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已过三年。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如墨。轩昂的宫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皆聚焦于殿中。
轩辕洐之身着一袭绣着四爪金蟒的玄色亲王袍,头戴紫金冠,面容冷峻,身姿挺拔地立于殿下。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缓缓出列,躬身行礼后,声音洪亮却带着几分谄媚道:“陛下,洐王殿下如今虽有一世子一郡主,然皇家子嗣,向来以多为贵,此乃关乎社稷安稳、宗庙延续之大事。臣斗胆进言,洐王殿下当纳侧妃,以广皇室血脉,为陛下分忧,为我轩辕国添福啊。”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洐王党中一位大臣也就是三年前的巡抚陈镇守,现在的户部侍郎,他立刻站出,满脸不屑地反驳道:“哼,陈大人,莫不是自家孙女及笄了,便想着打洐王殿下的主意?将那等私心裹挟于朝堂大事之中,实在有失朝臣体统!”
那老臣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涨红了脸,手指着那年轻大臣,怒喝道:“你……你这黄口小儿,休要在此信口雌黄!老夫一心为国,为皇家社稷着想,岂容你这般污蔑!”
陈镇守毫不畏惧,昂首挺胸道:“为国?若真为国,便当以国家大事为重,而非整日琢磨着如何将自家女儿塞进洐王府!洐王殿下与王妃伉俪情深,且如今已有世子郡主,何须再纳侧妃?”
另一位洐王党的大臣史部尚书柳辉也附和道:“正是如此!洐王殿下事务繁忙,既要处理军中要务,又要兼顾王府之事,若再纳侧妃,恐会分心,于国于家皆不利啊。”
那老臣却依旧不依不饶,道:“此言差矣!纳侧妃乃是为了皇家开枝散叶,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且多一位侧妃,亦能多一位贤内助,助洐王殿下管理王府,何来分心之说?”
朝堂之上,双方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声音回荡在宫殿之中,久久不散。轩辕洐之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如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御座之上,皇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殿下争执不休的群臣,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他心中暗忖:这些老狐狸,嘴上说着“社稷安稳”“宗庙延续”,实则各怀算计。那老臣的孙女,朕岂会不知?倒是洐之,这三年来与安柔琴瑟和鸣,王府上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安柔提出的那几条农商新法,更是让国库充盈不少——如此贤内助,岂是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侧妃能比?
想到三年前安柔诞下龙凤胎时的盛况,想到宇澄练字时那小大人般的严肃模样,想到昕瑶抱着自己脖子撒娇的娇憨神态,皇帝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洐之与安柔的感情,岂是旁人能轻易插足的?当年洐之为了安柔不纳侧,不惜顶撞太后,力排众议;安柔也从未恃宠而骄,反而以智慧化解王府内外多少风波。这二人,早已是彼此的骨中骨、肉中肉。
“够了。”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重新聚焦于御座。他目光沉沉地看向那老臣,淡淡道:“陈爱卿,洐王与王妃情深意重,王府和睦,朕心甚慰。子嗣之事,自有天命,强求不得。此事,不必再提。”
老臣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在皇帝冷冽的注视下,终究是垂下了头,躬身退了回去。洐王党大臣们则暗暗松了口气,看向轩辕洐之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
轩辕洐之心中微动,抬眸看向御座上的父皇,四目相对间,他读懂了那份隐晦的维护。他微微躬身,沉声道:“谢父皇体谅。”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恢复平和:“好了,此事就此作罢。接下来,议一议西凉国粮草押运之事……”
朝堂上的争论虽暂歇,但轩辕洐之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他抬眼望向殿外湛蓝的天空,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快些下朝,回府去见安柔,见他的宇澄和昕瑶。那里,才是他真正的避风港,是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唯一的温暖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