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平静地流淌。云澈在回春神苑的别院中,已度过了苏醒后的第三个月。
这一日,星衍至尊亲自前来,带来了一个玉盒。玉盒开启的瞬间,一股清新怡人、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异香弥漫开来,盒内静静躺着三颗龙眼大小、色泽温润如玉、内部隐隐有九窍孔洞流转着莹光的莲子。
“九窍玲珑莲的莲子。”星衍至尊将玉盒推到云澈面前,“此物蕴藏天地灵秀,最能安定神魂,纯化本源,对你目前状况大有裨益。联盟库藏仅余此三颗,你好生利用。”
云澈看着那三颗灵气盎然的莲子,心中触动。此物之珍贵,他有所耳闻,联盟能为他取出,足见重视。他郑重接过:“多谢前辈,云澈必不负所望。”
星衍至尊点了点头,又仔细探查了一番云澈的身体,尤其是那寂灭掌印,沉吟道:“你以源初之光净化寂灭之力,此法虽险,却似暗合大道至理。这莲子或可助你稳定心神,减少净化过程中的神魂反噬。但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根基为重。”
送走星衍至尊后,云澈并未立刻服用莲子。他调整心神,将状态提升至最佳,这才取出一颗,纳入口中。
莲子入口即化,并非化为津液,而是化作一股清凉无比、却又带着温润生机的气流,直冲识海!
刹那间,云澈只觉神魂如同被最纯净的灵泉洗涤,那些因持续对抗寂灭之力而积累的疲惫、焦躁与隐痛,竟在飞速消散。识海中那团灵魂之火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燃烧得更加稳定、明亮。就连那株源初幼苗,也似乎更加欢快地摇曳起来,光芒愈发纯粹。
更奇妙的是,这股气流并未完全作用于神魂,其中一部分散入四肢百骸,融入那缓慢运转的混沌本源之中。原本因寂灭掌印吞噬而显得有些驳杂、运转滞涩的混沌之气,在这股力量的浸润下,竟开始自行纯化、凝练,虽然总量未见增长,但质地上却提升了一截,流转间更加顺畅自如。
“果然神效!”云澈心中暗赞。他不敢浪费这宝贵的机会,立刻引导着被纯化后的混沌本源,配合愈发活跃的源初之光,再次向那寂灭掌印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感觉截然不同。
神魂清明稳固,对源初之光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那细微的“探针”凝聚得更加凝实,与寂灭之力接触时,溃散的速度明显减缓。他甚至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寂灭之力内部那“终结”法则的流转轨迹,虽然依旧无法理解,却不再是完全的盲人摸象。
“嗤……”
一缕比头发丝还要细微的寂灭之力,在源初之光持续不断的、如同水磨工夫般的冲刷下,终于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哀鸣,其内部结构被瓦解,那纯粹的“终结”意蕴被源初之光的“净化”与“定义”特性强行中和,化作一缕精纯却无属性的能量,旋即被混沌本源吸收。
成功了!
而且过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顺利!
云澈精神大振,再接再厉。在九窍玲珑莲药力的支撑下,他持续净化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神魂传来明显的疲惫感,才不得不停下。
内视之下,那漆黑掌印的边缘,被净化的区域,肉眼可见地向外扩展了微不可察的一丝!虽然依旧渺小,但进步是实实在在的!
“照此速度,或许无需五月,两月之内,我便能尝试冲击伪荒帝!”云澈眼中精光闪动。这九窍玲珑莲的效果,远超他的预期。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隔七日便服用一颗莲子,配合自身的苦修。他的恢复速度,进入了一个小小的爆发期。
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韧,气血逐渐充盈。经脉愈发通畅,混沌本源的纯度不断提升,虽然境界依旧卡在生死道君巅峰,但根基被打磨得异常扎实。
对寂灭掌印的净化效率也稳步提升。近一个月下来,那被净化的区域已从最初的巴掌大小,扩大到了近乎覆盖整个掌印面积的百分之三!虽然依旧任重道远,但希望之光已越来越亮。
这一日,他正在院中锤炼剑意,指尖无形的剑罡引动气流,发出轻微的嘶鸣。经过数月的沉淀与打磨,他的剑意愈发纯粹内敛,虽无磅礴之力,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锋锐。
忽然,他心有所感,收指而立,望向院门。
禁制波动,一道高挑清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里,正是许久未见的慕倾雪。
她依旧是一身冰蓝长裙,容颜绝丽,气质清寒如雪。她的目光落在云澈身上,冰蓝色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她声音平淡地开口。
云澈能感觉到,她这次并非例行公事的神识扫过,而是真身前来。他收敛气息,微微颔首:“托前辈与联盟之福,略有好转。”
慕倾雪走近几步,目光似乎在他那已完全恢复墨色、光泽内蕴的长发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他后背的方向——尽管隔着衣物,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寂灭掌印的变化。
“净化速度,比预估快了三成。”她直接点出关键,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是九窍玲珑莲之功,还是你自身有所突破?”
“二者皆有。”云澈坦然道,“莲子稳固神魂,纯化本源,确为神物。晚辈对源初之光的运用,也略有所得。”
慕倾雪不再多问,她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凌空一点,一股比以往更加精纯凝练的冰凰神力涌入云澈体内,并非治疗,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他那被净化区域的边缘,加固了一层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的冰晶封印。
“寂灭之力被削弱,其反扑可能加剧。此印可助你缓冲。”她做完这一切,收回手指,语气依旧清冷,“尽快恢复实力,联盟……需要每一份力量。”
说完,她不等云澈回应,身形便已化作点点冰蓝光影,消散在原地。
云澈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感受着背后那层新加固的、带着一丝彻骨寒意却无比稳固的封印,心中微微一动。这位倾雪圣君,看似冷漠,实则……心思细腻。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重新将心神沉入修炼之中。
莲心涤魂,锋芒暗藏。他的复苏之路,正一步步踏实地向前延伸。距离他重归伪荒帝之境,真正拥有一定自保之力的那一天,似乎已不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