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段‘四句半’,”小燕子眨眨眼,拿起锣,“铛”地一敲:“开始——”
明月上前一步,朗声开口:“京城寻父路迢迢,”
彩霞接:“一见如故结金兰,”
小邓子捂胸口:“围场一箭风云起,”
小卓子面露惊慌:“阴差阳错进宫墙!”
小燕子敲锣,摆了摆手臂:“玩大了!”
紫薇与金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
明月又道:“漱芳斋里真情养,”
彩霞接:“点点滴滴暖心房,”
小邓子左右张望,压低声音:“真假格格秘密藏,”
小卓子捂着胸口,一脸后怕:“几多惊险几仿徨!”
小燕子敲锣,竖起手指抵在唇前:“不能说!”
紫薇、金锁笑意更深,忍不住鼓掌。
明月双手合十:“皇上查明真相了,”
彩霞微微躬身:“明珠归位乐陶陶,”
小邓子含笑:“皇家认回亲骨肉,”
小卓子拍手:“姐妹情深永不抛!”
小燕子再次敲锣,声音清亮:“大欢喜!”
紫薇眼中早已泛起晶莹的泪光,这一路走来的相遇相知、悲欢惊险,皆在眼里流转。
小燕子再次清清嗓子,提高声调:“接下来就是说你和尔康的故事了,听好了!”
锣声一响,明月再次上前一步,念道:“天坛祭天闯祭道,”
彩霞跟着接:“错认刺客起纷扰,”
小邓子故作温柔状:“紫薇情急把话表,”
小卓子瞪大眼睛,故作痴迷:“尔康定睛把魂消,”
小燕子敲锣,拖长语调:“看——呆——了!”
紫薇和金锁笑中带泪,初遇的画面仿佛再次浮现。
最后一段,明月语气温柔:“初遇乌龙成良兆,”
彩霞笑着念:“往后相伴多照料,”
小邓子举起提前剪好的大红喜字:“明日花轿门前到,”
小卓子高声道:“一生顺遂无烦恼!”
小燕子重重敲锣,声音洪亮:“大——团——圆”!
紫薇早已热泪盈眶,她起身紧紧抱住小燕子:
“真讨厌,总是惹人掉眼泪……”
“你可千万不能哭,”小燕子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这些可是我们几个臭皮匠想了好多天才编出来的,是为了逗你笑的,不许哭……”
“好,”紫薇擦了擦眼角,含笑凝视着小燕子:
“现在回想这一路,倒像一场热闹的梦,小燕子,我好高兴认识你,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
小燕子眼眶泛红,再次紧紧抱住她:“你也是我很重要的存在!你知道吗紫薇,在前世,你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还独自承受了很多痛苦,没有你这两世的维护,就没有现在的我。”
“小姐,小燕子,”金锁走上前,“明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再这样哭下去,大家可都要肿着眼睛了……”
正说着,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众人忙调整好情绪,小邓子、小卓子上前开门。
含香一身回族服饰,笑盈盈地站在门外,身后维娜、吉娜,手捧托盘随侍在后。
“香妃娘娘,”紫薇笑着迎上前,小燕子也紧随其后。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含香真诚地望着她们。
“怎么会呢,快请进,里面暖和。”紫薇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我是来送礼物的。”含香说着,朝维娜、吉娜递去一个眼神。
“这是两对由整块天山冰玉髓雕琢而成的同心瓶,寓意着‘总结同心’,知道你们要成亲时,我就写信给我爹备礼,费了好大周折,前几日才送到京城,你们正好一人一对。”
紫薇和小燕子欣喜地端详着那对晶莹剔透的玉瓶,连声道谢。
“还有这两个盒子,你们每人一个,里面分别装着两颗凝香丸,不过,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不会用到。”
两人接过精致的木盒,再次与含香相拥。
“香妃娘娘,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谢和珍重。”紫薇轻声说。
“你们也是!”含香微微颔首,“这些日子和皇上在回族营见了好多族人,一直不得空,今日才来送别,请你们不要见怪。”
紫薇轻轻摇头,“怎么会怪你呢,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我也懂,”小燕子俏皮地眨眨眼睛,“你现在脸上笑容都多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回疆如今发展得很好,听族人说,今年收成翻了两倍,还有不少人开始往来京城做生意,我实在喜不自胜。”
“那可太好了!真想去你的家乡看看,究竟是怎样的风水养出来这么美的人儿!”小燕子说着,轻轻勾了勾含香的下巴。
含香被她逗得掩嘴轻笑,“刚看你们围在一起,是在庆贺吗?我可不可以加入?因为我真的好开心,特别想跳舞。”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小燕子忍不住欢呼。
维娜、吉娜拿出手鼓为他们伴奏,漱芳斋内顿时充满欢快的鼓声。
含香的舞姿时而舒缓如流水,时而奔放如火焰,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仙子。
众人都被她的舞姿感染,跟着她的节奏欢快起舞,整个夜空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转天一早,天还未亮,漱芳斋的院门就被推开,不少太监、宫女提着宫灯,鱼贯而入,在小邓子、小卓子的指挥下,抬嫁妆、挂红绸……忙碌起来。
紧接着,令妃带着喜娘走进厅内,喜娘仔细地给紫薇讲解成亲的流程和需要注意的礼节。
这次的仪式与小燕子前世经历的有所不同。紫薇毕竟是格格,出嫁代表的是皇家,仪式极其隆重。
送亲的队伍等候在乾清宫门口,额驸原是没有资格进宫接亲的,但皇上特许尔康可以到乾清门等候。
喜娘交代完毕后,令妃便在厅内亲自督导。金锁、明月、彩霞和宫女忙忙碌碌地为紫薇换嫁衣、梳妆打扮、佩戴首饰。
“金锁,紫薇的胭脂还是不够红,你再给补一补。”令妃声音急切,“明月,这串珠子颜色不搭,再去换一串!”
“彩霞,怎么只有一只耳环?另一只呢?”
彩霞急得翻着首饰盒,“在这里,在这里!”
穿着喜庆的宫女们穿梭在厅内,为前来道喜的嫔妃、命妇、格格们奉茶。
皇后拉着小燕子教她应酬:
“你是漱芳斋的主子,又快要嫁人了,也该学学这些礼节。”
小燕子无奈地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跟在皇后身后,与来宾们一一见礼。
眼看夕阳西斜,小燕子急急忙忙赶回厅里,紫薇已经装扮完毕,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吉祥锁、如意环、苹果……”晴儿仔细地一一清点,“都带齐全了。”
“小燕子,你不要跑来跑去了,陪着我好不好?我好紧张。”紫薇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不敢有大动作,只能用眼神追寻她的身影。
小燕子急忙走过去,俯身轻轻握住她的手。
“放心,我一直都在。而且我和晴儿会一路陪着你,皇阿玛特许,我们今夜可以不管时辰!”
她挤挤眼,悄悄凑近紫薇耳边,压低声音:“得看着你入洞房,我才走呢。”
“小燕子!”紫薇抬手去拍她,手里的苹果一滑,幸好被跟前的晴儿接住。
“你们两个呀,”令妃嗔怪道,“马上就要出发了,可不许再闹了。”
小燕子吐吐舌头,朝紫薇做了个鬼脸,紫薇也冲她皱了皱鼻子,方才的紧张与不安,在这打闹间悄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