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他不是叔叔的儿子!他是父亲的私生子!很多年前,和一个…一个马戏团的女人生的!父亲为了名誉,把他当作弟弟的遗孤收养!爱德华…爱德华不知怎么发现了这个,他…他好像用这个威胁过维克多要钱…或者别的什么…”
张俊杰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想过答案会很离谱,但没想到会这么炸裂。
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这样一来很多原本解释不通的东西也能理解了。
并且也完美符合凌瑾言的猜测。
半个小时后,凌瑾言从马厩内回来,黎浩和张俊杰将日记、口供全部交给凌瑾言。
两条线索如同拼图,完美嵌入了凌瑾言构建的逻辑链条中。
凌瑾言快速翻阅从新拼凑起来的日记,从中得知爱德华是怎么偶然发现一封老伯爵旧情人的信件,以及他如何以此秘密要挟维克多,要求他在遗产分配上支持自己或提供巨额资金。
日记充分记录了爱德华贪婪和恐惧交织的心理,也记录了维克多表面应承、实则暗藏杀机的回应。
日记中也提及艾米丽的名字,爱德华在某天不小心说漏嘴,虽然被爱德华圆过去,但还是让对方产生怀疑,并在私底下调查威廉的债务是否与此有关。
这么看来,艾米丽死的还真是冤,无缘无故被扯进这场漩涡,还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至于艾米丽首饰为什么会消失,这点凌瑾言也想到了。
凌瑾言让黎浩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将所有家族成员(威廉、维克多、伊莎贝拉、夏洛特)、卡特医生和管家本杰明召集到阴郁压抑的客厅。
窗外天色阴沉,仿佛预示着风暴的来临。
维克多看到黎浩严肃的表情和凌瑾言手中拿着的日记本封面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他强作镇定,甚至带着一丝愤怒“格雷厄姆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在这种时候打扰我们?难道你找到杀害我兄弟和嫂子的凶手了?”
他试图先发制人,目光扫向威廉和伊莎贝拉。
凌瑾言淡淡的扫了一眼维克多,虽然不明显,但很轻松就能看出,维克多现在慌了,所以想对自己发难,在气势上压迫自己。
可笑。
凌瑾言站在壁炉前,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挺拔,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维克多身上。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冷静“是的,维克多先生。凶手,就在这里。而且,他犯下了不止一桩罪行。”
凌瑾言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以及不断落下的阴雨“一切的根源,始于一个被深埋了数十年的秘密。”
“维克多·布莱克,你并非老伯爵弟弟的遗孤,而是老伯爵与一位名为玛丽安·科尔的马戏团女演员的私生子。”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威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伊莎贝拉咬紧嘴唇;夏洛特发出一声低泣;卡特医生和本杰明交换了震惊的眼神。
“不知是不是命运有意要帮你,你出生没多久,你父亲的弟弟和弟媳都因感染伤寒去世,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这给了你父亲机会,他以收养侄子的名义,将你带回布莱克山庄,并且名正言顺的给你冠上布莱克这个姓氏。”
“可惜嘛,命运可以帮你,也可以随时收回这份馈赠,次子爱德华·布莱克一次意外,发现了证明你身份的信件。”说到命运这两个字时,凌瑾言表情一阵怅然。
随后,凌瑾言举起爱德华的日记,“他非但没有保守秘密,反而以此作为要挟的筹码,向你索要巨额金钱或未来在遗产分配上的倾斜。这本日记,详细记录了他的发现、他的恐惧、以及他对你的敲诈。”
“这里便得插入一份悲剧,,艾米丽夫人,你的长嫂,似乎也从爱德华的某些言行中察觉到了异常。”
“因为威廉先生被债务纠缠许久,她怀疑里面有些她不清楚的事情,便开始在暗中调查,另外说一下,威廉先生的债务纠纷或许与您有关,但和整体案件没太大关系,所以我不想深究。”
“但正因艾米丽夫人的调查,她可能发现了你并非表面身份的证据,或者,她取走旧首饰的行为让你担心她会接触到与秘密相关的物品。”凌瑾言面无表情看着脸色苍白的维克多。
“不过我这里需要和你解释一下,艾米丽夫人取走首饰只是想变卖帮威廉先生还债。但无论具体原因如何,艾米丽夫人成了你计划第一位出局的人。”
“你利用对山庄的熟悉以及花费多年学医,以此和卡特医生搞熟关系,轻易接触到储藏室的砷,并提前调换了卡特医生的安神药水。”
凌瑾言示意卡特医生不用紧张“你知道她有睡前喝热牛奶的习惯。在确认她回房后,你耐心等待。凌晨时分,你从马厩方向绕行避开主路,来到她窗下。”凌瑾言拍了拍手,黎浩立即将砾石和靴子展现出来。
“因为丈夫的债务纠纷以及维持家族长时间的压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长时间的恐吓,让艾米丽夫人在夜晚神经很脆弱。”
“你在窗台外面投入一朵金雀花,家族的象征,或许只为制造混乱分散注意力,但你成功确定艾米丽夫人喝下带有安神药水的牛奶,并且死亡。”
“然后你再从窗台进入,取走这份让你夜长梦多,还没来得及卖出去的首饰,哪怕这份首饰与案件没有太多关系,而且艾米丽夫人的死亡现场哪怕没有经过你刻意修改,那也是一副完美的自杀现场,毕竟排除掉你提供毒物,艾米丽夫人确实是自杀。”
凌瑾言忽然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一个证件袋,里面装着几枚金色的钉子。
“除掉艾米丽夫人,并不能令你安心,毕竟她只是乱入你棋盘的一只老鼠,与你计划没什么关系。”
“接下来,你的所作所为,让我都被误导,让我,都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