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她来询问岳山是否需要侍奉时,连房门都未进,仅在窗外听见秦可卿的娇声,便慌忙退去。
此刻屋内平静,想是老爷昨夜已将她喂饱,香菱亦不在,今夜总该轮到自己了。
紫鹃信心倍增,毕竟她得了姑娘首肯,名正言顺来陪老爷,旁人不过是 的猫儿。
自荐枕席之事虽非初次,紫鹃仍觉羞涩,不似秦可卿那般放浪。
她低垂着头走到案前,习惯性拾起砚台研墨,侍立良久才轻声道:老爷,姑娘说若今夜无人暖床,便让我来伺候。
听闻有人要来争宠,秦可卿的动作愈发大胆。
岳山身子微颤,嘴角抽动。
紫鹃见状关切道:老爷可是身子不适?
无碍。岳山干笑答道。
见岳山配合掩护,秦可卿唇角微扬,这般 令她兴奋难耐,唯有此刻方能拿捏岳山。
她愈发卖力起来。
岳山眼皮跳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紫鹃羞涩地重复:老爷还未答应用不用我......
桌下忽现一只粉拳, 般挥了挥。
岳山急忙用衣袍遮掩,深吸一口气道:今夜不必了,校场归来甚是疲惫,过两日再说。
紫鹃神色一黯,转念想到岳山既已许诺,便非厌弃自己,也算好事。
她放下砚台温声道:那老爷好生歇息,有事尽管唤我们。公务虽忙,还请保重身子。
说话间忽见岳山颈间泛红,便取出手帕欲上前擦拭。
岳山猛然抓住她手腕。
紫鹃慌乱道:老、老爷,我只是见您颈上沾了红粉......
岳山恍然松手:我自己来。
紫鹃羞赧垂首,暗想老爷莫非以为自己要主动亲近?这房中之事,岂敢违逆老爷心意?
递过手帕时,岳山仍紧握她手腕不放。
紫鹃不解道:老爷?要不还是我来......
“慢着!”岳山忽然出声:“稍等,很快……”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接过紫鹃的手帕,在颈间擦拭几下,勉强笑道:“想必是可卿方才来过,不小心沾上的,这丫头总是这般冒失。”
察觉到桌下的秦可卿又愤愤使力,担心被紫鹃看出异样,岳山连忙支开她:“你先回去照看林妹妹吧,她身子弱。”
见自己的手腕被岳山攥得泛红,紫鹃羞赧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岳山如释重负,伸手探向桌下,托住秦可卿的脑袋像拔萝卜般将她拽出,蹙眉道:“你越发不成体统了,今晚定要好好收拾你!”
岳山:“……妖孽。”
……
次日清晨,
薛宝钗带着从翠华轩探得的消息返回驿馆。
奇怪的是,已近晌午,正堂大门仍紧闭着,薛宝钗在门外疑惑等候。
“姑娘,我问过瑞珠宝珠了,说侯爷今日休沐,未去衙门。不过侯爷平日极少歇息,兴许只是晚些出门。”
薛宝钗点头道:“那我们回去稍候吧。”
正欲离开,门却从内打开。
岳山身着素白单衣,衣襟上几抹唇印格外醒目,打着哈欠向外张望,见是薛宝钗,问道:“薛姑娘有事?”
薛宝钗垂眸轻应:“今早得了些消息,特来禀报侯爷。”
听闻正事,岳山不便拖延,只是堂内一片狼藉——昨夜秦可卿连连娇呼“叔叔”,被他惩戒得狠了,此刻怕是仍瘫软在榻。
“好,我换身衣裳去你那边细说。”
薛宝钗微微颔首,带着莺儿与香菱返回西厢房。
瑞珠宝珠红着脸凑近,岳山尴尬道:“辛苦你们收拾了。可卿还在酣睡,不必唤她。”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连连点头,暗自埋怨自家姑娘不知收敛,日日来此胡闹。
若非得林黛玉坐镇,这驿馆怕早乱了套。照姑娘如今的性子,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说不定还要拉她俩帮手。
瑞珠宝珠红着脸进屋收拾,岳山披上外袍走向薛宝钗住处。
与林黛玉房中迥异——黛玉总将心爱之物随身布置:墙悬雏菊与画作,案列花卉,另有几箱珍视的书卷。只是她首日便撤走了房中佛像,令信佛的岳山颇感困惑。
而薛宝钗的屋内,陈设极为简素。
屋内除了一扇飘花落地屏风隔开内外,其余陈设极为简朴。几张木椅,一方书案,书架上零星散落着几册书卷,墙角堆着些瓶罐,案头笔墨齐备,却不见半点瓷玩摆设。
房中更无花草点缀,唯有一股浓郁香气,推门便扑面而来。
“霜降将至,不知今年窗上能否结霜。”岳山与薛宝钗对坐案前,淡淡开口。
宝钗会意,知他暗指冷香丸需用节气霜雪,温声答道:“江南湿暖,挂霜不易。倒是前年冬夜极寒,存了些陈霜,如今尚有余裕。”
岳山微微点头。
近来宝钗热症渐缓,咳疾少发,许是如岳山所言,她心中执念已淡,病症方得减轻。如今她万事皆可放下,唯愿安稳随侍岳山身侧。冥冥中似有预感——跟着他,便能窥见从前未曾得见的天地。
“昨日我去薛家翠华轩,恰闻雅阁中二人议论侯爷。”宝钗忽道。
“哦?”岳山挑眉。
“其中一人乃苏州卫参将王洪,因被革职心怀怨怼。另一人向他请教丝绸生意,话里竟牵出江浙署衙赵相。”
岳山眸光骤冷,立时想到昨日来访的倭人。
待宝钗细述始末,他方知倭寇早备后手:若苏州行不通,便转道杭州寻赵德庸促成交易。若当日放其离去,此事恐已成真。
当朝士大夫眼中,功名远重于家国。只要能填补国库亏空,纵与仇寇交易亦无妨——毕竟北疆互市早有先例。至于倭患荼毒百姓?只要未殃及自身,便算不得大事。
“薛姑娘以为,此事是好是坏?”岳山突然发问。
宝钗与他目光相接,谨慎答道:“以商论之,确是暴利营生。若货源稳定,增设数千织机,除充实国库外,尚可养活数千百姓。”
“但侯爷所思所想,原非世俗之见。您既厌恶倭人,自有道理。”
岳山追问:“若我仅因憎恶倭寇便拒绝合作,在你看来,是否任性妄为,罔顾国策民生?”
薛宝钗轻叹一声:“侯爷的喜恶自有其道理,既然侯爷不喜这桩买卖,其中必有不当之处,只是我见识浅薄,未能看透其中关窍。”
“昨日去府衙议购丝绸的,是个倭人。”
“倭人?”
薛宝钗凝神细想,“倭人曾行刺侯爷,乃心腹之患,绝非可合作之人。这生意虽能获利,却也让倭人坐收厚利,更会助其掌控海上商路,于我大为不利。”
“倭人缺丝绸,洋人更缺,出价亦不会低。若将来只供倭人转售洋人,任由他们从中加价,我们的利润便所剩无几了。”
“眼前蝇头小利不足挂齿,侯爷的决断是对的。”
岳山点头赞同:“你我想到一处了。我意在让江浙商货直通海外,赚取洋人银两。设市舶司专管海贸,由官府牵头,派战船护航,远渡重洋经商。”
“如此方能确保收益稳固,惠及更多百姓。”
“不仅手工业需增工匠,造船、水手等亦缺人手,如此可让无业者谋得生计。”
此世无郑和下西洋,世人对外界知之甚少,偶有洋人来访方能略知一二。因无保障,多数人不愿冒险出海。
若官府主导,以强大水师护航,必能吸引众人参与,成就大昌下西洋盛举。
此举不为炫耀国威,只为谋利。
更深一层,若要推行新政,以银两为通货,朝廷存银不足,唯有吸纳外洋白银,方能充盈流通,为新政供血。
然岳山所绘宏图,非一朝一夕可成。
从禁海御倭,到万船远航,尚需漫长岁月。
岳山寥寥数语,却令薛宝钗心驰神往。
她愈想愈觉真切,愈发坚信追随岳山,必能见证前所未有之景。
“说来,侯爷欲探近海商路,早前已由薛家二房着手。他们专营海贸,最远曾抵天竺。据其所言,天竺以西尚有诸多邦国,物产丰饶却工艺粗陋,视丝绸如神物。”
“若丝绸销往彼处,或可价同珍宝,远非十两、十五两一匹可比。”
岳山欣然道:“愿景虽好,然眼下近海倭寇海盗横行,安危难保。莫说远贸,即便渔民近海捕捞,亦常遭劫掠。”
薛宝钗蹙眉道:“倭患绵延数十载,官兵屡剿不绝,反令其势愈盛。恐有世家暗通倭寇,边将养寇自重,借以向朝廷讨饷之弊。”
“如今倭寇流窜至福建沿海,横行无忌,行踪诡秘,官军束手无策。侯爷欲将其一网打尽,恐非易事。”
正说着,门外传来响动。
香菱前去开门,见林黛玉立在门外,正朝屋内张望。
“听闻岳大哥在宝姐姐这儿?我来瞧瞧他可曾欺负宝姐姐。”
林黛玉眼波流转,却掩不住神色间的局促。
薛宝钗起身迎她入内,含笑道:“侯爷怎会欺我?”
林黛玉轻抿朱唇:“昨儿他还欺负我来着。宝姐姐莫看他生得俊朗,气度不凡,才情过人,善解人意,实则坏得很。”
薛宝钗失笑,不知她是在数落还是夸赞岳山。
携了林黛玉同坐案前,薛宝钗道:“我与侯爷正商议公务,眼下遇着些难处。妹妹来得正好,若能替侯爷分忧便再好不过。”
听得是正事,林黛玉收起玩笑之色,仔细听二人重述方才所议。
结合先前所知案情,她轻蹙蛾眉,思量道:“眼下情势已然明朗。江浙衙门的赵丞相乃 ,背后有朝中重臣撑腰,连圣上亦难轻易处置。”
“岳大哥更不便出手。城中官差多与赵氏有染,若无人可用,岳大哥总不能事事亲为。”
“倭寇之患亦不可不除。不如将二人绑在一处解决?没了赵丞相,余众群龙无首,自然任岳大哥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