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内,市井繁华,万国商旅云集;朝堂之上,文武用命,各项新政有序推行。然而,在这片欣欣向荣之下,一股暗流,正悄然侵蚀着帝国的根基。
这一日,大朝会方散,户部尚书沈万三却未随众臣退去,而是面色凝重,手持一份紧急奏章,匆匆求见皇帝晁盖。
“陛下!”沈万三步入御书房,不及寒暄,便躬身急奏,“臣有要事启奏!今晨,国库清吏司核对近三月各州府解送税银,发现巨额亏空!”
“亏空?”晁盖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朱笔。新朝初立,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加之海贸利润丰厚,国库理应充盈才对。“数额几何?何处亏空?”
“回陛下,”沈万三声音低沉,“初步核查,仅江南东、西两路,以及淮南东路,三地去岁秋税白银,便有一百五十万两对不上数目!账目看似平整,银库记录亦显示入库,然实际库银,不翼而飞!”
一百五十万两!这几乎相当于帝国一个季度的财政收入!晁盖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这不是小打小闹的贪墨,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惊天大案!
“账目由谁经手?银库守卫可有异常?”晁盖沉声问道。
“账目由户部清吏司、转运司多方核对,表面毫无破绽。银库由殿前司禁军与宫内太监共同看守,记录完备,均称未见异常。银子……仿佛是在层层监管之下,凭空蒸发了一般。”沈万三额头见汗,此事诡异,责任重大。
晁盖沉默片刻,眼中寒光闪烁。他建立的新朝,绝不允许如此蠹虫存在!此案不仅关乎巨额财富,更关乎吏治清明,关乎帝国权威!
“传狄仁杰、李元芳即刻入宫!”晁盖没有犹豫,直接点将。
片刻之后,宰相狄仁杰与其得力助手,现任刑部侍郎的李元芳,奉召而来。二人听沈万三简述案情后,神色皆变得无比严肃。
“陛下,”狄仁杰沉吟道,“此案手法高明,绝非寻常胥吏所能为。账目平整,守卫无察,银两却失,说明其党羽遍布户部、转运乃至禁军内部,且计划周详,背后必有手眼通天之辈主使。其所图,恐怕不止是贪墨银两那么简单。”
李元芳接口道:“义父所言极是。能不动声色运走如此巨款,必有特殊渠道。或与漕运、官道驿站、乃至……军中押运有关联。”他身为顶尖高手,对非常规手段尤为敏感。
晁盖点头,狄仁杰的判断与他不谋而合。“狄爱卿,朕将此案全权交予你与元芳查办!赐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无论涉及何人,一查到底!沈爱卿,户部上下,悉听狄卿调遣,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狄仁杰与李元芳齐声领命,神色凛然。他们深知,这将是新朝建立以来,面临的第一场严峻的吏治大考。
离开御书房,狄仁杰并未急于前往户部查账,而是与李元芳回到了宰相府的书房。
“元芳,你如何看?”狄仁杰闭目沉思片刻,问道。
李元芳目光锐利:“大人,此案看似迷雾重重,但有几个关键。第一,银子如何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离开银库?第二,如此巨款,如何运出京城而不留痕迹?第三,做下这等大案,所需能量巨大,其目的何在?绝非简单贪财。”
“不错。”狄仁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账目可以作假,守卫可以买通,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其重量、体积,决定了它不可能凭空消失。转移必有痕迹!而能做下此局者,必是熟知朝廷运作流程,且在户部、漕运、乃至军中拥有极大势力之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繁华的汴梁城:“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却也利益交织。有人不甘失去旧日特权,有人想趁乱攫取巨利,更有人……或许想以此动摇国本。元芳,你立刻去办两件事。”
“请大人吩咐!”
“第一,秘密调查近半年所有与江南、淮南漕运相关的记录,尤其是大型官船、军船的调动情况,注意有无异常停留或载重变化。第二,动用你在江湖上的关系,查一查最近黑市有无大宗来历不明的官银流通,或有无大型地下钱庄、镖局有异常动向。”
“是!”李元芳领命,身影一闪,已消失在门外。
狄仁杰则铺开纸张,开始梳理户部、转运司的关节人物,以及可能接触到这笔税款的所有环节。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极其狡猾且势力庞大的对手。但越是如此,越能激发他抽丝剥茧、探寻真相的决心。
“库银亏空……这汴梁城的水,看来比想象的要深得多。”狄仁杰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坚定的光芒。一场席卷朝野的廉政风暴,即将以这失踪的一百五十万两库银为引信,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