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该升到小学四年级了,但是学校把班级做了调整,把整个年级集体留级,再读一学期的三年级,原因是杨新这一拨学生,都是春季招生进校,这样毕业时也是春季毕业,而以后初中都是秋季招生,衔接不上,故这一班的学生都多读了半年的三年级,好多同学不想多读,就转学走了,也有新同学转来班上,调整后和杨新同桌的,是一个男孩,家在双河镇下面一个村里,以前在其他班,叫姚东,但彼此不认识,性格比杨新还内向,几乎不说话,班主任也换了,是一个姓赵的男老师,岁数不大,但是嘴上却留了一丛小胡子。
这天上学时,杨新迟到了,急匆匆跑进教室,却看见姚东站在座位上,他去到位置上,才发现他们坐的长条凳不见了,“怎么回事?我们的凳子呢?”
姚东指指旁边的位置,杨新一看,他们的凳子被新转来的两个同学坐了,便问道:“谁搬过去的,这是我们的凳子啊!”
“是赵老师拿过去的,我也迟到了,来就发现凳子没有,他们两个不还,说是赵老师让他们拿的凳子。”
杨新一听,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也站那里。
上课的老师发现这里有状况,一边讲课一边晃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凳子吗?”
两人没说话,点点头,老师说道:“那先站着听课,不要讲话了。”
都以为这事很快就会解决,没想到这一站,就站了半个多月,刚开始上课的老师都很奇怪,怎么后面站两个学生,都要过来问一下情况,到后来就习以为常,没有老师关注这个事,也没有老师管这事,杨新每天上课,开始还能站着听,后来站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听,更难受的是趴着做笔记和写作业,长期的趴在桌子上,身体开始不适,同桌的姚东倒是没有任何不适,整天和没事一样的正常上课,杨新有点好奇:“姚东,你站着不累吗?我趴着都不舒服了。”
姚东还是那么笑笑,“不累!”唉,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晚上在家里,杨新告诉妈妈,自己肚子不舒服,张婧以为是闹肚子,生气的问道:“你今天又去河里喝凉水了吗?”
“不是,妈妈,我肚子被桌子顶的久了,一直不舒服!”杨新说道。
“什么?你肚子怎么顶到桌子的?”张婧有点没搞明白,杨新继续解释道:“我没有凳子,天天站着听课,就经常趴桌子上,肚子就顶到桌子,久了就痛了!”
张婧一听,非常冒火:“你的凳子呢?”
杨新回道:“来了新同学,被赵老师拿给新来的同学坐了,我们就一直站着!”
张婧一听,看看时间还早,二话不说,拽着杨新再次到了学校!
老师办公室里还有老师在办公,备课,看到张婧来,急忙招呼:“张会计,怎么啦这么急,杨新出什么事了吗?”
张婧气愤的说道:“学校是怎么对孩子的,半个月了,一直站着听课,孩子站不住,天天趴桌子上听课和做作业,现在肚子被桌子顶的不舒服了,你们就不能解决这事吗?学校配课桌和凳子不是应该的吗?”
周老师赶快走过来说道:“杨新班级是赵老师做班主任吧,怎么回事呀,怎么没有凳子?”
张婧说道:“杨新说凳子被赵老师拿给新同学坐了,照顾新同学可以,可是你还得补一根凳子来呀,半个多月了,站着上课半个多月也不见补,要不是孩子喊肚子痛,我都不知道!”
周老师听后也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说道:“哎呀,赵老师今晚不在,我们马上想办法处理好这事,保证不会再让孩子站着听课了!”
第二天上学,杨新走进到教室,看到自己的桌子旁边仍然没有凳子,想起早上出发时妈妈告诉他,如果今天没有凳子,就坐桌子上听课,不要站着,更不能趴着,对身体不好!
杨新便坐在了桌子上,窗台正好高一截,就把书本放窗台上,写字就舒服多了,姚东见他这样,只是对他笑笑,还是站着听课。
第二节课时,杨新看到班主任从上面一排教室走下来,手里提着一根长凳,进到教室,放在了杨新和姚东的课桌旁,也没说话,转身就出去了。
杨新悄悄瞥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边那丛小胡子抖了两下,这是他第一次和班主任挨的这么近。
放学时,朱斌来约杨新一起走,他家住在双河街上大队部,平时斜挎一个大大的布袋做书包,衣服袖子总是黑黑的一块,因为他是玩烟盒的高手,下课铃一响,他找到杨新问道:“杨新,我们一起走河坝头回家好不好?”
“我不走那里,我还是和学校的大队伍走街上回去!”杨新没有兴趣。
“听说你有凤凰烟盒,带书包里没有?”朱斌问道。
杨新一听,有点得意,凤凰烟这里只有自己家有,拿来招待客人,正好用完了一盒,杨新就把烟盒叠好放书包里了,很少拿出来玩,看到朱斌好奇,就从书包里把凤凰烟盒掏了出来,金黄色的颜色,带着反光,亮闪闪非常新,带着那股特有的香气,朱斌一见,眼睛都直了,马上说道:“我们一起玩一局好不好!”
满娃,疗强看到这个烟盒,也很喜欢,都要求加入进来,一再鼓动杨新一起走河坝,去河坎上玩烟盒,杨新很是犹疑,自己平时玩的少,这几个里面,随便拉出来一个人,水平都能吊打他,真要是玩,那就是九输一赢的概率。
大家就这么闹腾着,到学校操场排好队,开始顺序往外走,秀娟读的班小一个年级,走在前面,转头看到几个同学围着杨新在说什么,就喊道:“杨新,妈妈说了放学就回去,不要去河坝玩!”
这时候杨新的班也开始整队往外走,朱斌一边走一边还在继续劝说杨新,见效果不大,一狠心拿出来一张中华烟盒,这可是烟盒玩家圈子里的顶级烟盒,对着杨新说道:“我出这个烟盒,让你吃,你第一个玩,如何?”
凤凰烟盒大家没有见过,不知道其价值,杨新也不知道,但是中华烟人人都知道,平时很少有人舍得拿出来玩,但是只要这个烟盒一出手,必定是老大,持有他的人都玩头把,杨新一看,也有点心动了,他集烟盒不少,还没有集到中华,要是能赢过来。。。,正犹疑呢,疗强拿出来一个上海,满娃拿出来大前门,这几个都属于高档烟盒了,都表示只要杨新出凤凰,他们就出这些烟盒,让杨新玩头把!
玩烟盒的规矩,本来就是盲出,出来后再比价格,很多人就以小博大,用最便宜的经济烟盒,让你逮,万一你手速不够,没把烟盒翻过去,他就可以有机会把价格高的烟盒赢回去,大家现在出明牌,就是告诉杨新,用凤凰逮他们手上的好烟盒,自己不会用便宜的烟盒来赢他的凤凰。
看着平时自己难得一见的这么多好烟盒,杨新终于点头同意,大家开心的大喊一声,约好等队伍走到粮站那里时,就顺着河坎那个口子下到河坝去。
放学的队伍蜿蜒前行,老师在队伍旁边维持队形,关注来往的车辆,队伍一路走,一路有到家的同学走出队伍,回到家里,粮站附近有好多的同学,到了地方大家按照约定,都跑下了河坝,然后迈过砌在河流中做过河石墩的石头,走到河对面,沿台阶走上去,就到了对面宽阔平整的长堤,长堤后面就是大片的农田,农田远处是连绵的群山,山脚下的村庄已经冒出缕缕的炊烟,山风从山垭口吹过来,吹的树叶左右翻飞,大家走半天,才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
这是一个理想的玩烟盒之地,大家把书包堆放在旁边,各自按照约定拿出了自己的烟盒,刘辉也加入进来,拿出了劲松,大家把烟盒交到了杨新手上,这样大家按照烟盒的价格排序,由于大家都是冲着杨新的凤凰来的,杨新自然排第一,朱斌第二,刘辉第三,疗强第4,满娃第五!
杨新手上一下拿到这么多的好烟盒,心里非常的激动和兴奋,好多烟盒自己平时都只能看别人玩,摸都没有摸过,这一下全在自己手上了,赢那一种回来都赚了!想到这里,他把烟盒叠一起,放在右手上,食指按住烟盒上面,大拇指和中指卡住整叠烟盒,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往地上一甩,整叠烟盒重重的啪在地上,竟然还是整整齐齐的一叠,没有一张翻转过来,杨新见这状况有点心慌,这种情况,朱斌他们高手就很好处理,只要用大力一扇,整叠烟盒就可能翻过来,这就把这些烟盒赢到手里了。
杨新鼓足劲狠狠的扇了下去,没想到用力过猛,手直接杵到地面,就是典型的劲大,手痛,没多少风,只见那叠烟盒晃了晃,就没动了,杨新只能懊恼的让在了一边。
朱斌见状,大喜过望,走进烟盒,屏住气,手攥住袖口,对着烟盒轻轻一挥,上面两张翻了过来,就是说他赢了凤凰,同时把自己的中华也拿了回来。
刘辉走上来,不由分说,直接一个大力煽动,把下面的三张烟盒全部煽翻,用劲松赢回来一张上海,一张大前门,也是相当的开心,满娃和疗强也输了,吵着再玩几把,杨新又拿出来一张牡丹,也是算高级烟盒了,几轮下来,杨新书包里的烟盒,好的差得都输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