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板和方剑清的对话声音不小,立刻吸引了旁边三位教练的注意,其中就有熟悉的何教练。
他们都表示想参加。
蒋老板大手一挥:“欢迎之至!”
何教练却苦笑:“蒋老板,谁不知道您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您要参加,这冠军我们还有啥盼头?”
蒋老板哈哈一笑:“放心,这次比赛我不参加。”
看着几位教练面露喜色,他又补充道,“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太早,强中自有强中手。论射箭,方总的水平可丝毫不比我差。”
方剑清谦虚地摆摆手:“蒋老板过奖了,射箭只是我的业余爱好,玩玩而已,哪能跟您比。”
话虽这么说,但他语气里的自信却藏不住。
蒋老板笑眯眯地反问:“方总,要是您输了呢?”
方剑清从容道:“你不是一直惦记我那柄和田玉如意吗?我要是输了,玉如意转让给您。”
蒋老板顿时喜上眉梢:“还是方总出手阔绰!”
随即方剑清却话锋一转,目光温柔地看向灵灵:“不过,若是我侥幸拿了冠军,这玉佩,就送给今晚场馆内最漂亮的女孩。”
他那眼神里的喜爱,瞎子都看得出来。
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灵灵却好像没察觉,反而兴奋地给我打气:“小凡哥哥,你一定要加油哦!”
看着她纯真的笑脸,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好!”
我们来到射箭场。
蒋老板宣布比赛后,又有几个射箭教练和七八个会员加入,总共十六个人。
场地足够大,分成四轮:十六进八,八进四,四进二,最后决赛。
方剑清问我:“叶兄用哪种弓?”
我虽然没正式练过,但有次路过射箭馆多看了一会儿,何教练就热情地给我科普过弓箭知识。
我选了一张看起来顺眼的传统硬弓。
“既然如此,那我也用传统弓,免得被人说我欺负人。”
方剑清谈笑自若,语气洒脱,完全没把我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比赛开始,大家都格外认真,都想赢得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别人还在调整呼吸,小心搭箭的时候,方剑清却已经“嗖”地一箭射出!
破空声锐利,五十米外,箭矢稳稳钉在靶心!
“好!”
蒋老板立刻大声喝彩,用力鼓掌。
见方剑清先声夺人,我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地拉弓就射。
可真上手才发现,射箭和飞刀完全是两码事!
第一箭,直接脱靶!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连方剑清也微微皱了下眉。
只有灵灵还在大声给我加油:“小凡哥哥没关系!下一箭加油!”
第二箭,依旧脱靶!
嘲讽声更响了。
“哥们儿,你到底会不会啊?”
“一看就是新手,跑来凑什么热闹?”
“别丢人现眼了吧!”
何教练看不下去了,走过来低声说:“叶兄弟,你动作不对,我教你。”
他把我拉到一边,亲自示范,讲解站立、握弓、勾弦、瞄准、发力的要领。
只见他张弓搭箭,“嗖”一声,命中九环!
接着又是一箭,八环!
“看懂了吗?”他问我。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时,其他人大多已经射完第一箭,成绩从四五环到八九环不等。
除了方剑清,还没人射出十环。
我按照何教练教的,努力静下心来,回想飞刀出手时那种专注的感觉,射出了第三箭。
中了!九环!
“耶!小凡哥哥好棒!”灵灵高兴地跳起来鼓掌。
我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找到点感觉了。
这期间,方剑清又轻松射出三箭,箭箭十环!
他用的是一张英格兰长弓,弓体很长,据说拉力有九十磅,每一次拉满弓释放,都引发周围一片喝彩。
连灵灵也看得眼睛发亮,跟着鼓掌。
我心里那股酸意又冒了出来,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有真本事。
能拉开这种硬弓,还箭无虚发,放在古代绝对是个神射手。
其他教练大多用的现代复合弓或反曲弓,带瞄准器和滑轮,算是占了装备便宜。
剩下的七箭,我渐入佳境,一箭比一箭稳,最后两箭居然都射中了十环!
我偷偷瞄了一眼方剑清的靶子,十箭,九个十环,一个九环。
最后宣布成绩时,想到自己开头那两箭脱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蒋老板念到我的名字时,故意停顿了一下:“叶凡,得分……74分,第7名!顺利进入第二轮!”
“耶!晋级啦!”灵灵比我还兴奋,开心地喊道。
我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没在第一轮就丢大人。
方剑清走到我身边,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叶兄,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状态了。”
他这话听着是夸奖,可我总觉得里面带着点别的味道。
第一轮刷下去六个会员和两个教练,场上剩下八个人。气氛明显比刚才紧张了不少,能留到现在的,手上都有点真功夫。
八进四这轮,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或许是找到了感觉,或许是那股不想在方剑清和灵灵面前丢脸的心思作祟,十箭出去,居然射中了六个十环,四个九环,总得分96分,排在了第二。
而排第一的,毫无悬念还是方剑清。
十个十环,整整一百分,靶心都快被他射烂了。
何教练排第三,93分,另外一个叫杨大勇的教练以微弱优势排在第四。
接下来就是四进二的第三轮了,只剩下我、方剑清、何教练和杨大勇。
方剑清似乎觉得前两轮赢得太轻松,想玩点花样。
他把自己要用的十支箭都插在面前的草地上,然后拿起那张英格兰长弓,深吸一口气,几乎没怎么瞄准,搭箭就射!
“嗖!”“嗖!”“嗖!”
箭矢破空的声音接连响起,速度快得惊人。不到一分钟,他面前的十支箭就全射空了。
更让人心惊的是,十支箭不但全部命中靶子,而且密密麻麻地攒在代表最高分的黄色靶心区域,远远看去,像是个刺猬。
他放下长弓,气定神闲地朝我这边看来,脸上带着那抹标志性的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广重生,花荣再世,也不过如此吧!”蒋老板忍不住击节赞叹,他看着方剑清,眼神复杂,“我只知道方总是个狩猎爱好者,在北美用复合弓猎过熊,没想到……你用起这古典长弓,竟也如此出神入化。”
“好棒啊!剑清哥太厉害了!”灵灵兴奋得小脸通红,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方剑清冲她得意地眨了眨眼,笑容更深了。
压力瞬间全到了我这边。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何教练他们的审视,有围观者的好奇,更有方剑清那看似温和实则逼人的注视,以及灵灵充满期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