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一个人去了记者发布会的后台,她还挺疑惑,全程就没见着龙灵,想给她打点语音电话吧,又忘了问这里的wifi密码了。
索性切换飞行模式,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拨通了龙灵电话。
裴若刚问,“龙大神,你人呢。”
龙灵立马答:“小若若!我刚在外头帮你控评,结果,遇着你前任秘书了,他找我聊了好一会儿,给我讲前因后果,还要给我介绍几个物理学术大师,就为了让我给你讲几句渣男好话。”
“你被收买了?”裴若直接问。
半小时前,阿伟特意找到龙灵,让她帮时总说说情。说时总是有绝对的苦衷。但龙灵对时远天的残忍经历不感兴趣,对他的为爱痴狂也无感。可是,在交流过程中,于龙灵的不断逼问下,阿伟提起了一个笼统的概念——地外文明。
但他没有明说与他们S国的经历是否有关。
但——这下,龙灵便来了电。
结合她与裴若在易楞书房里见到那照片的反应,她认为,小若若的表情不像是好奇,而是错愕。
就像那个“轮椅石雕男”曾以某种方式出现在她的世界中一样。包括后来龙灵与易楞聊天时,对方也谈起了,“你同学对那张照片特别感兴趣。”
结合裴若本身的玄学体质,可这孩子心里特别能藏事,龙灵甚至认为,时总组织的科研研究与裴若心里藏的秘密,能结合起来。
而这个结果,令她感觉整个人的精神层面都上升了一个维度。
但目前人多眼杂,有些事只能留在实验室里慢慢讨论,在面对裴若质问她是否被收买时,她给裴若来了句:“绝对的科学研究面前,儿女情长都是浮云。”
听这话,裴若认为,龙灵她果真还在磕邪门cp...
她被阿伟以科学研究为饵,给忽悠了。
“所以,”此话一出,裴若就一整个大大的不满,她气冲冲要去找龙灵,便问,“你在哪儿。”
“后厅。”龙灵告诉她,“你穿过一个走廊,右转,直行二十米,开门进来就行。”
“好。”裴若挂断电话便果断离开了这地方。
她刚才总觉得有双“极度不满”且愤恨的眼睛在暗戳戳盯着自己,裴若想叫上龙灵和自己呆一块儿,省得碰着某些人。
寂静的走廊空余一人,裴若踏着小高跟往前走,当她走到走廊尽头楼梯口时,突然出现一只手——猛然将她拉了过去。
裴若扑倒在一个熟悉的胸膛,却只想厌恶的推开他,挣扎两下未果,她屏住呼吸,憎恨般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两人久久凝视。
时远天努力的克制情绪,猩红的双眼快要溢出泪来,他死死拉住她的手不愿放她走。
而裴若,她的眼里只有不甘与愤怒。
过了许久,他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句。
“媳妇... ”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一秒,随时可能爆发。
裴若是真不懂,今日这装腔作势显圣情,是干嘛来了。
未婚妻腿不好了,想起前任来了。
真行!
她咬牙切齿道:“放开我!没看见我马上订婚了。你在骚扰谁?”
他问她。
“我问你,什么时候,我的未婚妻成了人家的,什么时候,我的孩子,也成了人家的。”
他抓她更紧,紧锁的眉头是极力克制的情绪,低沉却略带嘶哑的声音是压抑在喉咙里的委屈。
听这话,裴若简直觉得好笑又好气。
“那你去!现在记者还在外面,你大声去告诉全世界!”裴若厉声道,“其实你才是孩子的父亲!其实我们,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时远天极力吸了一口气。
他在努力克制。
“你明知道我不会...”他红着眼问她,“为什么不肯多等等我。哪怕一个小时。关于这一切,我会承认。”
近乎恳求...
裴若觉得好笑更甚。
这种深情的语调,近似有千万种委屈。
可是他委屈吗?答案依旧是——他不委屈。
他也不值得自己同情。
都是他们自作孽。
他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整个过程一句解释也没有,只任由她在创伤中不断消化。
就算他有天大的委屈。可——
心如磐石,并不值得赞颂。
“好了,你给我闭嘴!”裴若的手腕想要从他的掌控中脱离,但对方不肯,只呆愣在原地,以一种不可控的情绪望着自己,她快发狂了,她又骂他:“你和你未婚妻好好过!何必还要与我纠缠。”
他心里明白,她对他的误解很深。
他需要解释,也想要解释。
他恳求:“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裴若忽即笑了。她不认为他们现在在一个频道上。
“解释再美,却抵不过伤害本身。”她一双桃花眼冷漠的望着她,平静的说出了那句:“时先生,我们结束了,再无可能。”
说完之后,她释怀了。这么久以来的不甘,却也化作可以刺向他的力气。
别说,这句话一说。除了心里有那么一丝欠欠的委屈。
还挺爽。
到这话,时远天心里如发生了大地震。
他大口喘着气,她冰冷的不原谅让他快要窒息过去,所以,他不管不顾近乎疯狂的将她拉到自己胸前,紧紧抱住她,低头、死死的吻向了她。
“唔!”
裴若被憋得喘不过气来。
她几乎用尽全力推开了他,他明白自己的失控,只能放开她。
“啪”的一记耳光落下。
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
裴若愣在原地,他竟没有躲,就这样干巴巴让自己打在了他脸上。
他抓住了她的手,侧脸让她继续,他说。
“如果打我,可以让你泄气,你继续。直到你不生气为止。”
裴若让他放开自己,“打你我手疼。”
但他不肯放,还提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这种幼稚到近乎可笑的行为,裴若无心与之纠缠,她提醒道:“放开我,我未婚夫该找我了。”
他不肯,他死死拉住她,还是那句:“我不放。”
不放?裴若更觉好笑。
她嘲讽他。
“时先生,你这么神通广大,应该知道,我对别人心动了,和别人接过吻了。”
她表情平静带着期待的眼神告诉他:“是我主动的。”
而关于订婚,她更直言不讳的告诉他。
“而王景禾,当下却是我脱离困境的最好选择。”
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最为残忍的话。
她还是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