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苏培盛收到华妃送来的消息,派人去宫外调查核实了一番真假,才告诉给皇帝。
皇帝听完了苏培盛的禀报,抬起胳膊支撑在桌面上,思索片刻,随后道,
“甄家不敬纯元皇后,藐视皇家,目无君上,甄远道降为大理寺丞。”
圣意没有对甄嬛的处置,皇帝实在思念纯元,很想看看被特意培养的替身是什么样。
皇帝下过旨,继续和苏培盛闲话,
“世家贵女要么深居简出不常露面,要么刻意经营贤良淑德的美名。像这样既表现得清高又忍不住传出声名的,还是诸葛之名,却是少见。”
皇帝看出了甄嬛和他是一样既要又要的人,明显对她很感兴趣,苏培盛哪敢说她小话,
“许是真的孔明在世呢,这具体的奴才也查不太清楚。要不等殿选时,皇上您再仔细瞧瞧?”
皇帝听他这么说,不再多想,
“你的话也对,总归明日就能见到了。”
第二天,汉军旗殿选,甄嬛沈眉庄安陵容夏冬春和一众秀女,三三两两地站在体元殿外。
安陵容看着人群里像个花孔雀一样的夏冬春,故意拿着滚烫的热茶撞了上去,泼了她一身水,衣服上出现了明显的痕迹,赶在夏冬春说话之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对不住,这位姐姐,陵容不是有意的。”
夏冬春气的脸色涨红,任谁贵重的新衣裳被毁,都会不高兴,还是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稍有不慎就会连累家族,
“你装给谁看呢?周围这么多双眼睛,我站在众姐妹中间,你笔直地往我身边撞,故意拿着热茶泼我,是想让我毁容,还是殿前失仪?
分明是你嫉妒心发作,有意为之,竟还装作无辜,好似我欺负了你的模样,大家可都看见了呀,是她泼我水,可不是我欺负她。”
周围的秀女原本对张牙舞爪的夏冬春还有些不喜,现在再看安陵容先是泼别人一身滚烫的茶水,之后装模作样扮可怜,都是女子,谁看不出她是故意的。
一时间对安陵容的厌恶更甚,纷纷开始朝她指指点点。毕竟这种人,谁知道她哪天就会恶心你一下。
这时,华妃派来的嬷嬷站出来,打算主持公道。本是来看能不能抓住甄嬛的把柄,没想到秀女里卧虎藏龙,不乏心机深沉之辈,她定然要替自家娘娘提前铲除。
她和另一位嬷嬷走到人群中央,朗声道,
“参见各位秀女,奴婢们是华妃娘娘派来维持秩序的嬷嬷,奴婢刚刚恰好瞧见,这位泼茶的秀女是看准目标,特意走到橙衣秀女旁边的。
奴婢已经让小太监进去回禀皇上太后了,各位在原地继续等候传召即可。
橙衣裳的小姐可带了替换的衣裳?麻烦您跟随奴婢前去更换,以免殿前失仪。”
夏冬春向嬷嬷道了声谢,跟随她前去,原地只剩安陵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等候着判决。
周围那么多人看见了,她想狡辩也无人相信。
她心中懊悔不已,就算自己一时冲动,嫉妒心发作,也不应该做的那么明显,让人轻易便瞧出来了。
殿内的太后听到了宫人回禀的消息,转头对皇帝说,
“哀家以为,宫中容不下这等妒妇,心机深沉,惹是生非,皇帝怎么看?”
皇帝能怎么看,区区县丞之女,不值得他考虑什么,
“还未入宫就敢兴风作浪,扔出去,永不许再选秀。其他人继续吧。”
轮到甄嬛进殿,太后本就对她仿照纯元不喜,奈何拗不过皇帝,才让她进入殿选。
此时一看,难怪要学纯元,原来是长相有五六分相似,加上刻意培养的气质,第一眼瞧过去,简直是纯元转世。
太后心中警铃大作,赶在皇帝之前开口,
“秀女姓甄,犯了皇帝名讳,还未中选就对先皇后不敬。更何况,哀家听闻,你自己曾亲口说过不想入宫,那何不求了免选?”
太后的每一句话都直戳心窝,是她又当又立的证明。
甄嬛的心思被戳穿,面红耳赤,顷刻间无地自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索性选了第一个,避重就轻道,
“回太后,圣祖在世时曾经说过,姓甄好,听着像忠贞之士。天下未婚适龄女子人人都想侍奉皇上,臣女亦不能免俗。”
太后听到老皇帝就不高兴,要不是他,自己早跟隆科多双宿双飞了,霎时怒气上头,不顾身份的怼了甄嬛一句,
“所谓忠贞,就是培养一个跟先皇后一样的替代品,送进宫来谄媚君上,阿谀奉承吗?你们甄家是把皇宫当成什么,把皇帝又当成什么?”
太后说完,看向皇帝,等着他的决断。
“皇额娘,此般容貌不可嫁去别家,让她进宫做个末等的答应吧。”
太后看皇帝没有昏头的迹象,妥协道,
“皇帝言之有理,那便留牌子吧。”
殿选结束,安陵容和萧姨娘盘缠不够,一路过得紧巴巴的,历尽艰辛才回到松阳县。
各家秀女获封的圣旨,随着宣旨太监和教养嬷嬷一起,到达各家。
蒙军旗博尔济吉特穆云珠,封贵人住景阳宫正殿。
满军旗富察仪欣封贵人,住延禧宫正殿。
满军旗瓜尔佳文鸳封贵人,住承乾宫东偏殿。
满军旗方佳淳意封常在,住储秀宫西偏殿。
汉军旗沈眉庄封贵人,住咸福宫东偏殿。
汉军旗夏冬春封常在,住延禧宫东偏殿。
汉军旗甄嬛封答应,赐封号莞,住碎玉轩。
安陵容回到松阳后,安比槐见她不仅没有入选,还被皇帝下令永不许再选秀,开始张罗着替她找个老头去当妾。她这样获罪回家,正经人家肯定不敢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