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在张角被黑袍人给救走之后,不敢耽搁,立刻返回汉军大营,可在路上,就遭遇了黄巾将领张燕、廖化的伏击。三人早已经是强弩之末,难以应对两人的攻击。
“卑鄙鼠辈!竟然趁人之危!”朱儁怒吼,挥冽风刀迅速格开了张燕射来的箭矢,却被一股巨力震得踉跄后退,牵动伤势,一口鲜血顿时喷出。
卢植贞良剑快速舞动,护住周身,厉声道:“两位,千万别大意!我们,一起杀出去!”
然而三人早已是油尽灯枯,亲卫也在刚才的大战中折损殆尽,此刻如何抵挡得住这以逸待劳的致命伏击?转眼间,三人便被黄巾潮水吞没。
张燕飞箭如毒蛇出洞,根根直刺皇甫嵩心窝,皇甫嵩挥舞镇焱枪相迎,却因力竭,手中枪被轻易荡开,眼看就要殒命箭下。
朱儁、卢植亦被廖化等人死死缠住,自身难保。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汉将简乾云在此!黄巾逆贼,休得猖狂!”
只听得虎啸山林,一声雷霆怒吼自后方炸响!简宇一马当先,手中霸王枪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瞬间挑飞数名黄巾兵卒,直冲入战团。典韦更是如同人形凶兽,恶来双戟挥舞间,带起一片血雨腥风,硬生生在黄巾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五千生力军如猛虎下山,轰然撞入战场!
话说在几个时辰前,傍晚时刻……
广宗城头的血色残阳,终于被那翻滚涌动的墨色云潮给彻底吞没。黑风岭方向,一道紫黑色的异光冲天而起,将天幕撕裂成诡异狰狞的纹路,连风都带上了铁锈与焦糊的腥气,让人不寒而栗。
“不好!怕是出事了!”汉军阵前,曹操勒住身下战马,浓眉紧蹙,望向那异常天象,手中马鞭不自觉地攥紧。
身旁的简宇同样面色凝重,他感受到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能量波动,正从黑风岭方向急剧扩散,空气中弥漫的元素之力已经变得狂躁不安。“孟德兄,皇甫将军他们恐有变故,我去接应!此处就麻烦你了!”简宇语速极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曹操目光扫过依旧杀声震天的广宗城墙,重重点头:“好!乾云速去,此处有我,无需担心!”
简宇不再多言,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旋即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典韦率军五千余紧随其后,沉重的脚步声与甲胄碰撞声汇成一股钢铁洪流,撕裂昏暗的暮色,直扑黑风岭方向,这才有了现在的情景。
“杀!”汉军精锐士气大振,喊杀声瞬间压过了黄巾军。
张燕的飞箭在距皇甫嵩咽喉不足三寸处被简宇疾驰而至的一枪精准架开,火星四溅。
廖化见状,心知事不可为,果断虚晃一刀,大喝:“风紧扯呼!”
张燕亦是不甘地瞪了险些丧命的皇甫嵩一眼,毫不恋战,与廖化同时唿哨一声,黄巾伏兵如潮水般迅速退入山林,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与尸体。
简宇和典韦并未深追,迅速收拢部队,护卫在几近虚脱的皇甫嵩三人身旁。
“末将救援来迟,让三位将军受惊了!”简宇下马,拱手沉声道。
皇甫嵩喘息稍定,看着眼前军容整肃的援军,脸上惊魂未定,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若非简将军来得及时,我等皆成枯骨矣……大恩不言谢!”
朱儁、卢植亦是面露惭愧与感激,连声道谢。
稍事整理后,简宇、典韦护卫着三位身心俱疲的主将,向汉军大营返回。然而,越靠近大营,气氛越发诡异。预想中的激烈攻城战并未发生,广宗城方向反而一片死寂,唯有冲天的火光与黑烟预示着不寻常的变故。
及至营前,众人更是愕然。只见汉军旗帜已在广宗城头飘扬!城门洞开,城外汉军正在有序入城,清剿残敌,收拢俘虏,一派大战已定的景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皇甫嵩惊疑交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名留守的军校尉急忙奔来,单膝跪地禀报:“启禀各位将军!就在昨夜,黄巾贼将严政密遣心腹缒城而下,至曹将军营中请降,愿为内应!曹将军当机立断,于今日凌晨时分,趁敌不备,接纳严政献门,亲率大军一举攻入城内!
城中黄巾贼人虽在管亥、波才、何曼等贼首指挥下反扑,然其军心已乱,终被击溃。贼众大部在其头目带领下,弃城南遁了!但是曹将军虑及兵力不足,恐中埋伏,故未深追。曹将军向我吩咐,看见几位大人来此,立刻迎接。”
皇甫嵩、朱儁、卢植、简宇几人面面相觑,震惊之余,涌起的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庆幸与复杂情绪。
“严政……竟是此人……”卢植喃喃道,似乎对此人有些印象。
朱儁长舒一口气,抚掌道:“无论如何,广宗已克!张角重伤遁走,生死未卜,其巢穴又破,黄巾余孽星散,大势去矣!此乃天佑大汉!”
皇甫嵩也缓缓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虽历经波折,然结果终是好的。孟德果决,立此奇功!我等……总算可以稍歇了。”
众人怀着一种劫后余生兼且大功告成的复杂心情,进入已是满目疮痍、血迹斑斑的广宗城。
距广宗数十里外的一处隐秘山谷。林木幽深,雾气氤氲,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更衬得此地寂静异常。
两名黑袍人将气息奄奄的张角轻轻放在铺满落叶的柔软地面上。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揽着他的头,另一人警惕地环顾四周。
那抱着张角的黑袍人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拉下遮面的兜帽,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写满悲痛与焦虑的脸庞,眉眼间与简宇有几分依稀的神似,正是黄巾大圣女简雪。她另一只手掌心中凝聚起柔和而纯净的蓝色光晕,水元素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覆盖向张角胸前那可怕的伤口。
另一名黑袍人也除下兜帽,竟是一位年纪稍轻、容颜俏丽、此刻却泪眼婆娑的少女,她正是张角之女——黄巾小圣女张宁。她跪在一旁,双手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生怕打扰了治疗。
然而,那蕴含着生机的水元素之力一注入,张角身体便是一颤,竟猛地咳嗽了起来,暗红的血沫从他嘴角溢出。他艰难地抬起沉重如铁的眼皮,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这才看清了眼前两人。
“是……是墨晴……还有……宁儿……你们怎会在此……不对!广宗……广宗如何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剧痛和虚弱狠狠摁回原地。环顾四周,他更加惊愕地发现,管亥、波才、何曼、张燕、廖化、周仓、裴元绍、杜远等一众黄巾核心将领,竟不知何时都已聚集在此,人人带伤,甲胄染血,默默地围站在周围,脸上尽是悲愤、羞愧与茫然。
一种巨大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张角的心脏,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目光死死盯住简雪,厉声追问道:“墨晴!说!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为何大家皆在此处?!广宗城呢?!”
全军一片死寂,唯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众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无人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去。
张角的心直往下沉,他猛地抓住简雪的手腕,虽无力,却带着最后的急切与威严:“墨晴!说!”
简雪泪如雨下,双唇颤抖,最终在那双渐趋灰暗却依旧灼人的目光逼视下,艰难开口:“……师弟……我与宁儿见黑风岭异变,知你有难,便……便令廖化、张燕率八千精锐前来接应……可我等赶来时,你已……已被那三人重伤……我等只好先救下你,令廖化、张燕他们于皇甫嵩归路设伏……欲为您报仇……可惜……汉军还是及时赶到,功亏……一篑……”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得几乎难以继续:“还有……广宗……广宗城——严政叛变,昨夜私通曹操,献了城门……汉军凌晨突入……诸位兄弟拼死血战,方才……方才突围而出……一路寻至此地…”
“什么!严政……可恨,可恨!咳咳咳……噗——!”张角双目骤然圆睁,急怒攻心,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喷出,溅落在枯黄的落叶上,触目惊心。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蜷缩成一团。
“师弟!”简雪大惊,慌忙再次催动水元素之力,柔和的蓝光更盛,想要稳住他急剧衰败的生机。
然而,张角却用尽最后的气力,猛地抬手,虚弱却坚定地推开了她的手腕。
“不……不必了,墨晴……”他喘息着,声音变得更加微弱,却有一种异样的清醒,“没用的……南华师尊……当年传我《太平要术》时……便早有告诫……此术……可与神魂暂融,获无上之力……然一旦脱离……反噬立至……生机速竭……为兄此刻,咳咳咳……全凭你方才渡来的,那股水灵精气吊着……已是……回光返照……无力……回天……”
简雪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摇头,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不……不会的!师弟,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一定有办法的!南华仙师他……”
张角艰难地摇了摇头,脸上竟露出一丝看透一切的淡然笑容。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从怀中取出两件物事——那柄象征着黄巾最高权柄、刻满玄奥符文的九节杖,以及一柄虽古朴却隐含威仪的中兴剑。
“墨晴……快……取出……你的龙渊剑……和凤凰羽扇……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简雪心如刀绞,泪流满面,却依言从行囊中郑重取出自己仗之成名的兵刃:一柄寒气森森、如秋水凝光的龙渊古剑,以及一柄羽翼华丽、流转着强大能量的凤凰羽扇。
张角凝视着这四件非凡之物,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璀璨的神采。他双手艰难地结出一个古老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那是蕴含天地至理的古调音节。随着他的吟唱,九节杖与凤凰羽扇首先泛起共鸣的光芒,中兴剑与龙渊剑亦同时震颤鸣响。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四件神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靠近。九节杖与凤凰羽扇的光芒率先交融,赤金与玄青之色疯狂旋转、吞噬、融合,最终爆发出一阵炫目的光华,待光芒散去,原处悬浮的不再是两件器物,而是一把全新的法扇——扇柄如九节竹杖般节节分明,却流转着玉质光泽,扇面由无数根璀璨的金红色凤凰羽翎构成,每一根羽翎上都自然浮现出太平道的玄奥云纹,周身环绕着水、电与光的元素之力,散发出浩瀚而威严的气息,正是神兵——九天凤凰扇。
几乎同时,中兴剑与龙渊剑亦悍然交击,并非碰撞,而是如同水乳交融般贴合在一起。龙渊剑的凛冽寒光与中兴剑的堂皇剑气相互缠绕、淬炼,剑身形态在光影交错中重塑,最终化为一柄造型古朴大气的长剑。剑身一面刻有北斗七星,另一面则隐现龙纹,剑格处如深渊漩涡,吞吐着湛蓝寒芒与帝王之气,正是潜龙承渊剑。
两把神兵迅速飞回至简雪身边,融入她的体内。简雪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元素力,身体也变得更加轻盈。那强大的力量,在她的身上,完成了融合。
融合过程显然极大地消耗了张角最后的本源力量,他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爹爹!”张宁哭喊着扑上来。
张角勉力抬手,示意她稍安。他取出怀中的太平要术,目光转而投向了简雪,充满了无尽的托付与期望:“墨晴……滴一滴……你的精血……于这《太平要术》之上……”
简雪含泪咬破指尖,一颗殷红滚圆、蕴含着她本源力量的血珠渗出,她依言将其滴落在那本看似平凡却承载了无数希望与灾劫的《太平要术》书页上。
血珠滴落,并非浸润,而是如同滴在烧红的烙铁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霎时间,《太平要术》就自动悬浮了起来,并迅速爆发出了冲天的清圣光辉,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急速翻动,无数金色的符文从中飞旋而出,围绕着简雪欢快地盘旋飞舞,最终构成一个复杂无比的认主法阵,光芒尽数没入简雪眉心之中。
这一刻,简雪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太平要术》建立了不可分割的联系,浩瀚的知识与力量涌入她的识海,同时涌入的,还有那沉重如山的责任与使命。
“咳咳咳……墨晴……自此……你……便是新的大贤良师……我们兄弟三人,没能完成的事,就拜托你了……请你……代替我,带着黄天,继续……走下去吧……”张角的声音已细若游丝。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已经泣不成声的张宁,眼中含泪,满是愧疚地说道:“宁儿……对不起……自从举事后……为父就忙于各种事务,没能好好的陪伴你……真的……真的很抱歉……我多想,好好地,陪陪你……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此后……视墨晴如亲姊……墨晴……还请你……善待宁儿……咳咳咳……”
“师弟!我答应你!”简雪重重叩首,泪落如雨。张宁亦扑在张角身边,紧紧抓住他冰冷的手,拼命点头,已哽咽得说不出话。
张角的目光最后扫过周围跪倒一片的黄巾将领,管亥、波才、张燕、何曼……一个个无比熟悉的面孔,此刻皆虎目含泪。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一起和自己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可现在,自己……
“公等……需谨遵……新师之令……重整旗鼓……光我……太平……之道……若有……背弃……”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扫过每一个人,“人神……共诛之!”
“吾等誓死追随大贤良师!谨遵天公将军遗志!若有背弃,天人共戮!”众将以头抢地,发出血泪交织的誓言,声震山林,惊起无数飞鸟。
张角脸上露出了最后一丝欣慰而释然的笑容。他艰难地转动眼球,望向南方,那是黑山的方向。
“黑山……有我……多年经营之地……可……让你们容身……”
“可是师弟!”简雪急切道,“黑山……远在数百里外,我军新败,汉军气势正盛,沿途关卡重重,我等如何能至?”她看着眼前这些伤痕累累的将士,心中满是绝望。这五万多人,让她怀有希望,又带有绝望。
张角却笑了笑,那笑容里竟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狡黠与最后的疯狂。他没有回答,而是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双手猛地向天空一拍!
一口本源精血从他口中喷出,化作血雾融入他结出的最后一道法印之中。刹那间,以他为中心,一个巨大无比、复杂到极致、光芒璀璨足以照亮整个山谷的传送法阵骤然浮现!符文如星河般流转,将在场的五万余黄巾将士尽数笼罩其中!
“不!爹爹!不要!”张宁是看过《太平要术》的,瞬间就认出了这个禁术法阵,这是以施术者魂飞魄散为代价的终极空间挪移之法!她尖叫着想要扑过去打断。
然而法阵的光芒已经炽盛到极点,张角的身影在强光中迅速变得透明、虚幻。
“走,快走啊!”他最后发出一声近乎无声的嘶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与最后的慈爱,目光掠过张宁,掠过简雪,掠过所有追随他的面孔。
“师弟——!”简雪的哭喊被巨大的空间波动吞没。
强光猛地一闪,吞噬了整个山谷。下一刻,光芒散尽,山谷空空如也,五万余人凭空消失,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脚印和空气中尚未平息的能量涟漪。
张角彻底力竭,那虚幻的身影如同轻烟般消散,最终彻底消失无踪。失去所有支撑的他,软软地倒在了冰冷的落叶之上,双目缓缓闭上,嘴角犹自残留着一丝解脱与未尽的笑意:“二弟,三弟……你们在那里……过得好吗……放心,我马上……就来找你们了……”
就这样……威震天下,搅动九州风云,掀起滔天巨浪的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于此寂寥山林之中,黯然陨落。
万籁俱寂,唯有秋风呜咽,卷起几片枯叶,掠过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就在这时,四周的空间却突然泛起了一阵阵微不可察的涟漪,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张角的遗体旁。只见来人鹤发童颜,身着朴素道袍,手握逍遥檀木杖,眼神深邃,如同蕴含宇宙星辰,正是张角的师父——三道之一的南华老仙。他望着地上弟子那安详却又带着不甘的遗容,最终发出了一声悠长深沉的叹息。
他缓缓俯下身,轻柔地将张角的遗体抱起,仿佛抱起一个沉睡的婴孩。衣袖轻挥,一道清光笼罩住张角躯体,稳住那即将完全逸散的残魂。一步踏出,身影便如幻影般融入山林,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两人已在云雾缭绕、仙气缥缈的凤鸣山逍遥洞府之前。南华老仙亲手将张角安葬在一株苍劲的古松之下,坟茔简单,并无过多装饰,唯有清风明月为伴。
下葬已毕,一道淡淡的、略显虚幻的魂魄自坟茔中飘出,正是张角。他的魂体清晰,面容平静,看着眼前的师尊,躬身行礼。
南华老仙凝视着他,缓缓开口:“徒儿,你本可依仗道术,逍遥世间,却选择踏足凡尘,聚众起事,终落得身死道消、基业倾覆的下场。纵观全程,你可曾有过一刻后悔?若是重来,你……又会如何选择?”
张角的魂魄闻言,脸上浮现出坦然而又坚定的笑容,他摇了摇头,声音清晰而平静,回荡在清幽的山谷间:“师父,如今苍生倒悬,黎民苦久。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弟子所为,或许激进,或许失败,然心中火种,从未熄灭。若能重来千次万次,弟子仍会拔出那柄剑,仍会选择为那万千饥寒困顿的苍生,争一个太平人世的可能!虽九死……其犹未悔!”
闻听此言的南华老仙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最终流露出释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抬手一指,一道温和仙光缓缓融入张角魂魄:……痴儿……既如此,你便去吧。此后显圣护民,亦可证尔之道。“
张角魂魄再次深深稽首,身形逐渐化作点点光华,消散于天地之间,回归自然大道。后人有诗叹张角曰:
符水道法动九垓,黄天未立恨蒿莱。苍生血化巨鹿水,犹卷狂涛怒震来。
另一边,黑山深处。
巨大的传送光芒骤然亮起,惊起山林间无数飞鸟走兽。光芒缓缓散去,五万余名恍如隔世的黄巾将士突兀地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山谷之中。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爆发出巨大的骚动与惊疑。他们茫然四顾,完全不知身在何方。
而简雪手持焕然一新的九天凤凰扇与潜龙承渊剑,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与沉重责任。她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正欲安抚身边的众人,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爹爹——!“
张宁瘫坐在地,她清晰地感知到父亲那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已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巨大的悲痛瞬间击垮了她,她哭得浑身颤抖,天地仿佛在她眼前旋转、崩塌,最终眼前一黑,竟直接哭得晕厥过去,倒在地上。正是:
传送阵光消父魄,黑山月冷泣孤鸾。
欲知张宁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