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江城古玩城。
这里是江城最大的古玩集散地，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江宇按照林明凯发的定位，在古玩城入口处见到了他跟刘梅。
两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裙，乌黑的长发简单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天鹅般的脖颈。
她的气质很特别，带着一种书卷气，又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江宇，来啦！”刘梅热情地挥手，拉着那女人走过来。
“给你介绍，这是我最好的闺蜜，张梦婷。”
“梦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明凯的好兄弟，江宇。”
江宇主动伸出手：“你好，江宇。”
张梦婷伸出手指，与他轻轻一握，随即分开。
“你好，张梦婷。”
她的声音跟她的气质很配，清清淡淡，却很悦耳。
“走，梦婷的店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坐着聊。”刘梅熟络地挽起张梦婷的胳膊。
张梦婷没有拒绝，只是对江宇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算是邀请。
江宇跟在三人身后，走进了古玩城深处。
这次的相亲对象，确实让人意外。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远超预期。
几人穿过几条挂满字画和玉器的巷道，来到一家名为“宝山堂”的店面前。
店铺装修得古香古色，一块巨大的金丝楠木牌匾悬挂在门楣上，笔锋苍劲有力。
“快请进。”张梦婷推开厚重的木门，侧身让开。
店内空间很大，各种古玩琳琅满目，从瓷器玉器到青铜杂项，分门别类地陈列在红木博古架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和旧物的味道。
刘梅和林明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找了个茶台自顾自地泡茶去了。
“随便看看。”张梦婷对江宇说了一句，便走向柜台后，开始整理一些资料。
江宇乐得清静。
他对古玩一窍不通，纯粹是看个新鲜。
他信步在店内闲逛，目光扫过一件件器物。
这些东西，有的光彩夺目，有的朴实无华，每一件都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走到一个博古架前，他的脚步停下了。
架子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瓶。
瓶身不高，约莫三十厘米，撇口，束颈，丰肩，腹部渐收。上面用青料描绘着缠枝莲的纹样，画工流畅，发色清丽。
江宇对这东西没什么研究，纯粹是觉得好看。
他伸手将瓷瓶取了下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瓶身入手温润，重量比想象中要沉。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先生，我们宝山堂的规矩，是上手不离台。”
江宇回头。
一个穿着长衫，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约莫三十岁上下，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假笑，但那份优越感却怎么也藏不住。
江宇将瓷瓶放回了原位。
“不好意思，不懂规矩。”
青年男子没再看他，而是拿起那个青花瓷瓶，用一块软布轻轻擦拭着。
他一边擦，一边用一种卖弄的口吻自言自语。
“这件元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用的可是进口的苏麻离青料，发色浓艳，有铁锈斑的沉淀，这都是典型特征。”
他说完，斜了江宇一眼。
“看先生的样子，应该对古玩没什么研究吧？”
江-宇的穿着很随意，一身休闲装，脚上一双运动鞋，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名牌。
这身打扮在古玩城里，通常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纯粹来开眼界的游客，另一种就是想来捡漏的穷学生。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这位青年男子的目标客户。
江宇笑了笑，不置可否。
“是没什么研究，随便看看。”
青年男子脸上的轻蔑更浓了。
“先生，随便看看可以，但东西最好别乱碰。”
他把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然后指着瓶子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标价牌。
“这东西很贵，万一磕了碰了，您一个月的工资，怕是都赔不起。”
这话，就带上了浓浓的火药味。
正在茶台那边说笑的林明凯和刘梅听到了动静，脸色瞬间变了。
林明凯当即就要站起来。
这个场面，他太熟悉了。
就在昨天，他才刚刚经历过。
江宇却抬手，对着他的方向轻轻压了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转向那个青年男子，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哦？你怎么就确定，我一个月的工资赔不起？”
青年男子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这还用确定吗？”
他上下打量着江宇，那样子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年轻人，我叫周运，也是宝山堂的鉴定师。我见过的客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是不是行家，有没有那个实力，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周运的音量不小，店里其他几个正在看东西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古玩这行，水深着呢。不是你们这种外行，看了几集鉴宝节目就能玩得转的。”
他抱着双臂，一副教训后辈的姿态。
“听我一句劝，看个热闹就行了，别不懂装懂，到时候闹了笑话，丢人的是自己。”
刘梅气得脸都红了，要不是林明凯死死拉着，她已经冲上去理论了。
“周运！你怎么说话的！这是我的客人！”
张梦婷也走了过来，她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
周运看到张梦婷，气焰收敛了一些，但依旧不服气。
“梦婷，我只是在提醒这位先生。店里的东西都价值不菲，万一出了岔子，对谁都不好。”
“他是不是外行，跟你有什么关系？”张梦婷反问。
“我……”周运一时语塞，随即强辩道，“我这是为店里着想！也是为他着想！”
江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周运表演。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戏码，真是百看不厌。
从前的他，遇到这种情况，或许只能忍气吞声，或者和对方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心中一动，在意识里沟通了系统。
“系统，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在古玩鉴定方面，立刻打他的脸？”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装逼打脸。】
【正在为宿主生成最佳解决方案……】
【方案已生成：购买技能包。】
一个虚拟的商品列表，在江宇的脑海中展开。
【初级鉴定师】：掌握基础古玩鉴定理论，能辨别百分之三十的常见仿品。售价：500吹牛税。
【中级鉴定师】：精通瓷器、玉器、字画、青铜器四大门类鉴定，掌握各种断代技巧及高仿品辨别方法。售价：5000吹牛税。
【高级鉴定师】：古玩鉴定领域宗师，拥有“火眼金睛”，可洞察物品百年内的流转历史。售价：9500吹牛税。
江宇的目光，直接锁定了第二个。
初级的，不够用。高级的，太贵了，而且目前也用不上。
中级的，正好。
价格5000，在他的每日一万额度一半。
完美。
周围的议论声，周运得意的表情，张梦婷冰冷的质问，都成了背景音。
江宇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个让他不爽的周运身上。
他就是要用周运最引以为傲的专业能力，把他踩在脚下。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行？”
江宇又问了一遍，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我怎么知道？就凭你刚才拿瓶子的手法，跟拿个暖水瓶一样！真正的行家，谁会那么拿元青花？”
“我告诉你，这叫‘提纲挈领’，要一手托底，一手扶颈！你懂吗？”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横飞。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
周运摇了摇头，一副懒得再理你的样子。
江宇笑了。
【系统，购买“中级鉴定师”技能。】
【技能购买确认：中级鉴定师。】
【所需吹牛税：5000点。】
【当前吹牛税余额：点。支付后余额：5000点。】
【是否确认支付？】
【支付。】
江宇在心中默念。
下一秒。
一股庞杂而精深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他的大脑。
瓷器的釉色，玉器的沁色，字画的笔锋，青铜器的锈色……
无数种器物的年代、特征、工艺、款识、辨伪要点，仿佛是他与生俱来、早已烂熟于心的知识。
原本在他眼中只是“好看”的青花瓷瓶，此刻瞬间变得不同。
器型、胎土、釉光、青料、画工、底足……每一个细节，都像一个清晰的代码，在他的脑海中解读出无数信息。
江宇再次看向手中的那个青花瓷瓶。
他伸出手，重新将它拿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和刚才截然不同。
一手稳稳托住瓶底，一手虚扶着瓶颈，姿态专业而标准。
周运的嘲笑，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