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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城,居然殿。

昔日的丝竹管弦、曼舞轻歌早已消散无踪,连殿内惯常萦绕的龙涎香气也显得稀薄而冷清。

巨大的殿宇在昏黄的宫灯映照下,显得空旷而寂寥,阴影在廊柱间扭曲盘踞,仿佛噬人的怪兽。

「正元帝」黄晟,这位名义上仍是天下共主的大宁天子,此刻正独自瘫坐在冰凉的龙榻一角,形容枯槁。

他最为宠爱的「丽贵妃」鲍氏并未陪在身边——自居然殿夜议后,她与其他几个妃嫔几乎都被限制了行动自由。

偌大的殿内,唯一能带来一丝鲜活人气的,只有乳母怀中那个不到两岁、粉雕玉琢的幼女,正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发出稚嫩而无忧的声音。

那是他的「永福公主」,他众多子女中如今唯一还能留在身边的一个。

黄晟的左手死死攥着一只已经褪色、边角磨损的布老虎,那是太子黄暺幼时最喜爱的玩具;右手则紧紧捧着一件半旧的皇子常服,衣襟上似乎还隐约残留着皇长子黄昭少年时的气息。

黄昭前番冒险南渡,远涉重洋,如今音讯全无,不知漂泊到了何处,是生是死?

而太子黄暺,就在昨日,被朱璧永党羽以“需静心养病”为名,强行带离了皇宫,迁往西苑。

连一向以刚直着称、试图据理力争的太子师杨涟,在那群如狼似虎的朱党官员面前,也未能阻挡住这实质上的分离囚禁。

此刻的黄晟,不再是那个高踞九重、执掌乾坤的君王,他剥去了所有帝王的光环,更像是一个被逼到绝境、即将失去一切的父亲和男人。

他原本还算英挺的面容,早已被经年的酒色和追求长生不老的丹药掏空,两颊的皮肉松弛地向下耷拉着,眼窝深陷,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青灰。

昔日合体的十二章纹冕服如今空荡荡地挂在一旁的架子上,仿佛在嘲讽着主人的形销骨立,他已经套不进去了,只能胡乱穿着一身素色中衣。

然而,他的头上,却依旧固执地、甚至有些滑稽地戴着那顶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十二旒冠冕,仿佛这是他与现实最后的一点维系。

随着他身体难以自控的轻微颤抖,冠冕上垂落的玉珠相互碰撞,发出细碎而凌乱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殿中格外刺耳。

一阵难以抑制的悲恸涌上心头,他不再压抑,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而细小的呜咽声。

泪水从浑浊的眼中滑落,沿着深刻的法令纹,滴落在怀中那件属于长子的旧衣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美色、酒液、仙丹……这些他曾沉溺其中以为可以逃避或掌控一切的东西,最终却联手摧毁了他的健康和他的王朝,只留下这具如同骷髅骨架般的躯壳,和一个破碎飘零的家。

约莫过了两刻钟,那阵汹涌的情绪浪潮似乎稍稍退去。他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把脸,努力收敛起崩溃的姿态。

抬头刚好看见公主乳母正给她喂奶,黄晟便示意乳母将永福公主抱过来。

看着女儿那纯净无邪、对自己处境一无所知的黑亮眼眸,黄晟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女儿柔嫩的脸颊,声音因哭泣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呢喃的温柔:

“朕的乖女儿……父皇还没给你赐个正式的名字呢……”他像是在对公主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的皇兄们,名字都从‘日’,曰‘昭’、曰‘暺’、曰‘旼’,期盼他们如日之光,照耀江山。朕的长公主,便从‘月’吧,愿你能如月之华,温婉长伴……”

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父皇没有那些殿阁大学士、翰林学士们博学,也不及各省的封疆大吏们见识广博……朕的父亲,你的皇祖父,在约莫三十年前……曾给朕讲过《山海经》,那里头啊,记载着一种神兽,名唤‘朏朏’。”

他的眼神有些悠远,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朕记得……‘朏’字,应是新月初升、明光初照之意,多好的寓意啊……黑暗将尽,光明始现。”

他将女儿抱得紧了些,低下头,用额头轻轻贴着孩子的额头,声音带着无尽的怜爱与一丝渺茫的期盼:

“朏儿,朏儿……书上说,神兽朏朏,养之可以解忧。朕的宝贝女儿,你能不能……为父皇排解一些忧愁呢?能不能……化解一些灾厄呢?”

一旁的公主乳母虽然未必完全听懂皇帝话语中的深意与悲凉,但见皇帝情绪稍稳,还为公主取了如此雅致的名字,连忙抱着公主微微屈膝,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

“奴婢代永福……不,代朏公主,谢陛下赐名!公主殿下得此嘉名,定能福泽绵长,为陛下解忧!”

黄晟脸上挤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刚想再说些什么,殿门外却传来了内侍略显急促却又刻意压低了的通报声:

“陛下,「特设司指挥使」周熙周大人殿外求见,说有紧急要事禀奏!”

周熙此刻深夜求见,必有非同小可之事。黄晟脸上的那丝温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警惕、疲惫与最后一丝决绝的复杂神色。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小公主重新交回到乳母怀中,动作轻柔,仿佛放下的是他最后一点温暖的寄托。

“带公主下去休息吧。”

他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平静,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与空洞。

乳母不敢多言,抱着懵懂的小公主,躬身悄然退出了昏暗的居然殿。

殿内,再次只剩下黄晟一人,以及那越来越近的、决定命运的脚步声。

他整了整歪斜的冠冕,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个作为父亲的脆弱自己重新掩藏起来,变回那个虽已穷途末路、却仍要做最后一搏的皇帝。

玉珠随着他的动作,再次发出清脆而冰冷的碰撞声……

八月初六,暑气并未全然消退,午后的阳光依旧灼人。南门大宁门外,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显是经过一番准备。

以「吏部尚书令」朱璧循、「兵部尚书令」云焘、「兵部左侍郎」李裕为首,数十名身着各色品级官服的官员按班序站立,等待着那位奉诏回京的亲王——「赵王」黄晏,来接任「九门抚镇大将军」一职。

没有预想中亲王归朝的盛大銮驾仪仗,没有旌旗蔽日、鼓吹喧天。

在约定的时辰,远处传来一阵沉闷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敲打在众人心头的战鼓。

只见一支精悍的骑兵队伍出现在官道尽头,人数不过三百,却带着一股百战精锐的肃杀之气,卷起滚滚烟尘,疾驰而来。

为首一人,身披玄色鱼鳞细甲,肩头猩红斗篷在疾驰中猎猎作响,并未戴亲王金冠,只用一根乌木簪束发。

他胯下是一匹神骏非凡、通体乌黑毫无杂色的高头大马,四蹄翻腾间肌肉贲张,马鼻喷着灼热的白气。

来人正是「赵王」黄晏。

他面容冷峻,数年沙场的风霜刻在眉宇之间,眼神狠辣但平静,扫过城门前列队迎接的百官,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凛冽的杀气。

他刻意摒弃了所有象征皇室尊荣的仪轨,以最纯粹的武将姿态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紧随其后的三百亲卫,清一色轻甲快马,腰佩横刀,背负劲弓,虽风尘仆仆,但个个挺直如松,眼神警惕而坚定,行动间透出惊人的默契与剽悍之气。

在这支精锐的前排,新任「百人长」熊龙祥尤为显眼。他并未顶盔贯甲,仍是一身较为轻便的戎装,但腰间佩刀换成了更为精良的制式。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稳稳持着一柄装饰着皇家纹饰、造型古朴大气的大弓——那是「赵王」的御用弓矢,由他亲自执掌,其受信任程度可见一斑。

熊龙祥跟随黄晏,同样目光沉静地扫视着前方迎候的人群,身体随着战马的步伐微微起伏,确保自己始终处在能随时护卫主君的最佳位置。

队伍直至距迎接人群十余步外,随着黄晏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势,三百骑如同一人般齐刷刷勒住战马,动作整齐划一。

马蹄声也戛然而止,只余下战马偶尔的响鼻和甲胄轻微的摩擦声,那股凝练的军威扑面而来,让一些久居京华的文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臣等恭迎赵王千岁归京!”

在朱璧循的带领下,数十名官员和随同的近百名奴仆杂役等齐齐躬身行礼,声音在空旷的城门外显得颇为响亮。

朱璧循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堆起自以为得体、实则带着几分谄媚与优越感的笑容,越众而出,作为代表上前几步,再次躬身,声音提高了些:

“下官「文华殿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令」朱璧循,奉旨率诸位同僚,在此恭迎王爷大驾!王爷一路风尘,辛苦了!”

然而,端坐于马上的黄晏,如同泥塑木雕,对朱璧循几次三番的问好与恭维无动于衷。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目光越过朱璧循的头顶,漠然地投向那洞开的、幽深似巨兽之口的永安城门,仿佛眼前这位权势煊赫的吏部天官,以及他身后那几十位朝廷大员,都不过是路边的尘土蝼蚁。

朱璧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身为「晋王」胞弟,执掌吏部,平日里朝中哪个官员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何曾受过如此赤裸裸的无视和羞辱?

一股热血猛地涌上头顶,让他那张养尊处优的白净面皮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又转为铁青。

他整个人僵在那里,进退维谷,先前准备好的满腹客套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随即求助似的用眼角余光瞥向身后的云焘和李裕,希望他们能出来打个圆场。

但「兵部尚书令」云焘只是微微垂着眼睑,仿佛在研究官靴上的纹路;「兵部左侍郎」李裕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

这两位深知黄晏与朱党微妙关系的老臣,此刻乐得置身事外,默默地看着朱璧循碰这个硬钉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而压抑的寂静。

时间仿佛凝固,最终还是朱璧循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从牙缝里挤出更加卑微的话语,几乎带着恳求的意味:

“王爷……舟车劳顿,还请……还请王爷下马,允臣等恭迎王爷入城歇息。”

这一次,黄晏终于有了反应。

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黑马向前踏出一步,正好贴近了躬身站在马前的朱璧循。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黄晏毫无征兆地抬起右脚,用镶嵌着马刺的靴底,狠狠地一脚踹在了朱璧循的背上!

“呃啊!”

朱璧循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整个人被这股大力踹得向前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官帽都歪斜了,模样狼狈不堪。

而黄晏,就借着这一踹之力,以及朱璧循拱起的背部作为垫脚,左脚在马镫上一蹬,右脚在朱璧循背上一踩,身形矫健地一个腾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武人的干脆利落,更充满了极致的侮辱!

“……”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官员都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一位亲王,竟然用当朝一品大员、「晋王」亲弟的脊背作为下马石?!

这寂静只持续了一瞬,随即,以云焘、李裕为首的官员们仿佛瞬间惊醒,一股脑地涌上前来,脸上堆满了更加热情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笑容,七嘴八舌地高声说道:

“恭迎王爷!”

“王爷一路辛苦!”

“请王爷入城!”

他们默契地绕开了还僵在原地、保持着躬身姿势、背上留着一个清晰脚印的朱璧循,如同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黄晏,向着洞开的永安城门走去。

熊龙祥则率着三百亲卫紧随其后,马蹄声再次响起,踏入了这座权力与危机的漩涡中心。

此刻根本没有人关心朱璧循如何,就连他带来的奴仆也只是愣愣的站在不远处,还处于震惊之中。

城门口,只剩下朱璧循一人,还保持着那个屈辱的姿势。

他踉踉跄跄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腰,整理好歪斜的官帽,拍打着官袍上的尘土,但双手完全没有理会官袍的后侧,尤其是背上那个刺眼的脚印。

他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只有一种扭曲到极致的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眼神中迸射出怨毒如蛇的寒光,死死盯着黄晏消失在城门洞里的背影。

朱璧循攥着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从齿缝间一字一句地挤出诅咒:

“黄……晏……今日之辱……我朱璧循……记住了!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你……百倍偿还!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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