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国度于联盟边境建立的某处前哨要塞,名为“黑曜堡垒”。此地并非正面战场,却掌控着数条通往联盟腹地的隐秘航道,战略位置重要。
堡垒深处,一间完全由能够折射光线、扭曲感知的“幻梦水晶”构筑的殿堂内,梦璃慵懒地斜倚在一张由纯粹梦魇之力凝聚而成的软榻上。她身着朦胧如烟霞的纱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指尖把玩着一缕不断变幻色彩的雾气。
她的神识,却早已如同无形的蛛网,悄无声息地蔓延出堡垒,笼罩着周边数个星域。无数生灵的梦境,无论美梦还是噩梦,都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她意识的海洋,任她翻阅、编织、玩弄。
她能清晰地“看到”联盟边境驻军中,一名副统领在梦中斩杀魔将,加官进爵的狂热;也能“听到”某个资源星球上,一名低阶修士因恐惧战争而夜夜惊悸的哭喊;更能感知到,一些被慕枭势力渗透的中下层军官内心滋生的贪婪与不满……
这些纷杂的欲望与恐惧,在她眼中如同最美妙的乐章。
“真是……无趣又可口。”梦璃红唇微启,发出几不可闻的低语。她并未大规模引动梦魇,只是如同最高明的厨师,在这些“食材”中挑选着合适的对象,偶尔拨动一下心弦,埋下一颗颗混乱的种子。比如,让那位做着升官梦的副统领在梦中“意外”发现同僚与魔道勾结的“证据”;或者,放大那名低阶修士的恐惧,使其在执勤时更容易出现失误。
这种潜移默化的侵蚀,比正面的刀兵相见,更为致命。
……
与此同时,另一处由永恒国度控制的、名为“熔岩地狱”的破碎星系。这里曾是上古战场,星辰破碎,地核暴露,到处是翻腾的岩浆与毁灭性能量风暴,环境极端恶劣。
玛门,这位毁灭魔主,便坐镇于此。
他并未居于任何建筑,而是直接盘坐在一块悬浮于最大岩浆海洋上空的黑色巨岩上。巨岩下方,炽热的岩浆如同臣服的巨兽,缓缓流淌,散发出足以焚毁寻常荒帝的高温。玛门周身缠绕着凝如实质的毁灭气息,暗红色的魔纹在他虬结的肌肉上闪烁,呼吸之间,引动着整个星系的毁灭能量随之潮汐般起伏。
他在修炼,也在炼化这片星域积累的毁灭之力,将其融入自身。与梦璃的诡谲隐秘不同,玛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赤裸裸的、强横无匹的武力宣示。任何靠近此地的神识或舰船,都会被他那如同洪荒凶兽般的恐怖气息所震慑、碾碎。
他偶尔会睁开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眸,望向联盟疆域的方向,眼神冰冷而充满侵略性。对于慕苍澜近期的铁腕清洗,他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他只待渊皇彻底融合精血出关,或者,接到直接进攻的命令。
……
黑曜堡垒内,梦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慵懒的神色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那只知道破坏的莽夫,倒是找了个好地方积蓄力量。”她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对于玛门这种纯粹的力量型存在,她向来缺乏兴趣。她更享受的,是看着那些自诩聪明、意志坚定的生灵,在她的梦魇低语中逐渐迷失、崩溃的过程。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云澈的身影。那个一次次挣脱她梦境,眼神始终清澈坚定的男人。
“源初之光……布局之疑……还有那连我都感到心悸的潜力……”梦璃指尖的雾气骤然收缩,化作一个模糊的、与云澈有几分相似的轮廓,随即又被她碾碎。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云澈,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就被慕枭那种蠢货,或者玛门那头蛮牛给玩死了。你的梦,你的沉沦,只能由我来亲手编织……”
她重新闭上双眼,更加专注地编织着她的梦魇之网,等待着将更多猎物,包括她最感兴趣的那一个,拖入永恒的沉沦。
两处要塞,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却共同构成了魔道针对联盟的、更为立体和危险的威胁。明处的武力威慑与暗处的精神侵蚀,如同两条毒蛇,悄然收紧着包围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