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刚把手机塞回裤兜，天空那道银光又响了。
“江先生，请回复国际科学理事会的询问。”
他抬头看去，那架无人机悬在高空，像块贴了反光膜的风筝。
“我说了，先给邮箱。”他扬了扬手机，“不然我发给谁？”
话音未落，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邮件推送跳出来，发件人写着“诺贝尔奖提名办公室”。
他还没来得及点开，裁判007的投影突然从便利店门口冒出来，手里抱着一根新香蕉，脸都绿了。
“完了完了，你这下真出名了。”裁判007说话带喘，“南极那个科学家把你数据传出去了，现在全球都在讨论‘活体电磁源’是不是该拿物理学奖。”
“关我什么事？”江小川挠了挠头，“我又没报名。”
“可人家已经把你列为候选了！”裁判007急得直拍大腿，“而且不止这边，瑞典那边还开了个地下拍卖会，专门放你的战斗视频！”
江小川一愣：“谁干的？”
“夜枭残党。”裁判007压低声音，“他们搞了个加密频道，只对顶级富豪和异能组织开放。视频里是你十年前在北境武斗场的片段，还有……你昨天跳舞时脚底波纹的热成像图。”
江小川眯起眼：“他们想干什么？”
“曝光你身份呗。”裁判007撇嘴，“据说起拍价五千万美金，谁买下视频，谁就能拿到你所有战斗数据，包括弱点分析。”
江小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t恤，又摸了摸沙滩裤口袋里的青铜罗盘。
“行吧。”他叹了口气，“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掏出罗盘，手指在表面轻轻一划。
“你要干嘛？”裁判007紧张地问。
“直播。”江小川点了开启键，“既然他们办拍卖会，我也不能太客气。”
画面瞬间接入全球暗网频道，正对着拍卖现场。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昏暗大厅里，面前是巨型屏幕，播放着江小川单手劈开电磁炮外壳的画面。
主持人用英文介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影手’，真实身份是华夏一名普通赘婿，目前在便利店打工。”
台下有人笑出声。
“这种人也能叫武道巅峰？怕是剪辑出来的吧。”
“说不定是AI合成。”
就在这时，屏幕突然一闪。
江小川出现在画面中央，穿着拖鞋，左手颠勺，右手打着太极，嘴里还嚼着半根烤肠。
“各位晚上好。”他说，“听说你们在卖我的视频？那我给你们送点新的。”
话音刚落，画面分裂成三屏。
左边是他穿着广场舞队服，领着一群大妈跳《最炫小苹果》；
中间是他蹲在便利店后厨炒饭，锅铲翻飞，米饭粒粒分明；
右边则是他在擂台上一拳轰出，空气炸响。
三个江小川同时出现，动作不同，但脸完全一样。
拍卖厅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技术？全息投影？”
“不可能！三个人的动作太同步了！”
“等等……那个炒饭的是真的吗？我闻到香味了！”
裁判007在一旁乐得直拍桌子：“哈哈哈，你居然用罗盘生成多重意识投影！连我都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江小川嚼完最后一口烤肠，咽下去：“他们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那就让他们猜去。”
他手指再划，三屏画面开始互动。
跳舞的江小川突然一个云手，把炒饭的江小川转了一圈；
炒饭的江小川顺势把锅铲抛向擂台的江小川；
擂台上的江小川接住锅铲，当成短刀使，一套八极拳打得虎虎生风。
全场观众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掏出检测仪扫描画面：“没有信号延迟！这不是预录！”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难道他有三重人格？还是克隆人？”
江小川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屏幕上混乱的议论，嘴角微扬。
“叮！”脑中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您当前正在使用多重分身干扰视听判断，建议增加生活化细节提升可信度，例如打哈欠、抠耳朵或抱怨老婆不让吃夜宵。】
他翻了个白眼：“你还挺懂。”
但他还是照做了。
投影里的三个江小川齐刷刷打了个哈欠，揉眼睛，其中一个嘟囔：“苏雨柔又该骂我没洗脚就上床了。”
裁判007差点笑趴下：“你这演技也太假了吧！”
“越假越好。”江小川冷笑，“他们越不信，就越不敢动。”
果然，拍卖厅里气氛变了。
原本举牌竞价的人纷纷放下手。
主持人额头冒汗：“各位……是否继续加价？”
没人回应。
有人小声说：“万一这些都是障眼法呢？我们买回去才发现是假的怎么办？”
“而且这人连诺贝尔奖都能震出来，谁敢惹？”
最终，拍卖流拍。
江小川关闭罗盘，投影消失。
裁判007瘫在地上，只剩半截香蕉：“累死我了……下次别整这么花的。”
“值得。”江小川收起罗盘，“现在全世界都在讨论我到底是真是假，没人敢轻举妄动。”
裁判007喘着气：“可你也给自己挖坑了。科学界已经开始分析那段‘三人共舞’的视频，说你可能拥有量子意识叠加态。”
“随便他们。”江小川转身往店里走，“反正我又不当科学家。”
他刚推开店门，手机又响了。
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苏雨柔。
“你在哪？”
后面跟着一张截图。
是拍卖会上的视频截图。
画面定格在江小川打出太极云手的瞬间。
那一招，她见过。
三年前，她父亲瘫倒那天，有个黑衣人用同样的手法卸下了刺客的肩膀。
她一直保存着那段监控录像。
江小川盯着那张图，手指无意识在柜台上画了个圈。
裁判007爬起来，咬了一口香蕉：“糟了，她要查到了。”
江小川没说话，只是拿起抹布，慢悠悠擦起柜台。
手机又震了一下。
苏雨柔发来第二条消息：
“今晚回家吃饭，我煮了你爱喝的绿豆汤。”
他停下动作。
这句语气太平常了。
平常得有点不对劲。
裁判007凑过来瞄了一眼：“兄弟，她这是在钓鱼。”
江小川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十二分。
平时她这个点还在开会。
他放下抹布，正要回消息。
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您即将回复亲密关系对象，建议修改措辞避免暴露情感波动，推荐使用‘随便’‘哦’‘知道了’等安全词汇。】
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外面天色渐暗，路灯一盏盏亮起。
便利店玻璃映出他的影子，还有手机屏幕上那句未发送的“好”。
他最终按下了删除键。
重新输入三个字：
“没空。”
发送成功的一瞬，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
车窗降下一条缝。
一只眼睛闪过寒光。
下一秒，轮胎碾过路边水坑，溅起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