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的调查并未大张旗鼓,而是如静水流深,悄然推进。他首先调阅了户部相关郎官以及漕运司所有涉案人员的档案,发现了几处耐人寻味的关联:那位与“漕帮”帮主过从甚密的户部郎官,其座师乃是朝中一位以清流自居、却门生故旧遍布财政系统的侍郎赵贞吉(虚构人物)。而漕运司的一位实权管事,则是宫内一位颇有脸面的掌印太监冯保(虚构,借名)的远房侄孙。
线索似乎隐隐指向了朝中高官与内侍的勾结。然而,狄仁杰深知,仅凭这些间接关联,根本无法定罪,反而会打草惊蛇。
就在狄仁杰苦思突破口之际,一场突如其来的危险,悄然降临。
这日深夜,狄仁杰仍在宰相府书房内挑灯夜战,梳理案卷。窗外夜阑人静,只有更夫敲梆的声音远远传来。突然,一阵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瓦片滑动声,传入狄仁杰耳中。他久经风浪,立刻警觉,不动声色地吹熄了手边的蜡烛,身形悄然后撤,隐入书架的阴影之中。
几乎就在他隐入黑暗的同时,数道黑影如狸猫般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他们动作矫健,配合默契,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直扑书房而来!
“哐当!”书房门被猛地撞开,数点寒星(暗器)射入,钉在狄仁杰方才坐着的椅子上。杀手们见屋内无人,一愣之下,立刻散开搜索。
阴影中,狄仁杰屏住呼吸,心中雪亮:对方狗急跳墙了!自己的调查,已经触痛了他们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道更快的黑影,如同疾风般卷入书房!剑光如匹练般展开,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惨叫,那几名闯入的杀手已然倒地毙命!
“大人!您没事吧?”李元芳持剑护在狄仁杰身前,语气急促。他恰好连夜巡查归来,察觉相府有异,及时赶到。
“无妨。”狄仁杰从阴影中走出,看着地上的尸体,面色沉静,“看来,我们离真相不远了。这些人,是来灭口的。”
李元芳检查杀手尸体,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一枚小小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个诡异的蝙蝠图案。“是‘幽冥帮’的杀手!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价码极高。”
“幽冥帮?”狄仁杰捻须沉吟,“能请动他们,可见对方势力之大,也可见其心虚之甚。元芳,刺杀失败,他们必有后手。你立刻持我手令,调一队可靠的千牛卫,暗中保护几位可能知情的关键证人,尤其是那个漕帮帮主和户部郎官!我担心他们会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是!”李元芳领命,立刻行动。
狄仁杰则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迅速写下一份密奏。他将目前掌握的线索、遇到的刺杀以及自己的判断,详细呈报给皇帝晁盖。此案水深,已非寻常刑案,需要皇帝的支持,也需要更大的权限来应对可能来自朝堂内部的阻力。
夜色更深,汴梁城的繁华之下,杀机四伏。狄仁杰知道,自己已置身于漩涡中心,下一步,将是与隐藏在最深处的黑手,进行一场智慧和勇气的终极较量。库银案,正将整个朝堂拖入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