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断魂谷的风带着血祭坛崩塌后留下的焦臭和血腥味,吹得人阵阵发冷。篝火旁,林越、楚寒、乔峰、清风、雪瑶五人围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和凝重。
赵天成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那只泛着寒光的铁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临死前那句“幽冥教的真正主人还在”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赵天成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放这种狠话,”乔峰将一根烧得通红的木柴捅进火堆,火星四溅,“我看他就是不甘心,故意吓唬咱们的。这血祭坛都毁了,幽冥巨兽也没戏了,他还能有什么后招?”
楚寒擦拭着他那柄在战斗中崩了几个小口的长剑,眉头紧锁:“我不这么认为。赵天成为人阴险狡诈,做事向来留有后手。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依仗。万魂窟,咱们非去不可。”
清风将传国玉玺小心翼翼地收好,沉声道:“不错。如今传国玉玺虽已找回,但幽冥教的根基未除,江湖一日不得安宁。皇上也有旨意,命我协助林兄等人,务必将幽冥教一网打尽。”
雪瑶正给一个受伤的禁军士兵包扎伤口,闻言抬起头,秀眉微蹙:“万魂窟地势险恶,赵天成又说里面有被毒控制的猛兽和一百多名高手。咱们现在人手虽多,但大多是普通禁军,对上那些亡命之徒,恐怕要吃亏。”
林越一直沉默不语,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的天鹰钥上。自从血祭坛崩塌,天鹰钥的温度就降了下来,但他能感觉到,钥匙内部的纹路似乎在以一种奇特的频率跳动,仿佛在与某个遥远的地方产生共鸣。
“雪瑶说得对,”林越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有力,“万魂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赵天成用一百多名高手和猛兽作为幌子,真正的秘密,恐怕藏在更深的地方。”
他顿了顿,将天鹰钥举到众人面前:“你们看,天鹰钥的反应很奇怪。它似乎在指引我们,又像是在警告我们。我怀疑,万魂窟里,有和天鹰钥相关的东西。”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和天鹰钥相关?”楚寒不解,“难道幽冥教的真正主人,也和天鹰一族有关?”
林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面对的,可能比赵天成更可怕。所以,明天的行动,必须万分小心。”
他站起身,走到悬崖边,眺望着远处被黑暗笼罩的万魂窟方向。月光下,那座巨大的洞窟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张开着它的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越便叫醒了众人。经过一夜的休整,大家的体力都恢复了不少。受伤的百姓和部分禁军被留下看守营地,林越、楚寒、乔峰、清风、雪瑶则带着三十名精锐的禁军士兵,组成一支小队,朝着万魂窟进发。
万魂窟的入口在断魂谷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被藤蔓和瘴气掩盖。洞口两侧,同样刻满了幽冥教的符号,只是这些符号比谷口的更加古老,也更加诡异。
“小心瘴气。”林越再次催动天鹰钥,金色的光芒笼罩住众人,将周围的瘴气隔绝开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洞内一片漆黑,空气潮湿而冰冷,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清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了几支火把,昏黄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岩壁上摇曳不定。
“这洞里安静得可怕。”乔峰握紧了手中的打狗棒,铜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按理说,有一百多个高手,不可能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是安静,就越是危险。”林越压低声音,“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脚下和头顶。”
众人沿着一条向下的石阶缓缓前行。石阶两旁的岩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壁龛,每个壁龛里都摆放着一具干枯的骸骨,骸骨的手中还握着残破的兵器,仿佛生前是这里的守卫。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水池,池水漆黑如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水池中央,有一座石桥连接着对面的通道。
“看来这里就是第一道关口了。”楚寒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水池里肯定有东西。”
他话音刚落,水面突然“哗啦”一声,一条巨大的触手猛地从水中伸出,朝着离它最近的一名禁军士兵卷去。那士兵反应不及,惨叫一声就被拖入水中,水面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怪物!”乔峰大喝一声,打狗棒朝着另一条从水中探出来的触手挥去,“砰”的一声闷响,触手被打得缩回水中,溅起一片黑色的水花。
“是‘深渊巨章’!”雪瑶脸色发白,“这是传说中生活在深海的怪物,没想到会被幽冥教养在这里!它的触手力大无穷,而且带有剧毒!”
话音未落,水面上同时伸出了七八条巨大的触手,像无数条毒蛇,疯狂地朝着众人卷来。
“保护好自己!”林越大喊一声,玄铁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金色的剑气将一条触手斩断,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清风和楚寒也各自施展剑法,剑光闪烁,与触手缠斗在一起。乔峰则舞动打狗棒,将靠近的触手一一荡开,保护着身后的禁军。
雪瑶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将里面的黄色粉末撒向空中。粉末遇风即散,飘向水池,那些触手一碰到粉末,就像被火烧了一样,迅速缩回水中。
“这是‘化鳞粉’,对鳞甲类的怪物有奇效!”雪瑶解释道。
趁着巨章退缩的间隙,林越大喊:“快!冲过石桥!”
众人不敢怠慢,在林越和乔峰的掩护下,迅速朝着石桥冲去。然而,就在他们踏上石桥的瞬间,整个大厅的墙壁上突然射出无数淬毒的弩箭,密集如雨,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是陷阱!”楚寒脸色一变,挥剑格挡,但弩箭太多,他的剑网很快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快躲到石桥的石柱后面!”林越当机立断,将天鹰钥的光芒催发到极致,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勉强挡住了一部分弩箭。众人连忙躲到石柱后面,才堪堪避过一劫。
“这万魂窟简直是龙潭虎穴!”乔峰靠在石柱上,喘着粗气,“赵天成这家伙,到底在这里布置了多久?”
林越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石桥尽头的一扇巨大石门吸引了。石门上,刻着一幅壁画。壁画上,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人影,正将一枚钥匙插进一个凹槽里,而那个人影的手上,赫然也戴着一只和赵天成一模一样的铁手!
“你们看那幅画!”林越指着壁画,声音都有些颤抖,“画上的人,也有铁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道……难道赵天成只是一个执行者?真正的主人,是画上的这个人?”楚寒喃喃自语。
“不,”林越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壁画上那只铁手的细节,“你们仔细看铁手上的纹路。赵天成铁手上的‘赵’字,是后天刻上去的,而壁画上铁手上的纹路,是天然形成的!这说明,赵天成的铁手,只是一个仿制品!”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赵天成赖以成名的铁手,竟然只是一个仿制品?那真正的铁手,又在谁的手上?
就在这时,石门上方的一个黑暗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一个沙哑而陌生的声音响起,“没想到林越你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缜密,竟然能看出铁手的玄机。”
众人立刻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同样身穿黑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左手,也戴着一只铁手,但那只铁手比赵天成的更加庞大,更加狰狞,上面布满了古老而神秘的纹路。
“你是谁?”林越握紧玄铁剑,天鹰钥的光芒在他体内疯狂涌动,“你就是幽冥教的真正主人?”
黑袍人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主人?这个称呼不错。赵天成那个废物,只配做我的一条狗。他连我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就敢妄想去唤醒幽冥巨兽,真是自不量力。”
他缓缓走下阴影,来到石门之前,伸出他那只真正的铁手,轻轻抚摸着门上的壁画。
“你们知道吗?这万魂窟,根本不是为了关押什么猛兽,也不是什么祭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这里,是我的‘兵器库’。而你们,就是我最好的‘试剑石’。”
他猛地转过身,铁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浪将离他最近的两名禁军士兵震飞出去,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狂妄!”乔峰怒喝一声,打狗棒带着劲风,直取黑袍人的面门。
黑袍人不闪不避,铁手抬起,轻描淡写地就抓住了打狗棒。乔峰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剧痛,打狗棒几乎要脱手而出。
“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黑袍人冷笑一声,手腕一抖,乔峰连人带棒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
林越和楚寒见状,立刻双剑合璧,一左一右,朝着黑袍人攻去。剑光交错,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
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铁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圈,一股诡异的黑气形成一道屏障,将所有的剑光都挡了下来。他手腕再一翻,铁手化作一道黑影,直刺林越的胸口。
这一击快如闪电,林越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将玄铁剑横在胸前。
“当!”
一声巨响,林越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剑身传来,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玄铁剑上的金色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他重重地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天鹰钥在他怀里剧烈地发烫,仿佛在抗议这股邪恶的力量。
黑袍人一击得手,却没有继续追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越,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身体,落在了他怀里的天鹰钥上。
“天鹰钥……果然在你身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贪婪和兴奋,“有了它,我的‘计划’就可以真正开始了。林越,把钥匙交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林越挣扎着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出道以来最强的敌人。这个人,无论是力量还是心智,都远超赵天成。
“想要天鹰钥,就从我尸体上拿!”
黑袍人闻言,发出一阵狂笑:“好!好一个有骨气的小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对手。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铁手’之力!”
他缓缓举起左手,那只狰狞的铁手上,古老的纹路开始亮起,一股令人窒息的黑暗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林越、楚寒、清风、乔峰四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脸上都露出了凝重至极的表情。他们知道,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即将开始。而他们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至今还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