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又一股更为猛烈的冲击波轰然荡开,震得虚空嗡鸣。
“鬼车,你上去看看!”
东皇太一面无表情,目光冷冽如刀。
鬼车也察觉到此地的不对劲,听罢抱拳应是,便闪身飞向战场。
只见一颗巨大到无法丈量的死寂星辰巍然矗立,弥漫出浩瀚如海的太阴本源之力。然而星辰早已残缺,大半崩裂,仿佛曾被什么惊天法宝一击破碎。
星辰下方,一道身着白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怒目圆睁,与一瘦小黑袍遮脸的男子激斗不休。
但此刻那老者已然颓势初显,不敌此人。
二人战场周围躺着数道人影,皆深受重创,更有甚者直接被打回原形,变为一只白狐。
当鬼车瞧见那巨大星辰时,灵魂深处那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让他内心酸涩不已,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这是……太阴星?”
这股熟悉的太阴之力,唤醒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光芒万丈的皇者身侧,两位风华绝代的倩影伴其左右。
鬼车唇角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微微张口。
“帝俊陛下?羲和、常曦神女?”
作为十大妖圣之一的鬼车,哪能察觉不出来,这股残留的浓郁气息,正是太阴星君——常曦!
接着鬼车艰难地将目光从太阴星转移开来,死死盯着下方那黑袍人影,眼底的暴戾杀气宛若实质般刮起道道寒风。
交战的二人猛然回首,齐齐注视着虚空而立的鬼车,瞳孔骤缩。
没想到,在二人未察觉之际,竟有外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
这让青丘第三代妖王白景空内心震怒不已,什么时候他们青丘祖地成了外人随意进出的地方。
但再怎么愤懑也改变不了事实,本来这一位入侵者就很难对付,如今又来一个,想到此处,他内心顿时沉入谷底,哀叹不已。
“始祖啊,景空不孝,无法守住祖训,护持太阴星,唤醒您老啊!”
而那黑袍人影瞧见鬼车,眼底露出浓浓戒备,眼看自己即将大功告成,未料到突然多出来一个分羹的,真是可恶啊!
随即他眼珠子一转,高声喊道。
“道友,此间太阴之力众多,你我二人可合力将这老家伙弄死,此宝我与你平分!”
听闻此言,白景空心下大急,忙出声阻拦。
“道友,此人狼子野心,万万不可信啊,他必定会趁你不备袭杀,独吞重宝啊。”
黑袍人影沉声反驳道。
“若非你等青丘隐藏秘密,想独吞此宝,我犯得着冒此等风险来此抢夺,洪荒机缘有缘者得之,道友所来,便也是与此物有缘,我等二人合该平分此宝!”
白景空一时竟无言以对,在太阴星面前,洪荒谁人不动心,就算那高高在上的天庭之主玉帝与佛门灵山如来佛祖,也会觊觎此物,他也不敢保证对方很难不动心。
当即苦涩一笑,不再言语。
看来,我青丘妖国今日便要湮灭于此啊!
听得下方二人争论,鬼车面容越发狰狞,戾气丛生,癫狂大笑。
“哈哈哈,就凭你这阴沟里的腌臜之物,也配觊觎太阴之力!”
黑袍人影一听此话,面色冰冷,眼角露出丝丝阴毒寒光。
“道友,莫非你也要阻我?”
“哈哈哈,崽种,给老子死来!”
话罢,鬼车浑身妖力狂涌,化作滔天之势朝着黑袍人影扑去。
白景空见状,心头一喜,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对黑袍人影出手,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但此刻对白景空而言却是天大的喜事。
当即他便趁势出手,要与鬼车一同攻向黑袍人影。
那料鬼车见白景空正欲出手,便是一掌拍出,将其逼退,瞪着猩红的双眸冷冷说道。
“小辈,一边待着去!此獠——我来杀!”
鬼车双眸猩红,语气不容置疑。
白景空见此,只得无奈苦笑地摇摇头,抬头看向太阴星之际,却是面色一变。
不知何时,一道人影悄然悬立在太阴星上。
此人正是东皇太一。
白景空正欲起身,阻拦对方。
哪料耳畔却传来对方温和之音。
“青丘狐王,多谢你守护太阴星,不必担心,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白景空神色一愣,虽然不知对方身份,但话语中蕴含的善意让其紧绷的心神骤然放松下来,竟生不出丝毫抗拒之心。
东皇太一伸出手指微微触摸着太阴星辰,双眸尽是苦涩留恋和数不尽的哀怨痛色。
他神情恍惚,喃喃自语。
“常曦,常曦,未料到今日还能感受到你残存的痕迹!”
逝者已逝,但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常曦身为太阴星君,神格特殊,但也免不了在巫妖大战中身死的下场。
常曦既死,太阴星也失去了它的主人,成为一颗荒凉冷寂的死星,而如今在这里的太阴星辰,应是常曦在临死前,以神格将剩余的太阴本源之力凝聚成形。
至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点恐怕得要问问白月华了。
她与常曦素来交好,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说话间,那黑袍人影在鬼车的盛怒之下,被打得四肢断裂,经脉骨骼尽碎,元神重创,已是废人一个。
随即便被鬼车如破布般,随意地扔在地上。
东皇太一虚空踏步而来,目光宛若看死人般盯着黑袍人影。
“鬼车,将他的真面目露出来!”
刺啦!!!
那黑袍人便被鬼车拔了个精光,只余一条底裤。
只见此人瘦如干柴,形似恶鬼,丑陋至极。
“告诉吾,你是何人?”
这人连连喘着粗气,听到东皇此话,狞笑一声。
“无名无姓,你奈若何?”
瞧见对方这混不吝的模样,鬼车气不打一处来,左右开弓,狠狠就是数个巴掌,打得对方口中溢血。
东皇太一听罢漠然颔首,淡淡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有更好的方法。”
话音未落,一缕细若毫芒的太阳真火倏地钻入那人体内。
下一刻,凄厉至极的惨叫响彻整片祖地。那人如蛆虫般扭曲翻滚,却挣脱不得半分。
半炷香后,他终于再扛不住,嘶声哀嚎。
“我说!我说!!求您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