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燕子肯定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臣先领她回漱芳斋……”尔泰语气恳切。
“晴儿……晴儿……”太后哪里还顾得上“晕倒”的小燕子,在桂嬷嬷的搀扶下,心急如焚地走向里屋。
乾隆瞪了眼尔泰怀中“不省人事”的小燕子,又看了眼挡在前面的尔康和含香,冷哼一声,无奈地转过身,扬声吩咐:
“太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为晴儿诊脉。”
“喳!”几位太医如梦初醒,连忙提着药箱,低着头,鱼贯而入。
尔泰与尔康交换了一下眼神,抱着小燕子迅速离开了这里。
走出慈宁宫没多远,小燕子悄悄眯着眼睛听了听动静,仰头望着尔泰线条分明的下颚,轻声问:
“没人跟来吧?……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尔泰左右张望了下,俯下头看着小燕子,嘴角扬起无奈又纵容的弧度:
“不急,你先躺着。”
“不行不行,你这样抱着我,太累了。”小燕子还是想要下来。
尔泰却把她抱得更紧,“你是我的妻子,抱着你怎么会累?”
小燕子脸一红,往他身上一贴,“还没成亲呢……”
“还有十三天就是了,”尔泰笑得愈发开心,深深的酒窝里仿佛盛满了蜜糖,
“以后你只要累了、乏了,我都这样抱着你,正好,现在先练练。”
此刻的慈宁宫内,太医们俯身为晴儿诊治,太后、乾隆等人围在一旁,屏息以待。
胡太医不可思议地收回手,又仔细端详晴儿的脸色,语气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惊喜:
“回皇上!回老佛爷!奇迹,真是奇迹!格格脉象虽虚,却不似昨日那沉疴积弱,如今这脉象,乃是久病初愈,元气未复之兆,看样子,格格吉人自有天相,大概不会有问题了!”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太后猛地松了一口气,身子晃了晃,激动地连连念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乾隆也长长舒了一口气,龙颜大悦:“好!好!凝香丸果然有奇效,皇额娘,这下您可以放心了,晴儿无碍了!”
站在床榻一旁的箫剑与紫薇,眼眶微红,目光定格在晴儿的面容上,心中百感交集,后怕与庆幸交织在一起。
刚才实在太过惊险,以至于他们的心跳到此刻还未平复。
事实上,晴儿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到,在睁开眼在见到紫薇和箫剑的那一刻,她眼神迷茫,完全忘了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
不等她开口,紫薇起身出去禀报,剑急忙在她耳边低语,让她先闭上眼睛装睡,其他的容后再说。
直到太医诊完脉,向太后回禀时,她的意识才逐渐清晰,只是脑子里还是有点乱,有些不知所措。
晴儿缓缓睁开眼,见到老佛爷那一刻,委屈和愧疚涌上心头,眼泪瞬间滑落:
“老佛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太后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晴儿眼皮依旧沉重,说了几句话,眨了眨就又睡下了。
紧接着,皇后、令妃、纯贵妃、愉妃等妃嫔纷纷赶来探望,晴儿的房间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太后见屋里人多气浊,怕影响晴儿休息,便发话道:
“好了,人都看到了,晴儿需要静养,你们都散了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众人依言退下,太后为晴儿掖了掖被角,目光复杂地看向一旁守在床边的箫剑,语气虽保持着惯有的威严,却比往日缓和了不少:
“你也先下去吧,你们的事……等晴儿精神气儿好了,再说。”
箫剑深深地望了一眼晴儿,恭敬地行礼:“是,老佛爷,箫剑告退。”
箫剑就这样和紫薇、尔康一起,三人缓步走向漱芳斋。
此刻的漱芳斋内,小燕子正绘声绘色地给尔泰讲着她为何大闹慈宁宫,说完还不忘得意洋洋地邀功:
“怎么样,我演的好吧?”
“可真有你的,我的姑奶奶!”尔泰的眼神里满是后怕与宠溺,
“我猜到你这样做肯定有原因,只是没想到竟是这样,吓得我魂儿都要没了,我现在只能祈祷皇上和老佛爷忙于晴儿的事,无暇追究才好。”
小燕子缩了缩脖子,“晴儿醒了,老佛爷应该没空理我吧?至于皇阿玛……”
“不行不行,我得躺床上去,只能装病了,早知道该让含香多带几瓶寂夜露,这样闯祸了我也喝一喝……”
尔泰哭笑不得,“你呀你。”
两人说话间,紫薇、尔康、箫剑回来了,三人走进厅里。
“怎么样怎么样?晴儿醒了吗?老佛爷什么反应?”小燕子拉着紫薇急问。
紫薇抿嘴一笑:“醒了,只不过身子还很虚弱,老佛爷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在见到晴儿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应该什么都放下了。”
“哇!太好了!太好了!”小燕子高兴地欢呼。
尔康看着她,忍不住打趣:“小燕子,刚演得真不错,差点我还以为‘傻妞’回来了!”
“尔康!”小燕子喊他,紫薇也紧着笑着拍了尔康的手臂一下。
箫剑面色沉静,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小燕子方才闹得那一场,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尔泰接话道,“小燕子最好现在还是躺床上去,我这就让小邓子去请太医,好歹把这场戏唱完。”
“对对,也只能这样了,”尔康收起玩笑之色,正色道:
“小燕子你赶紧去里屋躺着,等太医来了,你就说刚情绪激动,头脑发热,他们那么圆滑,自然会有一套说辞帮你掩饰过去。”
尔康话音刚落,院外突然出来“哎呦”一声痛呼。
“对不起皇伯伯,臣不小心……”
箫剑脸色骤然一变,“是额尔赫的声音!皇上来了!”
“完了完了!”小燕子顿时慌了。
紫薇慌张地推她:“快!快去里屋躺着!”
小燕子飞速开溜,剩下的几人赶紧调整状态,刚准备开门,门就被小路子推开了。
乾隆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永琪和捂着额头的额尔赫。
“小燕子呢?”乾隆扬声问。
“回、回皇阿玛……小燕子在里屋躺着呢。”紫薇躬身回道。
“哦?”乾隆瞥了他们一眼,“她还没醒?那朕去看看!”
他说着就往里走,几人紧忙跟进去。
小燕子听到脚步声,赶紧盖好被子,紧闭双眼。
乾隆挑眉瞥了一眼“昏迷”的人,转过身,语气平淡:“传太医看过了吗?”
尔泰拱手:“回皇上,正准备差人去请。”
乾隆嘴角微微上扬,慢悠悠地说:
“听说晕倒之人,气血闭塞,寻常的法子恐难以奏效——去,传最擅长针灸的李太医过来,让他给小燕子扎一扎。”
小燕子一听,眉头一皱,眼皮下的眼珠不受控制地转了转,手不自觉地攥紧床单。
乾隆眼角的余光已瞥见她这些小动作,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待会儿李太医施针时,你们几个可得用点力,务必把她按住了!尤其虎口、人中、足底,这几个穴位,痛感最强,也最有效,她要是吃痛挣扎起来,扎偏了,可了不得!”
众人也都瞧见了小燕子的动作,明白了皇上是故意为之,一个个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尔泰,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让李太医把最长的针拿来!”
乾隆话音刚落,小燕子缓缓睁眼,声音极其虚弱地轻喊:“水……我要喝水……”
“皇阿玛……您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