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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文玉感受到了瘟部的异常,下界的百姓受苦。

慕容冲回来了。

。身上还带着下界尚未散尽的污浊瘟气,银色的帝袍下摆沾染了泥泞与暗沉的血迹,俊美的脸上难掩倦色,那双凤眸却沉静如渊,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救灾后的沉重,有面对惨状的痛心,更有……看向苻文玉时,那份无法回避的愧与责。

他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两人之间隔着的不再是几步的距离,而是崩塌的信任、无辜者的鲜血,以及那个他们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名字——苻晖留下的阴影。

“情况暂时控制住了。”慕容冲的声音沙哑,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诸神已布下净世仙阵,延缓了大部分瘟种的扩散,医官正在尽力救治……”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得如同山岳,“但……伤亡已无法避免。”

苻文玉缓缓睁开眼,眸中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那冰冷之下压抑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痛苦岩浆。她看着他袍角的污迹,仿佛看到了下界河流漂浮的尸身,看到了村庄升起的黑烟。

“控制住了?”她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刺骨的嘲讽,“用多少生灵的性命换来的‘控制’?慕容冲,你告诉我,这笔账,该怎么算?”

她没有歇斯底里,但这平静的质问,比任何哭喊都更让慕容冲感到窒息。他看着她周身那因感知痛苦而越发浓郁的瘟瘴之气,知道她正承受着什么。

“是我的疏忽。”慕容冲没有推卸,承认得干脆,目光却锐利地迎上她的视线,“我未能及时制止璇儿,酿此大祸,我难辞其咎。但文玉——”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压抑的痛楚,“若非你当初一味逼迫琼儿,致使他动用未知神通逃离,又怎会引发后续这一连串变故?我们……皆有责任。”

他再次将问题的根源,隐晦地指向了他们对孩子教育方式的分歧,指向了那场因断奶引发的闹剧。

可是苻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哭着往苻文玉怀里拱找奶,企图用撒娇软化母亲。

就在那小脑袋即将蹭到她怀里的前一刻,苻文玉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阴冷的风。她不是轻柔地避开,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厌恶的决绝,伸手——并非拥抱,而是狠狠地将扒着她衣袍、试图攀附上来的幼子推了出去!

“滚开!”

这一声低斥,冰冷刺骨,没有丝毫属于母亲的温度。

苻琼被推得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满是碎石的瓦砾上。他完全懵了,仰着小脸,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恐惧,连哭声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抽气。小小的手掌被粗糙的地面擦破,渗出血丝,他也忘了哭,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突然变得无比陌生的娘亲。

慕容冲脸色骤变,下意识上前一步想扶起儿子。

“还有你!”苻文玉的目光如淬毒的冰箭,猛地射向慕容冲,以及被他匆忙抱起来的、吓傻了的慕容璇。她周身翻涌的瘟瘴之气暴涨,暗紫色的纹路在她帝袍上狰狞浮动,映衬着她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宛如从幽冥归来的复仇之神。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废墟上:

“带着你的好儿子、好女儿,滚出我的视线。”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带着碾碎过往所有温情的决绝。

“慕容冲,你看清楚,也记清楚——今日下界每一滴血,每一声哀嚎,都是你纵容、你无能的结果!与我苻文玉,再无干系!从今往后,你们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都、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慕容冲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苻文玉,你以为说一句‘无关’,就能抹去你我之间所有的纠葛?就能抹去你身为神只,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却只知指责的冷漠?”

他上前一步,周身的仙力裹挟着下界未散的瘟气,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将苻文玉死死笼罩。那压力带着他此刻翻涌的怒火,带着救灾后的疲惫与烦躁,更带着一种被最亲近之人否定后的疯狂。

苻文玉没有退,也退无可退。她周身的瘟瘴之气与他的仙力碰撞,发出滋滋的轻响,暗紫色的纹路在她脸上蔓延得更快,如同蚀骨的毒。她冷冷地看着他,眸底的死寂终于裂开一道缝隙,泄露出内里滚烫的恨意:“冷漠?我若冷漠,便不会因这下界的苦难痛彻心扉!慕容冲,你敢说你此刻的恼怒,是为了那些死去的生灵?还是为了我戳穿了你的无能,让你颜面扫地?”

“住口!”

慕容冲低喝一声,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狂躁。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苻文玉的手腕。他的力道极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掌心的温度滚烫,却带着一种近乎惩罚的粗暴。苻文玉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攥得更紧,那股蛮力让她手腕处传来刺骨的疼痛。

“无能?”他俯身,俊美的脸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凤眸里翻涌着猩红的怒意与一种扭曲的占有欲,“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无能!”

他的另一只手猛地扯开了她帝袍的系带,动作粗鲁而决绝,没有丝毫往日的温情。锦缎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上格外刺耳,如同苻文玉此刻破碎的心。苻文玉瞳孔骤缩,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慌乱,她拼命挣扎,嘶吼道:“慕容冲,你放开我!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冷笑,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下界瘟气的污浊与他自身的龙涎香,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你以为你说了几句绝情的话,就能摆脱我?就能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苻文玉,今日我便让你记清楚,谁才是这三界真正的主宰,谁才是能决定你生死荣辱的人!”

慕容璇和苻琼大哭起来。

他的动作带着报复的狠戾,直接把她抱到卧室里,衣服被彻底撕扯开来,与她往日的圣洁高贵判若两人。苻文玉的挣扎越发剧烈,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极致的羞辱与绝望。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那个曾经对她许下生生世世诺言的慕容冲,此刻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用最粗暴的方式践踏着她的尊严。

“慕容冲,你混蛋!”她哭喊着,声音嘶哑,“你纵容子女酿成大祸,不去赎罪,反而来欺辱我!你会遭报应的!下界的血,会染红你的龙椅,会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她的咒骂如同针,扎进慕容冲的心里,却也彻底点燃了他最后的疯狂。他按住她挣扎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嵌入瓦砾之中,凤眸里的怒意与痛苦交织,却被更深的占有欲所吞噬。“报应?我慕容冲一生征战,从无畏惧!若真有报应,我便一并接着!但你,苻文玉,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我的人!你想逃?想撇清关系?不可能!”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惩罚的意味,带着他此刻所有的恼怒、痛苦与不甘。苻文玉感受着身上男人的重量,感受着他掌心的粗暴,感受着那深入骨髓的羞辱与疼痛。她不再挣扎,只是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眼泪无声地滑落,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那里曾是她与慕容冲并肩看过的星河,如今却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如同她此刻的人生。周身的瘟瘴之气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绝望,渐渐平息下去,只剩下暗紫色的纹路在她肌肤上无声地蠕动,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慕容冲的动作越来越快,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他看着苻文玉苍白的脸,看着她空洞的眼神,看着她嘴角溢出的血丝,心底某处似乎被刺痛了一下,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恼怒与占有欲所淹没。他要她记住,记住今日的一切,记住她永远也逃不开他的掌控,记住他们之间,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纠葛。

慕容冲终于停下了动作,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混合着下界带来的尘土与血迹,显得有些狼狈。他看着身下毫无生气的苻文玉,看着她身上的伤痕与泪痕,凤眸里的怒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有报复后的快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帝袍,却没有看苻文玉一眼。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废墟之外走去,留下苻文玉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眼神空洞得如同失去了灵魂。

慕容璇在门外面哭:“爹爹不要欺负娘亲!”

苻琼也在哭。

慕容冲感觉到这俩孩子净捣乱,他给慕容璇也弄了个结界,不让她出来。

“爹爹!放开!放开璇儿!娘亲!娘亲!” 慕容璇用力捶打着无形壁障,小小的拳头砸出微弱的光晕,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苻琼被结界的光芒吓到,哭声更加响亮,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恐惧。

慕容冲不再看那震颤的结界,也不再理会里面撕心裂肺的呼喊,踉跄着转身,回到了那张一片狼藉的床榻边。

苻文玉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玉雕,连呼吸都微不可闻。慕容冲看着她苍白脸上的泪痕与脖颈处的青紫,动作停顿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情绪。

但下一刻,沉重的疲惫感如同山峦压下。他实在太累了。救灾消耗了他大量神力,方才那场失控的暴怒更是抽空了他最后的心力。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脱掉了沾染污秽的外袍,然后……做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举动。

他掀开那破损的锦被,躺了下去,伸出双臂,将那个冰冷、僵硬、毫无反应的苻文玉,紧紧地、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搂进了自己怀里。

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填补那无边的空虚与冰冷。

苻文玉在他碰到她的瞬间,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死寂,没有任何反抗,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任由他抱着,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结界里,慕容璇的捶打声和苻琼的哭声还在持续,但或许是因为力竭,或许是因为绝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压抑的抽噎。

在这诡异而窒息的氛围中,慕容冲竟然……真的睡着了。

慕容冲的呼吸逐渐沉缓,带着疲惫的鼾声,在这死寂的寝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沉重而灼热,像一道烧红的铁箍,烙印在她冰冷的肌肤上,提醒着她方才遭受的一切。

苻文玉空洞的眸子,缓缓转动,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那张曾令她倾心、如今却只余憎恶的俊美面容,在睡梦中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戾气,眉头紧锁,仿佛连梦境都充斥着纷争与掌控。

下界百姓的哀嚎,仿佛穿透了层层宫阙,在她耳边再次尖锐地响起。河流漂浮的尸身,村庄升起的黑烟,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容……与眼前这张沉睡的脸重叠在一起。

是他。

是他纵容女儿酿成大祸。

是他将救灾不力的怒火倾泻在她身上。

是他用最不堪的方式践踏她的尊严。

是他……让一切都变得无法挽回。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杀意,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骤然从心底最黑暗的角落抬起头,吐出了猩红的信子。

凭什么?凭什么他在造下如此孽障、施加如此暴行之后,还能安然入睡?凭什么他还能用这肮脏的手臂禁锢着她?凭什么……他还能活着?

暗紫色的瘟瘴纹路在她肌肤下加速流动,不再是哀悼,而是凝聚成了实质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芒。她的目光,死死锁住了慕容冲近在咫尺的脖颈。那里的血脉微微搏动,象征着生命,也象征着……脆弱。

她被他紧搂在怀中的右手,开始极其缓慢地、一丝一丝地移动。指尖冰凉,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不是恐惧,而是积压到极致的恨意在寻求宣泄的出口。每一寸移动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但她仿佛感觉不到,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了那即将触及的目标上。

终于,她的指尖,碰到了他颈侧的皮肤。

温热的,带着生命力的跳动,透过指尖传来,却只让她感到更加刺骨的冰冷和厌恶。

就是这里。只要用力……用力掐下去……

“娘亲……琼儿好饿……琼儿没做错什么……”

那声微弱的幼儿啜泣,像一根冰刺,不仅扎破了苻文玉对慕容冲的杀意,更将她心中另一股更加阴暗、更加绝望的念头勾了出来。

她的目光,缓缓从慕容冲近在咫尺的脖颈上移开,越过他的肩膀,投向了殿门外那模糊的、笼罩着两个孩子的结界光芒。

苻琼。

这个名字在她心中滚过,带着一种噬骨的寒意。

是他。如果不是他非要吃奶,如果不是他动用那该死的神通逃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下界的灾厄,慕容冲的暴行,她此刻承受的屈辱与痛苦……追根溯源,这个只知道哭闹着索求乳汁的孩子,才是那最初、最该死的导火索!

一个疯狂而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既然要毁灭,那就彻底一点。先掐死这个祸根,再了结那个施暴的畜生!让这一切错误的源头,都彻底消失!

她的右手,那刚刚准备扼杀慕容冲的手,极其缓慢地改变了方向。

暗紫色的瘟瘴在她周身剧烈翻涌,不再是流动的纹路,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黑雾,在她指尖缭绕。她眼中属于母亲的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只剩下纯粹的、想要抹除一切的毁灭欲。

就在那无形的死亡之力即将透过结界,触及苻琼的瞬间——

“咳……”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慕容冲,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手臂将她箍得更紧了些许。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体温的禁锢和那声近在耳边的呼吸,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闸门,猛地拦住了苻文玉即将彻底坠入的黑暗深渊。

她蓄势待发的动作再次僵住。

结界里,苻琼的抽噎渐渐停了,不是因为安慰,而是因为一种更深的不安。他拽了拽旁边慕容璇的袖子,小脸上还挂着泪珠,蓝眼睛里满是害怕:“阿姊……爹爹娘亲……不吵了?” 那种彻底的安静让他本能地恐惧。

慕容璇比弟弟懂得多一些。她听着里面毫无声息,想起爹爹刚才可怕的样子,想起娘亲破碎的哭声,一个念头钻进她小小的脑袋——他们是不是……打死了对方?或者……都死了?

这个念头让她小脸发白。但紧接着,一阵更实际的感受涌了上来——饥饿。从折腾着找弟弟,到被爹爹囚禁,她早已腹中空空。苻琼也适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委屈地哼哼:“琼儿饿……”

慕容璇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那纹丝不动的结界,再感知了一下殿内依旧存在但微弱紊乱的气息,小小的眉头紧紧皱起。不能待在这里了。爹爹娘亲靠不住,她要带着弟弟找吃的。

她伸出小手,再次按在结界壁上。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徒劳地捶打,而是闭上眼睛,努力调动起体内那丝因焦急和求生欲而异常活跃的仙力。她记得爹爹设下结界时能量的流转方式,记得那力量的“节点”。她的仙力还很微弱,但足够精纯,像一根最细的针,小心翼翼地探向结界最薄弱之处。

苻琼看着姐姐周身泛起微光,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那点因为害怕和饥饿而乱窜的神力胡乱往外送。他的力量毫无章法,却意外地撞在了慕容璇瞄准的那个“点”上。

“嗡……”

结界发出一声轻微的、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如同风中残烛,终于“噗”地一声,碎裂成漫天光点,消散无踪。

束缚消失了。

两个孩子愣了一下,随即是更大的恐慌。

而此刻苻文玉也累的睡着了。

……恍惚间,她不再是蜷缩在废墟锦被中的苻文玉。

她是苻坚,前秦的天王,正值壮年,意气风发。

长安城外的草场绿意葱茏,天高云阔。身侧站着的是年少时的慕容冲,凤眸星亮,尚未染上后来的阴郁与狠戾,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服,金发在春日暖阳下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凤皇儿,看好了!” 苻坚朗声笑着,手中线轴一放,那只巨大的、绘着玄鸟纹样的纸鸢便借着东风,稳稳升空,越飞越高,丝线在他手中传来令人安心的牵引力。

慕容冲仰头看着,唇角带着真切的笑意,那是毫无负担的快乐。他偶尔侧头看他,目光清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仰慕与亲昵。“陛下好厉害!”

“你来试试?” 苻坚将线轴递过去。

慕容冲小心接过,学着她的样子操控,起初有些笨拙,纸鸢在空中晃了晃,苻坚便从身后虚虚环住他,握住他的手,带着他一起感受风的力道。“慢些收线……对,就这样……”

这样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心跳。风中带着青草与阳光的味道,还有慕容冲身上淡淡的、清爽的气息。那一刻,没有国仇家恨,没有猜忌权衡,只有风和日丽,以及手中那根牵连着同一只纸鸢的、仿佛永远不会断的线。

纸鸢在蓝天中变成了一个小点,自由自在。

“陛下怎么这样孩子气。”一位老臣吐槽。

“哼,都是叫这鲜卑小儿勾引坏了。”

他握着慕容冲的手,带着他又收放了几次丝线,看着纸鸢在蓝天中优雅地转向,心中满是纯粹的欣悦。他甚至希望这风能一直这样吹下去,这线永远不要断。

慕容冲微微侧过头,金发拂过苻坚的下颌,凤眸里映着湛蓝的天空和苻坚带笑的脸庞。“陛下,它飞得真高。”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依赖。

“嗯,很高。”苻坚笑着应和,目光却更多落在少年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上。这一刻,他忘了自己是天王,忘了身负的重担,只想守着这片春光,和眼前这个让他心生怜惜的少年。

是呀,她是很高兴,在梦里笑出来。

睡梦中,紧挨着慕容冲的苻文玉,那苍白而紧绷的脸上,嘴角开始是无意识地、微弱地上扬,随即,那笑意越来越明显,最终化作一声低低的、却带着胸腔震动的轻笑,从她唇间溢了出来。

这笑声在死寂的寝殿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不合时宜。

慕容冲本就睡得不安稳,救灾的疲惫与情绪的剧烈消耗让他处于浅眠状态。这近在耳畔的、带着某种奇异欢愉气息的笑声,像一根针,猝然刺破了他的睡意。

他猛地睁开眼,凤眸中还带着初醒的迷茫与残留的戾气,下意识地收紧手臂,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只见苻文玉依旧闭着眼,但脸上不再是死寂的冰冷或痛苦的扭曲,而是带着一种……甚至称得上愉悦的神情?那嘴角弯起的弧度,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

她在笑?

在他对她做了那些事之后?

在刚刚经历了那样一场浩劫和争吵之后?

她怎么可能……在笑?

一股说不清是恼怒、是困惑、还是某种被忽视的荒谬感,瞬间冲上了慕容冲的头顶。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她仍在梦中咒骂他。

“文玉?”他声音沙哑地试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苻文玉没有回应,仿佛沉浸在那个他不了解的却能让她发笑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就在慕容冲因她那声不合时宜的轻笑而心头火起,眸光渐沉时,她微微动了动唇,几句模糊却带着罕见柔和的梦话,如同被阳光晒暖的溪水,轻轻流淌出来:

“线攥紧了……” 声音比平日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关切,像是在耐心教导,又带着点不容有失的认真。

她无意识地往身后那个温暖的依靠贴近了些,并非刻意亲近,却流露出一种全然的安心,低喃声里浸透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跑慢些……当心脚下。” 仿佛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在草地上奔跑牵引纸鸢的少年身影,带着自然而然的惦念。

最后,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清浅却真实的愉悦弧度,仿佛眼前是无比称心的景象,一句带着满足和隐约期待的话悄然滑出:

“这纸鸢……飞得甚好。明日……还来。”

这几句梦话,没有夸张的甜腻,却如同春日里最恰到好处的暖阳,温暖而不灼人。它是一个居于高位者,在卸下心防的短暂片刻,流露出的最质朴的满意、最自然的关心,以及对这份简单快乐的淡淡留恋。

然而,这平和温暖的、与她现实处境形成惨烈对比的梦语,听在慕容冲耳中,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凌迟着他混乱的心。

真是的!苻文玉这个人就是这样!一身的可怜劲,慕容冲还不敢动。

“咕噜噜……”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的异响,从寝殿相连的外间小厨房方向传来。

紧接着,是陶瓷碗碟被小心翼翼挪动的、细微的磕碰声,以及孩子极力压抑的、小小的抽气声。

慕容冲的动作骤然僵住。满腔的扭曲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猛地转头,视线锐利地射向通往小厨房的月亮门。那扇门虚掩着,后面有极其微弱的光线和……两个小小的、试图隐藏却无法完全收敛的仙力气息。

苻文玉也被这声音从温暖的梦境边缘彻底拽回。她倏然睁开眼,梦中春风般的暖意瞬间从眸底褪去,重新覆上冰冷的死寂。她也感知到了,就在不远处的厨房里,那两个让他们爱恨交织、痛苦不堪的小小源头。

慕容冲缓缓收回几乎要触碰到苻文玉的手,脸上的暴怒渐渐被一种极致的冰冷所取代。他扯过旁边一件破损的外袍,随意披在身上,遮住精壮的胸膛和上面的抓痕,然后,无声无息地下了榻。

他没有再看苻文玉,仿佛她已不值得他再投入任何情绪。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扇月亮门后。

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很轻,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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