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局散场时，夜风扑在脸上，霍欣兰被司机引着走向黑色轿车，拉开车门前回头冲剩下三人挤眼，声音拖得慢悠悠：“我就不挨个送啦，给你们留足机会——”
话没说完，苏婉婉已经笑着扬手：“快走你的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
等黑色轿车驶远，她刚要揣兜，陆则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抬手帮她扶被夜风掀起来的衣领。
“苏婉婉，你不觉得那丫头挺好玩的吗？跟个小炮仗似的，你当年刚入职时，可没她这么莽撞啊。”
“什么莽撞？那是青春无敌美少女的可爱。你用词不当嗷。”
“行行行，是可爱。”陆则看着不远处停着的粉色轿车——车窗半降，林晓星正对着小镜子扯脸颊肉，“简直太可爱了行了吧？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成年。”
“你这嘴太刻薄了，陆则，你说人家正当年的小女孩未成年，不会是因为自己老气横秋了吧？”
陆则大大方方的笑了：“不会，你、我、霍欣兰都不过才27岁半。我跟老气横秋可不沾边啊，人家也还是宝宝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婉婉见他这么开心，补一句：“她未成年，你还是宝宝。那你俩真能玩到一块！”
话音刚落，苏婉婉预约的网约车正好停在路边。陆则先一步上前拉开车门，特意用手掌挡了下车框上沿。苏婉婉个子偏高，有种容易磕到头的错觉。其实她坐下没多高，大长腿而已。
等苏婉婉坐好，他又趴在车窗边叮嘱：“到家给我发个消息。”苏婉婉笑着点头。
直到车开出去两米，陆则才听见粉色轿车里传来林晓星脆生生的喊声：“陆哥！快上车呀，司机等着送你呢！”
陆则转头问小女孩：“晓星，你把镜子里的脸扯顺了？”
“哈哈，被你看到了，我有时照镜子才发现自己撅着嘴呢，就拽拽，能赶紧让自己笑笑。我脸部肌肉没有手动作快。”
陆则恍然大悟：“有道理啊，也不全是肌肉的事，是大脑里两种情绪在打架时，你直接让“快乐的情绪”赢。”
第二天一早刚踏进客诉部办公室，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
“苏姐姐！” 林晓星拎着两杯热豆浆站在门口，粉白色连衣裙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头散成了披肩发，发梢的自然卷垂在肩头，看着比昨晚乖了不少，“这是家里阿姨磨的豆浆，你趁热喝，凉了就腥了。”
她刚把豆浆递过来，陆则就推门进来：“苏婉婉，要个包子不？包子豆浆挺配的。”
林晓星的脸颊突然染成粉桃色。
苏婉婉接过肉包，咬了一口，熟悉的咸香漫开，刚要道谢，就见林晓星捏着裙摆，声音比昨天低了八度：“苏姐姐，我昨晚想了半宿……昨天吃饭时我是不是太大声了？拍桌子的时候，会不会是没规矩的疯样子啊？”
“疯什么呀，” 苏婉婉喝了口豆浆，甜香顺着喉咙滑下去，“你那直来直去的性子，比绕弯子的人讨喜多了——不过下次别拍那么重，桌子没疼，你手该疼了。”
林晓星刚要开口，陆则已经拉开苏婉婉对面的椅子坐下，随手拿起她桌上的客诉记录本翻了翻：“那个投诉空调的客人，后来没再过来嚷嚷吧？” 语气里的熟稔，是林晓星从未听过的柔和。
林晓星攥着小本子，她记了那么多陆则的喜好，可陆则的注意力，好像总是先落在苏婉婉身上。
“我、我昨天收拾了行李箱，装了陆哥爱吃的盐焗坚果。” 她硬着头皮开口，想把话题拉回自己准备好的“攻略”上，“本来想在酒店住一周蹲他，结果昨晚回去抓越狱的仓鼠，折腾到半夜才找到，就没过来。”
苏婉婉愣了下，想起昨天酒店门口帮她拎大箱子的保安：“原来那箱子是你的？我还以为你帮朋友办入住呢。”
“是我的呀！” 林晓星猛点头。
这时，陆则接起电话，眉头慢慢皱起来：“墙板还不行？调个温度要等三分钟？知道了，我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他随手把手机放在桌角。
林晓星见状，悄悄凑过去：“陆哥，是不是墙板跟系统不兼容啊？我家就是做这个的，不算大但技术还行，去年行业峰会还拿了创新奖呢。”
陆则抬眼看向她，眼里带着点意外：“你家？你之前提过家里做建材，是林氏吧？我听过，你们实验室专攻旧系统改造。”
“对呀！” 林晓星眼睛亮了，语速都快了些，“我们有个转接小模块，插上就能用，调温控光一点不卡！安装也快，一层楼两天就能装完……”
她正说得认真，陆则的余光却看见苏婉婉，咬了两口包子没喝豆浆，他伸手就把热豆浆推了推，苏婉婉喝了一口，他才转头继续听林晓星说。林晓星的声音慢慢小了。
直到陆则的手机又响了，他接完电话 起身，顺手帮苏婉婉把桌上的客诉记录本理好，边角对齐：“我去趟现场。晓星，你说的墙板方案，我很感兴趣，等我回来再聊？你要是没事，也可以跟你苏姐姐待在办公室，她这儿有不少酒店的资料，你想了解可以问她。”
林晓星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苏婉婉手里那杯被陆则推过去的豆浆，她似乎明白了，自己记的那些“喜好”，不过是陆则生活里的边角料；而苏婉婉，才是他下意识放在心上的那部分。
苏婉婉喝了口豆浆，见她垂着脑袋：“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情绪不高啊？”
林晓星满脸委屈：“苏姐姐，你说陆则为什么对你和霍欣兰都那么好，我却感受不到他对我有多好呢？”
苏婉婉轻轻拍了拍林晓星的肩膀：“别太纠结呀，选男人别只盯他“对你好”，这太容易装；要看他对服务员、对朋友、对陌生人的态度，那才是骨子里的本性。”
林晓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