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池野大步流星地走来,红色狼尾发在月光下像燃烧的火焰。
他直接挤到乔眠和谢时泽之间,结实的手臂状似无意地撞开谢时泽扣在乔眠后颈的手。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池野声音带着未散的戾气,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
谢时泽被撞得后退半步,桃花眼瞬间冷了下来。
但他很快又挂上那副慵懒面具,只是指尖在西装裤袋里微微收紧。
“池爷这是输不起?”谢时泽轻笑,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池野冷哼一声,直接伸手揽住乔眠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这个动作霸道至极,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输?”
池野低头看着怀中的乔眠,锐利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爷的人生字典里没这个字。”
他说话时,手臂肌肉贲张,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力量感。
乔眠被他紧紧箍在怀中,却丝毫不显慌乱。她甚至顺势将手搭在他坚实的小臂上,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紧绷的肌肉线条。
“那池爷字典里有什么字?掀桌子?还是……直接抢人?”
池野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爷的字典里……”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只有‘想要’和‘得到’。”
就在这时,又一个清润的声音插了进来:
“深夜风大,阿眠穿得单薄,还是回室内比较好。”
沈景辞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甲板。
他步履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池野紧扣在乔眠腰际的手,唇边的温和浅笑纹丝不动。
他手中拿着一件柔软的羊绒披肩,动作自然地上前,想要为乔眠披上。
“不劳沈少费心。”池野手臂一横,直接挡开了沈景辞的动作,眼神凶狠如护食的猛兽。
沈景辞的手停在半空,极黑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冷意,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池少,阿眠若是着凉了,对谁都不好。”
“她冷不冷,爷会不知道?”
池野语气暴躁,揽着乔眠的手臂又收紧几分,让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
乔眠被池野紧紧箍在怀里,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胸膛传来的热度滚烫灼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她微微蹙起精致的眉头,指尖在他紧绷的小臂上轻轻一点,嗓音带着被勒疼的娇嗔:“池爷,轻点儿。”
池野手臂的力道下意识松了半分,但依旧没有放开她。
乔眠这才仰起脸,红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池爷身上确实很热……”
她拖长了尾音,感受着他瞬间绷紧的肌肉和骤然急促的呼吸,才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带着恰到好处的嫌弃。
“可惜,有点烫了。”
这话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扎破了池野强撑的气势。
他喉结剧烈滚动,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和受伤。
乔眠却已趁着他愣神的瞬间,灵巧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转向一旁始终静立、手持羊绒披肩的沈景辞,狐狸眼微微弯起,里面透露出愉悦。
“还是……”她红唇轻启,在那个称呼出口的瞬间,清晰地看到沈景辞极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动。
“阿辞的温度,刚刚好。”
她接过那件质地柔软的披肩,动作优雅地披在自己裸露的肩头,感受着羊绒带来的、恰到好处的暖意。
“阿辞”。
这个称呼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景辞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中漾开了圈圈涟漪。
自从上次他试图用“价值投资”框架定义两人关系惹她不快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一直疏离地喊着“沈少”,像是一道无形的墙。
此刻,这声久违的“阿辞”,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精心维持的从容。
他极黑的眼眸深处,那抹惯有的温和疏离如同冰面裂开细缝,清晰地映照出她的身影。
搭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姿态,只是唇边那抹浅笑,比平时真实了许多,也更深了些许。
“你喜欢就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伸手为她细致地拢了拢披肩的领口,指尖避免触碰到她的肌肤,动作却带着珍视的意味。
那双向来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仿佛她是唯一能扰动那潭深水的人。
一旁的池野看着这一幕,胸腔里的怒火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几乎要炸裂开来。
“乔眠。”他声音嘶哑,带着被背叛般的痛楚和愤怒。
谢时泽则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甲板上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和一丝幸灾乐祸。
“看来今晚,有人要彻夜难眠了。”
他桃花眼扫过脸色铁青的池野和眸色柔和的沈景辞,最终落在乔眠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语气慵懒而意味深长。
乔眠裹紧了肩上的羊绒披肩。
海风吹拂着她墨色的发丝,几缕调皮地贴在她饱满的红唇边。
她伸出纤细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将那缕发丝别到耳后。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在场三个男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暗了暗。
谢时泽的桃花眼在夜色中显得愈发深邃多情,他整个人像一杯陈年美酒,慵懒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她向前走了两步,酒红色的高跟鞋在甲板上敲击出清脆的节奏,直到在谢时泽面前站定。
“今晚上不了我的床,哥哥你就睡得着了吗?”
他桃花眼中的慵懒瞬间被某种锐利的光芒取代,像假寐的猎豹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直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几乎将乔眠完全笼罩。
“小祖宗这是在关心我的睡眠质量?”
他低笑,声音带着独特的磁性,伸手轻轻捏住她披肩的流苏,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锁骨。
乔眠任由他把玩着披肩流苏,非但不躲,反而又向前逼近半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是在担心……”
她抬起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
“哥哥要是睡不好,明天哪来的精力继续……觊觎我的床呢?”
她的话语大胆直白,像最烈的酒,瞬间点燃了空气。
谢时泽眸色骤深,捏着流苏的指尖微微收紧。
他俯身靠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蹭到她的脸颊,灼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觊觎?我更喜欢称之为势在必得。”
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俊美得近乎邪气,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和压迫感。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
“她该休息了。”
陆行俞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甲板。
浅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
乔眠轻轻从谢时泽手中抽回披肩流苏,转身看向陆行俞。海风吹起她墨色的长发,有几缕拂过她带着笑意的唇角。
“行俞哥哥说得对,我是该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陪行俞哥哥一整天呢。”
她故意加重了“一整天”三个字,满意地看到谢时泽眸色一沉,池野周身戾气暴涨,连沈景辞唇边的温和笑意都淡了几分。
陆行俞向前一步,浅灰色的眼眸牢牢锁住她:“我送你回房间。”
他的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力。
乔眠却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认得路。”
她说着,优雅地转身,走出几步后,她又突然停下,回头看向甲板上神色各异的四个男人。
月光下,她美得如同海妖,那双狐狸眼里氤氲着迷离的雾气,红唇边的笑意妖娆又危险:
“至于今晚谁能睡着……那就各凭本事了,哥哥们。”
话音落下,她便不再留恋,迈着从容的步伐朝着船舱走去。
高跟鞋敲击甲板的声音渐行渐远,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甲板上,四个男人沉默地立在月光下,海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
池野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下颌线绷得极紧。
他周身那股暴戾的气息渐渐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具压迫感的掌控力。
他缓缓转过身,锐利的眼眸如同鹰隼,依次扫过谢时泽、沈景辞,最后落在陆行俞身上。
“今晚。”
池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在寂静的甲板上清晰地传开。
“谁都不许去打扰她休息。”
谢时泽桃花眼中的慵懒褪去,化为一丝冰冷的锐利。
“池爷这是要替她做主?”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着挑衅。
池野没有动怒,只是眼神更沉了几分。
他迈步走向谢时泽,靴子踏在甲板上的声音沉稳有力。
两人身高相仿,气场同样强大,在月光下形成无声的对峙。
“我是在通知你,今晚,她的房门,谁也别想靠近。”
他说话时,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谢时泽那副玩世不恭的表象,直抵内心。
那是一种基于绝对实力和意志的宣告,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
谢时泽唇角的笑意冷了下来。
他自然听得出池野话里的决绝。
沈景辞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平静地注视着这场对峙,脸上那抹温和的浅笑依旧完美,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思量。
“池少说得在理。”
沈景辞适时开口,声音清润,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阿眠今晚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他向前走了两步,姿态从容,目光扫过池野和谢时泽,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的陆行俞身上,语气带着一种大局为重的沉稳:
“毕竟,明天陆总还与阿眠有约,若是休息不好,想必陆总也会担心。”
他将陆行俞抬了出来,巧妙地转移了焦点,也给了谢时泽一个台阶。
陆行俞闻言,浅灰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看向沈景辞,那目光冰冷依旧,却并未反驳。
他默认了沈景辞的说法。
谢时泽桃花眼中的冰霜稍霁,他冷哼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局面。
他不是怕了池野,而是权衡之下,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今晚”而与状态异常的池野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
更何况,沈景辞和陆行俞显然也不会支持他此刻去打扰乔眠。
池野见无人再反对,周身那骇人的压迫感才稍稍收敛。
他最后警告般地扫了三人一眼,那眼神明确——他说到做到。
然后,他不再多言,转身朝着与乔眠房间相反的船舱另一侧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傲,像一头巡视完领地、暂时收敛爪牙的孤狼。
甲板上,剩下的三个男人各怀心思,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
夜色渐深,乔眠在房间里卸了妆,换上了一身丝质的墨绿色吊带睡裙。
裙摆只到大腿中部,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裸露的肩颈和锁骨线条优美如玉。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海面和远处稀疏的星光,总觉得船舱里有些闷。
她拢了拢微湿的长发,决定去甲板吹吹风,顺便去酒吧再喝一杯。
然而,当她拉开房门时,却意外地愣住了。
只见她套房外的走廊上,左右各站了四名身着黑色西装、体格健壮的保镖。
他们如同八尊沉默的雕塑,将并不宽敞的走廊堵得严严实实,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