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秋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仔细研究。
他试着用意念沟通,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用法。
这个空间可以凭他的意念自由进出。存放和取用物品,也只需要一个念头。
他走到小木屋前,推开门。
屋里空空荡荡,但最神奇的是,这里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无论外界过多久,放在这里的东西都会保持原样。
这简直是完美的天然仓库!
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到那片黑土地上。
他很快发现,这片土地的时间流速,大概是外界的十倍!
也就是说,外面过一天,这里面就过了十天。
李砚秋的心脏怦怦直跳。
十倍的时间流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种下的庄稼,能以十倍的速度成熟!
他按捺住激动,尝试着与土地沟通,似乎能感觉到每一寸土壤的呼吸。
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就能催动种子发芽、生长,大大缩短作物的成熟周期。
按照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小麦的生长周期大概是三个月。
但在这片黑土地上,加上时间流速,最快九天就能收割一茬!
只是,当他尝试着催熟一颗想象中的种子时,大脑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精神力瞬间消耗一空。
看来以他目前微弱的精神力,最多只能催熟一两颗种子,想要大面积催生,还差得远。
李砚秋退出了那种状态,感觉有些疲惫。
他走到灵泉边,掬起一捧泉水喝了下去。
泉水入口甘甜,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流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似乎大了一些,消耗的精神力也隐隐有了恢复的迹象。
这泉水,果然是宝贝!
然而,力量恢复的同时,一股强烈的饥饿感也从胃里升腾而起,排山倒海般袭来。
咕噜——
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棒子面糊糊的香气,混合着柴火的焦香,从门外飘了进来,是五姐开始做饭了。
李砚秋拉开门栓,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柴火味的棒子面香气,此刻变得无比诱人,勾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晚饭很简单。
一盆炒野菜,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主食是棒子面窝窝头,个头不大,颜色是那种暗沉的黄。
李诗宁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幸福得眯成了一条缝。
蒋春兰也一样,对她来说,能吃上纯棒子面的窝头,已经是很不错的日子了。
李砚秋拿起一个窝窝头,咬了一大口。
粗粝的口感瞬间充满了口腔,那股子拉嗓子的感觉,像是吞下了一把带着细沙的糠。
身体虽是这个时代的,但是灵魂还是无法接受,
他费力地咀嚼着,就着野菜才勉强咽了下去。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胃里的饥饿感却催促着他,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一个,两个……
啃下两个窝窝头后,那股强烈的饥饿感总算被压下去了一些。
“砚秋,再吃一个。”
蒋春兰见儿子放下了筷子,连忙要把自己碗里的窝头夹给他。
“娘,我饱了。”
李砚秋按住了母亲的手。
他看着盆里剩下的最后两个窝窝头,说道:“这个留着,给四嫂她们送去吧。”
蒋春兰的动作顿住了。
李砚秋看着她,声音沉了几分。
“娘,你不知道,我前阵子去镇上,听人说北湖那边,遭了灾,很多人家连树皮都啃光了。”
他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这个年代,饿死人的事,并不稀奇。
“东山那边也是,听说饿得人都走不动道了。”
蒋春兰和李诗宁脸上的那点满足感,瞬间被惊恐所取代。
啃树皮……
那是什么样的光景,她们想都不敢想。
李砚秋知道火候到了,他放下碗筷,郑重地说道:
“娘,光靠生产队分的这点粮食,不行。
我想去后山转转,设几个陷阱,看能不能套只兔子或者野鸡回来。”
“去后山?”
蒋春兰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声音都变了调。
“那可不行!后山深处有野猪,还有熊瞎子!太危险了!”
“娘,我不进深山。”
李砚秋安抚道。
“我就在外围,找些兔子野鸡常走的路。
这也是老祖宗在梦里教我的本事,说是只要地方找对了,准能有收获。”
他又把“老祖宗”搬了出来。
蒋春兰果然犹豫了。
一方面是儿子的安全,另一方面,却是对肉食最原始的渴望。
“弟,你真能打到兔子?”
李诗宁的眼睛又亮了,她仿佛已经闻到了炖兔肉的香味。
李砚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天黑前肯定回来,绝不往里走。”
看着儿子笃定的眼神,蒋春兰心里天人交战。
最终,对改善生活的期盼压过了担忧。
“那……那你可千万要小心!”
她松了口,又不放心地叮嘱。
“早去早回,别逞能!要是看到不对劲,赶紧跑回来!”
“知道了,娘。”
李砚秋笑着应下。
……
与李家饭桌上充满希望的气氛不同,几十里外的王家村,此刻正被一层阴云笼罩。
王敏脸上的红肿还没消,手臂上还带着被掐出来的青紫。
她麻木地站在灶台前,用勺子搅动着锅里清汤寡水的野菜糊糊。
锅里连一滴油都没有,只放了点盐,野菜的苦涩味混着水汽,弥漫在昏暗的厨房里。
“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想饿死我们啊!”
堂屋里传来大哥王强不耐烦的吼声。
王敏身子一颤,赶紧将野菜糊糊盛进一个破了口的瓦盆里,端了出去。
陈芬和王家三兄弟已经坐在了桌边,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杂粮馍。
看到野菜糊糊端上来,几个人立刻围了过去,一人一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口馍都不用就。
王敏站在一旁,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不敢动。
她等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小声说:
“娘,我……”
“吃什么吃!你还有脸吃!”
陈芬一勺子敲在瓦盆边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抬起头,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