的神。
周星慢慢地,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屏幕前,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回头看着江川,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那双刚刚熄灭的眼睛里,重新燃起的,不再是火花,而是一片可以燎原的烈火。
江川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周导,天亮了。”
“回去睡觉吧。”
“明天,我们继续剪。”
【叮!】
【主线任务:‘不可能的电影’阶段性挑战——‘毁灭与重生’已完成!】
【任务描述:在敌对势力的物理毁灭性打击下,保全项目核心资产。】
【任务评级:完美!】
【评级解析:宿主不仅成功保全资产,并以‘物理硬盘’为诱饵,完美误导了敌对势力的判断,为后续反击创造了战略欺骗优势。】
【任务奖励:系统功能【病毒引擎】已解锁!】
【功能名称:病毒引擎(初级)】
【功能效果:可消耗星光值,锁定特定内容(视频、音频、图片、文字),通过系统后台的AI算法,将其精准植入全球互联网中最容易产生裂变式传播的社群节点,模拟‘有机传播’轨迹,使其病毒式扩散速度永久性提升300%。】
【备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你拥有了播撒火种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