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朕答应你,只要你能清醒过来,朕就嫁给你,好不好?”苻文玉压低了声音说,她说完,屏住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哪怕是一下睫毛的颤动,一次眼波的流转,或者手指的微微蜷缩……都好。
然而,没有。
什么也没有。
慕容冲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目光空洞地穿透她,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他就像一尊被彻底抽空了灵魂的玉雕,精致,完美,却没有一丝生机。她那带着血泪的承诺,如同投入无边深渊的石子,连一丝回响都未能激起。
她抱紧了慕容冲:“朕不会抛弃你的。”
苻文玉闭了闭眼,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汲取着那微弱的、属于他的冰冷气息。
没关系。
他不理她,没关系。
他不回应,也没关系。
反正谢安在做饭,总不会饿死。
“他妈的!”谢安无语了!你俩别爱了,神仙动情,三界不宁!
他端着莼羹鲈脍走来,就看到这两人在卿卿我我。
谢安看着这对“痴男怨女”,再看看自己辛苦做出的、快要凉掉的鱼羹,终于彻底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垫子上,扶着额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算了算了……吃饭,先吃饭……天大的事,等填饱肚子再说……”
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对这混乱的局面做最后的挣扎:“真是造孽啊……”
但是苻文玉看到了谢安做菜,特别开心。
“谢安!” 她几乎是惊呼出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连带着抱着慕容冲的手臂都松开了些,“你……你竟然真的做出来了?还是莼羹鲈脍?!”
“朕要吃吃吃,芜湖!”苻文玉蹦起来了。
“谢安!你太厉害了!” 她拿起勺子,也顾不上什么帝王仪态,舀起一大勺就送进嘴里,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赞叹,“唔!好吃!比御厨做的还香!”
谢安看着苻文玉这判若两人的样子,刚才那点造孽感彻底被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取代。他指了指依旧在角落呆坐、对这边“美食狂欢”毫无反应的慕容冲:“那位……还吃吗?”
苻文玉嘴里塞得鼓鼓囊囊,闻言扭头看了慕容冲一眼,挥了挥勺子,语气轻松了不少:“不管他!先让朕吃饱再说!他要是饿极了,说不定自己就醒了呢!”
她说着,又舀起一勺,这次却鬼使神差地再次递到了慕容冲唇边,还像哄小孩一样:“啊——凤皇,张嘴,好吃的哦!”
慕容冲自然毫无反应。
苻文玉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自己吃了,然后继续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含糊地指挥谢安:“谢安!明天朕还想吃那个……那个蟹粉狮子头!你会不会做?”
谢安:“去去去,别使唤我,我累了。”
苻文玉:“哦,那我做饭吧。”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惊雷,劈得谢安差点从垫子上弹起来。
“你?!” 谢安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三界最恐怖的笑话,“你做饭?你是想炸了这扶桑宫,还是想毒死我们所有人,包括你肚子里那俩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