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部落彻底陷入了忙碌的重建之中。
我一边调息恢复体内紊乱的星力,那丝星辰反噬比预想中更顽固,每次运功时丹田都会传来刺痛,需要用温和的灵力一点点梳理,一边寸步不离地守着阿茸,帮他修复经脉,稳固神魂。
阿茸额间的冥痕依旧暗淡,像是耗尽了所有的能量,那枚新生符文也大多数时候处于沉睡状态,只有在我引导他感知时,或者他看到受伤的小动物时,才会极其微弱地闪烁一下,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秩序气息。
他开始主动尝试凝聚那种治愈力量,每天都会坐在营帐前的草地上,对着一朵野花或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运气”。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失败,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连一丝微光都凝聚不出来。
偶尔成功一次,也只能让枯萎的花瓣重新舒展片刻,或者让小兔子的伤口停止流血,而且每次尝试后,他都会累得倒头就睡。
但他从不气馁,第二天醒来后,依旧会兴致勃勃地坐在草地上,继续尝试。
“尊上你看!这朵小花又开了一点点!”这天清晨,阿茸兴奋地举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跑到我身边,花朵的花瓣边缘还有些枯萎,但中心的花蕊却泛着淡淡的生机,“刚才我好像摸到那种暖暖的感觉了,虽然只有一下,但是小花真的变好看了!”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阿茸你做得很好,慢慢来,不要着急。”
他的努力,族人们都看在眼里。
孩子们最先放下戒心,原本他们看到阿茸都会下意识地躲远,现在却会围在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对着小花“运气”,偶尔还会把自己捡到的漂亮石头送给阿茸,邀请他一起玩游戏。
大人们虽然依旧带着一丝敬畏,但也开始主动和阿茸说话,有的会给他送甜甜的野果,有的会讲部落里的小故事给他听。
这天下午,棘首领特意带着阿木来看望阿茸。
阿木的手臂已经基本痊愈,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还特意给阿茸带来了一把用兽骨制成的小匕首,匕首的柄上刻着部落的守护符文,是部落里给即将成年的战士准备的礼物。
“阿茸小友,这把匕首送给你。”阿木单膝跪地,将匕首双手递到阿茸面前,“以后要是遇到危险,就用它保护自己。虽然你的力量很厉害,但有把武器在身边,也能安心些。”
阿茸愣愣地看着那把匕首,又看看阿木,最终在我的鼓励下,小心翼翼地接过匕首:“谢谢阿木叔叔……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看着阿茸渐渐融入部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我心中的石头也渐渐放下。但宁静之下,暗流从未真正停止过。
这天夜里,负责巡逻的战士匆匆赶回部落,带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他们在黑沼泽边缘发现了异常的黑暗能量残留,还捡到了一片黑色的鳞片,鳞片上散发着浓郁的深渊气息,与幽癸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那片鳞片很新,应该是幽癸逃走时不小心脱落的。”棘首领拿着鳞片,脸色凝重地说道,“而且我们在鳞片附近发现了不少被吸干能量的变异生物尸体,看起来他在一边逃,一边吸收能量恢复伤势。”
大长老也皱紧了眉头:“他逃往的方向是黑沼泽最深处的能量裂缝,那里的深渊能量极其狂暴,寻常人进去必死无疑,但对他这种修炼黑暗力量的人来说,却是最好的疗伤之地。他若是在那里恢复了伤势,甚至吸收了裂缝里的能量,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接过那片鳞片,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鳞片上的深渊气息如同细小的毒针,试图钻入我的体内。
我运转灵力将其净化,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幽癸绝不会善罢甘休,祭坛被毁、计划失败,只会让他更加疯狂。而且他已经知道阿茸的特殊,肯定会想办法再次控制阿茸,用他的冥痕打开深渊之门。”
帐外的夜色更浓了,黑沼泽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风声,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部落。
我走到营帐边,掀开帐帘望向黑沼泽深处,那里的天空被扭曲的能量笼罩,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如同蛰伏的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怀中的阿茸似乎感应到了我的不安,在睡梦中轻轻咕哝了一声,小脑袋往我怀里缩了缩,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襟。
我收敛心神,轻轻将他抱得更紧,指尖轻柔地拂过他额间的冥痕,那里依旧暗淡,却隐隐透着一丝温暖的气息。
那是阿茸用自己的意志守护住的心光,也是我们对抗幽癸的最大希望。
帐外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部落的土地上,照亮了族人重建家园的身影,也照亮了远处黑沼泽的黑暗。
光明与黑暗的角力从未停止,下一场风暴或许很快就会来临,但只要阿茸的心光还在,只要族人们的希望还在,我就绝不会让黑暗吞噬这片土地。
我轻轻拍着阿茸的背,低声呢喃:“别怕,阿茸,尊上会一直守护着你,守护着我们的家园。”
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节奏中悄然流逝。
部落的重建工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老木匠阿木爷爷正蹲在废墟旁,用磨得锃亮的骨凿修复着幸存的木梁,木梁上的裂痕被他用树脂混合草药的黏合剂仔细填补,每敲一下锤子,都要停下来对着木梁念叨几句部落的祈福语。
妇女们则在空地上晾晒着刚采来的草药,翠绿的“醒神草”、淡紫的“止血花”被整齐地铺在兽皮上,阳光洒在草药上,蒸腾起淡淡的清香,驱散了空气中残留的焦糊味。
连孩子们也没闲着,他们挎着小小的藤筐,帮着大人们搬运石块,虽然力气小,却跑得格外的勤快,清脆的笑声偶尔会打破部落的沉静,却又很快因为想到昨夜的劫难而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