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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纷乱。

偌大的养生殿内,瞬间只剩下黄晟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侍立在龙榻旁阴影里、如同泥雕木塑般纹丝不动的一个人——「总管大太监」罗徵。

殿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角落铜漏单调的滴水声,嗒…嗒…嗒…敲打着凝固的空气。

黄晟靠在引枕上,闭着眼,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冷汗依旧不断地从他蜡黄虚浮的脸上渗出,沿着松弛的皮肤滑落。

梦中那暗红的甲胄、冰冷的触感、失望鄙夷的眼神,还有那最后如同诅咒般的质问——

“分崩离析”,

非但没有随着大臣们的离去而消散,反而在这极致的寂静中愈发清晰、愈发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

那不是梦!那感觉太真实了。

那眼神里的失望……那是父皇!一定是父皇在冥冥之中看着他!看着他如何将这大好河山糟蹋得千疮百孔!

一股混杂着巨大恐惧、不甘和近乎偏执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心底疯狂滋长缠绕。

他猛地睁开眼,那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直勾勾地射向阴影中的罗徵。

“罗徵!”黄晟的声音嘶哑尖锐,如同夜枭啼鸣,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罗徵如同鬼魅般无声地向前滑行几步,在龙榻前恰到好处地停下,微微躬身,尖细的嗓音带着绝对的恭顺:

“老奴在。”

黄晟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猛地伸出手,枯瘦如鹰爪般的手指,死死攥住了罗徵那光滑的衣袍袖口!力量之大,让那昂贵的绸缎瞬间起了深深的褶皱。

“你……你给朕听着!”黄晟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喷吐着灼热而危险的气息,

“刚才……刚才朕在梦里……看见太祖了!看见父皇了!”

罗徵低垂的眼皮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跳,但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恭谨木然。

“他……他穿着当年征战时的那身红甲。拄着那把刀,就站在朕面前!”

黄晟的眼神涣散,仿佛又陷入了那可怕的幻境,攥着罗徵袖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剧烈地颤抖着,

“他在骂朕,骂朕无能!骂朕不配穿这龙袍,骂朕把江山弄得分崩离析!”

“陛下……”罗徵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劝慰,“陛下是忧思过度,龙体违和,才……”

“不!不是梦!”黄晟猛地打断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罗徵,

“朕感觉得到!那一定是父皇!他一定还在!他一定就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看着朕,看着这大宁江山!”

他猛地将罗徵的袖子又拽近了几分,脸几乎要贴上去,压低的嘶吼如同恶魔的低语:

“给朕去找!听着,动用一切力量!司礼监、特设司、羽林卫、各地戍卫军……所有能调动的密探,给朕撒出去!

遍及天下,穷搜宇内。深山、大泽、海外仙岛……哪怕是最荒僻的角落,最不可能的地方,也给朕一寸寸地翻!掘地三尺也要翻!”

他喘着粗气,眼中的疯狂越来越盛:

“悬赏,给朕悬下重赏,黄金万两?不!十万两!封侯!世袭罔替!只要有人能提供太祖皇帝的确切踪迹,只要能把父皇给朕找回来,朕什么都可以给,倾尽国库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尖利扭曲,

“记住,活要见人,死……死也要给朕找到遗骸!听见没有?!给朕去找!现在就去找!”

罗徵感受着袖口传来的巨大拉扯力和皇帝那喷在脸上的、带着病态灼热的气息,听着这匪夷所思、如同疯魔般的密令。

他低垂的脸上,那恭谨木然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缝——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愕和深沉的忧虑,如同冰层下的暗流,一闪而逝。

这位侍奉过两代帝王、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太监,第一次感到一种源自骨髓的寒意。

陛下……是真的被那口血和东南的惊雷冲垮了心神?还是那场噩梦,彻底撕碎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老奴……”罗徵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遵旨。”

“老奴即刻去办,动用所有力量,穷搜天下,不惜一切代价,寻访太祖皇帝踪迹。”

他缓缓地、却又坚定地将自己的袖子,从皇帝那过于用力、指节已经发青的钳制中,一点点抽了出来,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

他深深躬下身,倒退着,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寝殿更深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养生殿内,再次只剩下黄晟一人。

他颓然瘫倒在引枕堆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

梦中的红甲身影与现实中东南叛军的烽火交织在一起,在眼前疯狂晃动。他死死抓住胸口的龙袍,那明黄的绸缎在他指下扭曲变形。

“父皇……您一定要在……一定要看着……”他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充满了绝望的祈求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儿臣……会证明给您看……这江山……丢不了……绝不会在儿臣手里分崩离析……”

沉重的铜漏,依旧在不紧不慢地滴答作响。

那声音,在这空旷死寂、弥漫着药味与疯狂气息的宫殿里,像是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敲响着沉闷的倒计时。

……

长沙,吴军假都。

岳麓山的枫叶红得愈发浓烈,像是泼翻了朱砂罐子,烧透了半面山坡。

秋风本该带着飒爽,可此刻拂过长沙城,裹挟的却是蒸笼般的闷热,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连呼吸都带着沉滞的浊气。

营地里,底层士卒们懒散地倚着兵器,汗珠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砸在滚烫的土地上,瞬间蒸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白烟。

操练?那是要人命的事。

「吴王」吴一波斜倚在竹榻上,身上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云纹夏绸衫,依旧汗透重衣,黏腻地贴在身上,说不出的烦躁。

他辗转反侧,竹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呻吟,却始终无法在这恼人的闷热中寻得片刻安眠。

索性翻身坐起,抄起案几上粗瓷大碗,“咕咚咕咚”将半碗凉水灌下喉,一股凉意短暂地压下心火,却驱不散那份盘踞在骨子里的燥郁与隐隐的空茫。

他走到巨大的舆图前,目光在标注着“宜昌”、“武昌”、“昌都”的节点上逡巡,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鼎革之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闷热的天气,倒像是上天给这艰难时局添的一把火。

“报——!”「亲卫统领」刘琢器浑厚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四川黜置使」胡好大人,星夜兼程自成都赶来,有要事求见王上!”

胡好?吴一波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

此人是他颇为倚重的军政主官,才具干练,尤其擅长梳理地方、安抚流民、筹措粮秣,四川能在他治下迅速安定并成为吴军稳固的后方粮仓,此人功不可没。

只是他不在成都坐镇,如此匆忙赶来长沙……

“传。”吴一波压下心头思绪,沉声道。

他转身坐回主位,随手拿起一把蒲扇,不紧不慢地扇着,试图驱散些烦闷。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路风尘的急促。

胡好迈步入内,他身长约莫六尺,面容瘦削,年纪轻轻却两鬓已染微霜,一身半旧的靛蓝官袍沾染着尘土,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透着一股难以按捺的急切。

“臣「四川黜置使」胡好,叩见王上!”他一丝不苟地行了大礼。

“快快平身。”吴一波抬了抬手,蒲扇指向旁边的坐席,“蜀道艰难,卿一路辛苦。看座,上茶。”

他的目光在胡好风尘仆仆的脸上停留片刻,“成都距此千里之遥,卿不在任上坐镇,星夜疾驰而来,所为何事?莫非川北又生变故?”

“谢王上!”胡好依言坐下,接过内侍奉上的凉茶,却只润了润干裂的嘴唇便放下,深吸一口气,拱手道:

“托王上洪福,川北流寇虽时有作乱,但尚在可控之内。臣此来,非为川事告急,而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坦诚地迎向吴一波,“而是臣斗胆,有一肺腑之言,欲面陈王上。”

“哦?”吴一波蒲扇微顿,眼中掠过一丝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卿但说无妨。”

胡好再次起身,深深一揖:“王上!臣自归顺以来,蒙王上不弃,委以「四川黜置使」重任,总理蜀中军政民政,夙夜忧勤,不敢有丝毫懈怠。

四川之地,如今吏治渐清,流民渐安,仓廪渐实,虽不敢称大治,然总算不负王上所托,为大军稳固了一方根基。”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与不甘:“然,臣每闻前线战报,昌都鏖兵,武昌拉锯,将士浴血,忠勇捐躯……

臣坐镇成都,虽尽力筹粮输饷,调拨民夫,然终究是隔岸观火,未能亲执干戈,与袍泽同赴沙场!此心……此心实在难安!”

他抬起头,眼中那份急切的光芒更盛,“臣虽一介书生,早年也曾习得些弓马,略通军务。值此王上鼎革大业之关键,臣不愿只安于后方,做个转运钱粮的文牍之吏!

臣恳请王上,允臣卸去黜置之职,调往前线军前效力!纵使为一马前卒,执戟陷阵,亦胜于在成都衙署之中,遥听金鼓!”

他言辞恳切,带着文人的直率,也带着武将的渴望。

一番话说完,胡好再次深深拜下,额头几乎触及地面。

吴一波静静听着,蒲扇依旧不紧不慢地摇着。胡好的请战,在他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有些意外其急切。

他并未立刻回答,目光深邃,似乎在衡量什么。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聒噪的蝉鸣和蒲扇带起的微弱风声。

恰在此时,一个清朗含笑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王上,我来啦。”

话音未落,一袭青色道袍已飘然而入。

军师诸葛明华手持羽扇,面带从容微笑,步履轻缓,仿佛这闷热的空气也沾染不上他半分,近期正式得了「中军都督」任命,他心情颇有些好。

此刻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胡好,又看向主位上的吴一波,眼中了然之色一闪而过。

“臣诸葛明华,参见王上。”他微微躬身行礼。

“军师来得正好。”吴一波放下蒲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胡卿正与孤言说心志。”

胡好见诸葛明华进来,眼中希望之光一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并未起身,反而转向诸葛明华,语气更加坦诚,甚至带着一丝剖白的意味:

“军师先生!下官适才正恳请王上,允我调往前线效力!下官深知,下官出身前朝,半途归顺,军中诸将乃至后方僚属,或有疑虑,恐下官……恐下官心志不坚,或存观望。

此等顾虑,实乃人之常情!下官绝无怨怼之心!然下官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只求军师亦能为下官进言一二,使王上知我拳拳报效之心!”

他这番话,直指自己身份的尴尬,点破了那层可能存在的、未曾明言的隔阂,姿态放得极低,却也显得无比真诚。

“胡大人言重了!”诸葛明华羽扇轻摇,脸上笑容温和,正要开口,却被吴一波抬手止住。

“胡卿!”吴一波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凛然与坦荡。他从主位上站起,几步走到胡好面前,俯视着这位匍匐在地的臣子。

“你方才说,军中或后方因你出身前朝,对你有所顾忌?”吴一波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字字清晰,“那你抬起头来,看看孤!”

胡好依言抬头,有些愕然地看向吴一波。

吴一波指着自己,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却带着一丝近乎狂傲的冷笑:

“孤起兵之前,是何身份?不也是宁朝的官?!不也是吃着宁朝的俸禄,做着宁朝的臣子?!孤反了!为何?

非为私欲!乃因那正元帝黄晟昏聩无道,阉党横行,吏治腐败,民不聊生!孤反他,是为天下苍生求一条生路!是为还这朗朗乾坤一个大义!”

他声音激越,带着一种感染人心的力量:“孤尚且如此,何况于你胡好?孤既能容你,用你,将千里天府之国,总理军政的重任交托于你,便是信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若因你曾食前朝之禄便猜忌于你,那与宁朝那昏君用阉竖、杀忠良,有何区别?

孤所重者,是你胡好的才干,是你治理四川的实绩,是你此刻愿为孤之大业效死力的这份心!而非你那早已抛却的前尘过往!

大丈夫生于乱世,择主而事,何错之有?只要心向大义,便是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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