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侍卫院,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夜一、夜七穿着簇新的宝蓝色锦袍,正被夜二、夜五、夜六、夜露几个兄弟围在中间“刁难”。夜二抱着手臂,挑眉道:“夜一,夜七,你们这就要脱离‘单身汉阵营’了,今日不拿出点诚意,这门可不好出啊!”
夜五也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布包,往桌上一放:“这是我托人从城南买的‘同心糕’,你们得当场咬出个囍字来,不然怎么证明对新娘子的心意?”
夜七拿起一块菱形的糕点,刚要下口,夜露突然“哎”了一声:“等等!还得学三声喜鹊叫,讨个‘双喜临门’的彩头!”
夜一无奈又好笑,清了清嗓子,竟真捏着嗓子学了声“喳喳”,逗得众人前仰后合。
夜六趁机起哄:“不够响亮!新娘子在宜佳阁听不见!”夜一气得作势要打,却被兄弟们推搡着,硬是把那块同心糕啃得歪歪扭扭,逗得旁边端茶的小厮都喷了茶。
巳时初刻,迎亲的队伍终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夜一身骑白马,胸前系着大红绸花,身后跟着八个抬着礼盒的小厮,礼盒里装着龙凤喜饼、绸缎布匹,还有两对活蹦乱跳的红鲤鱼——这是安柔特意让人准备的,取“年年有余”之意。
夜七紧随其后,两人刚走到王府后门,却被吕伯拦住了去路。老管家笑眯眯地递上两个红绸扎的酒壶:“王爷有令,新郎官需饮下这杯‘同心酒’,方能接走新娘子。”
夜一仰头饮尽,酒液温热,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夜七却被呛得咳嗽起来,夜二在一旁打趣:“夜七,这就脸红了?待会儿拜堂可别站不稳!”
队伍行至宜佳阁院外,按规矩要放鞭炮、撒五谷。谁知负责撒豆子的小厮手一抖,一把黄豆撒偏了,正好落在夜一的马前。那白马受了惊,猛地扬起前蹄,夜一反应极快,勒紧缰绳稳住身形,却差点从马背上滑下来。夜七连忙上前扶他,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
阁院内的壁翠听到动静,隔着窗户紧张地问:“外面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嬷嬷拍着她的手安抚:“没事没事,是迎亲的队伍到了,这叫‘龙马精神’,好兆头呢!”
红盖头缓缓落下,遮住了壁翠、壁罗的眉眼。安柔亲自牵着她们的手,将其交到夜一、夜七手中,声音温柔却带着郑重:“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今日便要做新嫁娘了。往后夫妻和睦,互敬互爱,若受了委屈,王府永远是你们的家。”
夜一、夜七单膝跪地,接过红绸的手微微颤抖:“谢王爷王妃成全!属下(奴婢)此生不忘大恩!”
送亲的队伍从王府后门出发,沿着青石板路走向清华街。壁罗坐在轿子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夜露在带头喊:“新郎官,快给新娘子唱支歌!”紧接着便是一阵哄笑。
夜七憋了半天,竟用跑调的嗓音唱了句:“今日喜气洋洋,娶回我的新娘……”轿子里的壁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阳光透过轿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她绣着并蒂莲的裙摆上,温暖而明亮。
吕伯站在王府门口,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捋着胡须笑道:“这婚礼办得热闹,往后啊,王府又多了两份喜气了。”
姚嬷嬷在一旁点头:“可不是嘛,王爷王妃心善,这四个孩子也是有福气的。”
远处,清华街的新房门口,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锣鼓声、欢笑声,伴着随风飘来的桂花香,在冬日的暖阳里久久回荡。