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槎破开五彩斑斓的能量洪流，船身两侧的星纹阵不断闪烁，将迎面而来的紊乱法则之力巧妙导流。戴擎苍立于船头，指尖萦绕着一缕混沌气，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相较于半个时辰前，这片区域的能量洪流中多了丝若有若无的“活气”，仿佛平静的湖面下潜藏着游鱼，细微的法则波动如同呼吸般起伏。
“擎苍，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法则在‘流动’？”李姗珊走到他身侧，素手轻搭在星槎护栏上，指尖溢出的轮回之力刚触碰到外界能量，便被一股奇异的法则之力轻轻弹开。她秀眉微蹙，“像是有生命在操控这些法则，而非单纯的自然紊乱。”
话音未落，前方能量洪流突然泛起剧烈涟漪！三道赤红色流光如同离弦之箭般跃出，在空中化作三尺长的火舌形态，周身腾起的火焰并非凡火，而是由纯粹火之法则凝聚而成，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烧得微微扭曲。紧接着，冰层碎裂般的脆响传来，四头冰晶凝聚的生灵踏浪而行，每一步都在能量洪流中冻结出一片霜花；更远处，数十道金芒闪烁，化作锋利的剑影穿梭，正是金煞所化的法则生灵；甚至有藤蔓状的绿光从能量洪流深处蔓延，木灵的触手如同活物般摆动，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法则之力。
这些法则生灵形态各异，却都遵循着同一套生存法则——它们在能量洪流中追逐嬉戏，偶尔相遇时，强大的一方会直接扑向弱小者，将其撕碎后吞噬。一道火灵追上一头冰精，火焰瞬间包裹住冰晶，伴随着滋滋的消融声，冰精化作一缕寒气被火灵吸入体内，那火灵的体型竟肉眼可见地壮大了一分。
“原来如此，它们靠吞噬同类进化。”戴擎苍眼中闪过了然，“这些生灵是古路法则自然孕育的‘原住民’，以法则为本源，以吞噬为修行。”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道火灵突然调转方向，猩红的“眼眸”锁定了混沌星槎——星槎内流淌的混沌之力与生命气息，对它们而言，如同黑夜中的明灯。火灵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率先朝着星槎撞来，身后的冰精、金煞、木灵也纷纷被吸引，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群鲨，潮水般围拢过来。
“砰！”火灵狠狠撞在星槎护罩上，炸开的火之法则瞬间将护罩染成赤红色，高温透过阵法渗入船内，连甲板上的星纹都泛起灼热的微光。李姗珊立刻掐动法诀，周身星光暴涨，三十六道星光锁链从虚空探出，如同灵蛇般缠住三头火灵，锁链上的轮回之力缓缓转动，将火灵体内的法则之力一点点剥离。
“小心木灵！”戴擎苍突然提醒。果然，数条翠绿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护罩，藤蔓尖端的吸盘如同小嘴般啃噬着护罩能量，原本淡紫色的护罩竟被吸得泛起灰败之色。与此同时，金煞化作的剑影疯狂劈砍护罩，每一次撞击都让护罩泛起剧烈涟漪，冰精则在护罩外侧凝结出厚重冰层，试图冻结阵法运转。
“这些东西单个不强，可架不住数量多，还能相互配合！”李姗珊额角渗出细汗，轮回之力运转到极致，才勉强将缠上护罩的木灵绞碎。但那些被绞碎的木灵本源并未消散，反而化作一缕缕绿光，被附近的火灵吸入体内——那火灵的火焰瞬间染上一丝绿意，温度竟又提升了几分。
戴擎苍看着这一幕，突然眼中精光一闪。他没有催动混沌开天剑，反而缓缓松开了对混沌领域的压制。一缕缕深灰色的混沌气从他体内溢出，如同水墨般融入周围的能量洪流中。
“你这是……”李姗珊正要询问，却见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原本疯狂攻击护罩的法则生灵，在接触到混沌气的瞬间，竟齐齐停下了动作。火灵的火焰不再狂暴，反而如同遇到甘泉般朝着混沌气凑去；冰精的寒气收敛，冰晶躯体微微颤抖，像是在表达渴望；金煞与木灵更是直接放弃攻击，争先恐后地朝着混沌气扑来。
“混沌之力包容万物，对这些以法则为本源的生灵而言，竟是最好的‘养料’。”戴擎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索性将混沌领域展开，将混沌星槎周围百丈范围笼罩。那些法则生灵如同飞蛾扑火般涌入领域，一旦进入，便被混沌之力迅速同化——火灵的火焰被分解为最纯粹的火之法则，冰精的寒气化作水之法则本源，金煞与木灵也各自还原为金、木法则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戴擎苍的内天地。
“这……这也太神奇了！”李姗珊看得目瞪口呆，原本让她焦头烂额的法则生灵，此刻竟成了戴擎苍的“补品”。她看着戴擎苍周身越发浓郁的混沌气，忍不住打趣道，“别人闯古路是躲着危险走，你倒好，直接把危险当成了修炼资源，怕是古路开辟以来头一人。”
戴擎苍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也是托了混沌体质的福。这些法则生灵蕴含的本源很纯粹，正好能补全我内天地的法则缺陷。你看——”他抬手召出一缕内天地虚影，虚影中，原本模糊的山川轮廓此刻清晰了许多，大地上甚至冒出了嫩绿的草芽，天空中的日月星辰虚影也凝实了几分，“有了这些法则本源，内天地的演化至少能快上百年。”
说罢，他操控混沌星槎转向，朝着前方法则生灵更密集的区域驶去。星槎所过之处，混沌领域如同张开的巨口，将沿途的火灵、冰精尽数吞噬，戴擎苍周身的气息也随之稳步攀升，连带着内天地的法则波动都越发厚重。
然而，当星槎驶入一片紫色能量洪流时，戴擎苍的神色突然一凝——混沌领域的边缘，传来一股强烈的排斥感，仿佛被一头无形的巨兽盯上。他猛地停下星槎，抬头望去，只见前方能量洪流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剧烈翻腾，一道遮天蔽日的暗影从洪流深处缓缓升起！
那暗影足有千丈大小，形态如同扭曲的星云，内部交织着赤、蓝、金、绿、黑等数十种法则光芒，每一道光芒都代表着一种完整的本源法则。它悬浮在半空，虽无五官，却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愤怒”——仿佛被冒犯了领地的君王，正用冰冷的目光锁定着混沌星槎。
“这是……法则聚合体？”李姗珊脸色微变，指尖的轮回之力瞬间绷紧，“它的气息……比寻常化神后期修士还要强！甚至触碰到了炼虚境的门槛！”
戴擎苍缓缓握紧拳头，混沌气在掌心凝聚：“应该是这片区域法则生灵的‘王’，我们吞噬了太多它的‘子民’，把它引出来了。”
那法则聚合体悬浮在能量洪流之上，千丈身躯如同翻滚的彩色云雾，内部无数法则光芒疯狂闪烁，时而化作火雨，时而凝结冰峰，时而劈出金剑，仿佛一座移动的法则宝库。它没有发出声音，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四方，让整个空间都变得凝滞——这是源自法则层面的压制，比任何气势威慑都更令人心悸。
“吼——”
无声的咆哮在众人识海中炸开！法则聚合体猛地收缩身躯，数十道手臂粗的法则光带从体内爆射而出，每一道光带都代表着一种极致法则：赤红色光带化作无边火海，瞬间将混沌星槎笼罩，高温足以融化极品灵宝；湛蓝色光带凝结出万仞冰狱，尖锐的冰刺如同长矛般刺向护罩；金黄色光带化作密密麻麻的金戈，带着破甲裂阵的威势狂轰滥炸；墨绿色光带则缠绕成囚笼，试图将星槎困住，藤蔓上的倒刺闪烁着腐蚀法则的光芒。
“轰！轰！轰！”
四种法则同时爆发，混沌星槎的护罩瞬间被染成五彩之色，阵法符文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李姗珊站在阵眼中央，素手翻飞，将周天星力与轮回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阵法：“擎苍！它的攻击蕴含完整法则，护罩撑不了多久！”
轮回之力在护罩内侧形成一道淡紫色屏障，将火海的高温与冰狱的寒气层层削弱，但金戈的劈砍与木牢的缠绕依旧让护罩不断震颤，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更棘手的是，法则聚合体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攻击后，光带都会从能量洪流中汲取力量，迅速恢复如初。
戴擎苍凝视着那不断变幻形态的法则聚合体，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它是法则的集合体，单一属性的攻击对它无效，寻常法术更是会被它同化吸收。看来，只能用最笨也最直接的办法了。”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星槎，混沌开天剑凭空出现在手中。剑身之上，混沌气与力之本源种子相互缠绕，黑色与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一股斩破万物的剑意冲天而起，竟将周围的法则光带都逼退了半分。
“你要直接硬撼它的法则？”李姗珊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加强了护罩，“它的法则太多太杂，万一被缠上……”
“放心。”戴擎苍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自信的笑意，“任它万法千变，我只以一力破之。你看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内天地轰然运转，海量的混沌之力与力之本源疯狂涌入混沌开天剑！剑身瞬间爆发出万丈金光，原本内敛的剑意变得狂暴起来，周围的能量洪流被剑意搅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戴擎苍双手握剑，将剑身高举过头顶，剑尖对准那法则聚合体，周身的空间因极致的力量而微微扭曲。
“这一剑，斩的是你的法则根基！”
低喝声落，戴擎苍猛地挥剑斩下！
没有华丽的剑招，没有复杂的变化，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金色剑光！这道剑光仿佛劈开了天地，所过之处，火海瞬间被蒸发，冰狱轰然碎裂，金戈与木牢如同纸糊般断裂！那些看似不可抵挡的法则光带，在这道剑光面前，竟失去了所有特性，只剩下最本源的能量，然后被剑光轻易撕碎！
“嗷——！！”
法则聚合体发出凄厉的惨叫，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咆哮，而是无数种法则崩溃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尖锐得足以撕裂神魂。金色剑光无视了它千丈身躯的阻碍，直接斩入其核心——那里是一团由数十种法则交织而成的光球，正是它维持形态的根本。
剑光入体，法则聚合体的身躯开始迅速崩解。赤红色的火之法则率先溃散，化作漫天火星；湛蓝色的水之法则紧随其后，如同潮水般退去；金、木、土等法则也纷纷失控，在它体内爆发开来。
“轰！！”
绚烂的能量风暴在原地炸开，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区域，连能量洪流都被这股力量清空，形成了一片直径十里的真空地带。风暴中心，法则聚合体的身躯一点点消散，最终只留下一团人头大小的晶体悬浮在半空。
那晶体通体剔透，内部缠绕着一条微缩的法则长河，赤、蓝、金、绿等颜色在其中有序流转，不再混乱，反而透着一种和谐的道韵。每一道色彩都代表着一种精纯的法则本源，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气息。
“这是……法则核心！”戴擎苍眼中一亮，身形一闪，将晶体稳稳握在手中。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晶体中的法则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这是法则聚合体亿万年来吞噬同类、凝聚的精华，不仅蕴含海量法则本源，更记录了法则从混乱到有序的演化过程，价值远超之前所有收获。
他返回星槎时，李姗珊早已迎了上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晶体上，眼中满是惊叹：“没想到以力破法竟能有如此威力，方才那一剑，怕是连炼虚初期修士都接不住吧？”
“侥幸而已。”戴擎苍笑着将法则核心递给她，“这东西对你感悟轮回法则也有帮助，你先看看。”
李姗珊接过晶体，指尖刚触碰到表面，便忍不住轻呼一声：“好精纯的法则！里面的法则轨迹……竟能与轮回之力相互印证！”她抬头看向戴擎苍，眼中满是欣喜，“有了这颗核心，我对轮回法则的理解至少能提升一个层次！”
戴擎苍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心中也泛起暖意。他抬手抚摸着混沌开天剑，感受着内天地因吸收大量法则本源而产生的愉悦震动——内天地的天空中，日月星辰的虚影几乎要凝为实体，大地上甚至出现了涓涓细流，法则的完善让这片天地越发真实。
“看来，这万族古路不仅是险地，更是我们的机缘之地。”戴擎苍望向能量洪流的深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继续前进吧，后面或许还有更有趣的‘惊喜’在等着我们。”
李姗珊重重点头，转身回到阵眼，将法则核心的力量融入阵法——混沌星槎的速度再次提升，破开能量洪流，朝着古路更深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